第9章 叫师父！
秦川耸了耸肩膀：“真是搞不懂你所谓的知识是用来干什么的！真宗皇帝有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真宗也算是一代大儒，他的话自然是为全天下读书人代言。” “黄金屋、颜如玉你们都读了，居然连个石狮子也抬不起来，真是搞不清楚，你们是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随着他的话，陈西脸色渐渐难看了起来，秦川这一会《礼记》一会真宗原话的，已经把他的嘴都给堵死了，现在不管他说出什么反对的话来，都是质疑圣贤，有辱斯文。 他又看了看石狮子，那石狮子足有一人多高，威武雄壮，至少也有上千斤，人力怎么可能抬得动？当下他的脸红了起来。 “嘿嘿，怎么了？你们读的书呢？” 秦川适时的给予了打击。 陈西咬了咬牙，回过头向着身后看了过去，只见那些贫寒士子们一个个也都低下了头，虽然有几个明显是在冥思苦想的，但是看他们的样子，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终于他咬了咬牙，正准备说出点反对的话，忽然只听一声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陈西！” 陈西一怔，脸上立刻露出了喜色，回过头来，向着身后看了过去。 只见昨天晚上那个出现在水香阁的老贫寒士子缓缓走了出来。 他的地位看来很高，随着他的出现，那些贫寒士子们都自发地让出了一条路。 陈西立刻打了一恭，恭敬道：“朱先生……” 朱先生看着陈西，忽然哼了一声：“早就跟你说过，学艺不精就不要随意献丑！” “我知道你现在想要说出辩驳的话，我就是出来阻止你的！现在这位秦衙内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不管你说什么都是有辱圣贤，现在你只能比！先师的脸，你丢不起！” 陈西脸上的表情立刻僵硬了，他没想到这位朱夫子居然不但没有帮自己，还说出这种话来打击自己。 这时候朱先生看向了秦川，不过虽然他刚刚等于帮了秦川说话，可是他看向秦川的眼神却也是充满了鄙夷，只见他随意拱了拱手，道：“秦衙内，在下不才朱敦儒！” 朱敦儒！ 听见了这个名字，秦川只觉得呼吸忽然就急促了起来，这……这就见到自到南宋以来第一个文化名人了吗？ 朱敦儒是何方神圣？南宋有名牛逼人！人人都说他牛逼就不提了，他连皇帝亲自邀请做官，都敢断然拒绝，而且还特么拒绝了两次！ 一切来得实在是太突然，搞得他还没有心理准备呢！ 看见秦川震惊的神色，朱敦儒高傲的笑了起来：“在下这个学生，学艺未精就当众献丑，秦衙内足智多谋，看得出来今日他想赢，估计是不可能了，给他点教训也好，但是……” 忽然他的神色冷峻了起来：“秦衙内也不要以为我寒门就无人了！” 说完他便一转身，袍袖一抚，就如昨晚一般，直接大步走远，一点也不顾及在场的众多士子。 陈西脸色此时已经变成猪肝紫了，过了片刻之后，他终于咬紧了牙齿，看向秦川道：“你不要得意！我赢不了，你也赢不了！有本事你就用你的格物把那个石狮子抬起来！” 说着他看了看站在秦川身边那五大三粗，正在摩拳擦掌的刘大忠，终于再次挤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虽然朱敦儒的出现让秦川有些措手不及，但是他也算反应迅速，立刻也笑了起来：“啧啧啧……连你先生都说了，这场你输定了，居然还想垂死挣扎一下，那好吧！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好了！” 当下他一回头，正准备叫刘大忠，这才发现，刘大忠已经跟赵五两人跑到了那石狮子之前，撸起袖子就要抬了。 “我日！你们两个笨蛋！那东西是人力能抬动的吗？而且如果让你们那样抬起来了，我不又得落个假手他人的罪名啊？到时候不还是让陈西找到漏洞？” 当下秦川大骂出声。 赵五和刘大忠闻言都放下手，回过头来，有些窘迫地看着秦川，赵五先开口了：“秦哥，那你说怎么抬？这东西别说我们两人了，就算再来四个人也抬不动啊！” 秦川真想捂一下脑袋，当下叹了一口气，不跟这些原始人争辩了！ 当下他大叫一声：“你俩给我过来！” 闻言两人都来到了他的面前。 秦川蹲了下来，随便从路边拿起一根棍子，就在地上画起图来。 …… “明白了吗？” 一顿讲解以后，秦川看向了两人。 果不出所料，两人都立刻摇了摇头，一脸的茫然。 秦川一脚就踹在了刘大忠的屁股上，大吼一声：“我特么是问你们有没有明白我让你们做的事情，不是明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这回刘大忠反应快了，立刻挠着脑袋笑了起来：“哈哈，原来如此，那我明白了，不就是搭个架子嘛！我这就去找东西！” 说着他就拉起了依旧在皱眉思考的赵五，两人一起跑远了。 没过多久一个架子就出现在了巨大的石狮子之前，在搭架子的过程中，周围已经围了一堆正在等放榜的学子，互相打听了一下发生了什么，现在这些人也分成了两批，分别支持两伙人。 当然，秦川他们这纨绔队永远是少数，而贫寒士子队已经壮大到了一个吓人的地步。 秦川站在搭好的架子前，手中拉着一根从这简易杠杆长端垂下来的绳子，微笑着看着脸色已经开始苍白的陈西。 “为了让你不至于丢脸丢到死，你现在叫我一声师父，我就不拉了！” 秦川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得意的微笑。 陈西看着面前的架子，虽然不知道杠杆原理是什么，可是他本能的感觉秦川肯定能够抬起那个巨大的石狮子。 最终侥幸心理还是战胜了他的理智，只见他脖子忽然耿了起来，瞪着秦川大吼道：“有本事你就抬啊！” 秦川耸了耸肩膀：“不到黄河心不死！” 当下只见他双手猛然用力拉动绳子，立时杠杆短端升高，带动另一根捆在石狮子上的麻绳迅速绷紧。 秦川脸上依旧带着轻松的笑容，提高声音大吼一声：“给我起！” 说着双手再次用力，只见稳稳地安放在地上的石狮子，在紧绷的麻绳带动下忽然动了一下。 立时周围围观群众们发出了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秦川腾出一只手来，擦了一下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液，长出一口气，道：“啧啧啧……这格物学好了还真是有用啊！” 说着他再次双手用力一拉，立时那巨大的石狮子就这样被吊了起来。 秦川拉了拉绳子，确定了一下绳子上传来的重量，微微一笑，单手拉着绳子回过身来，看向了陈西，忽然提高声音，严厉大吼：“跪下叫师父！” 随着他的一声大吼，立时刚刚加入纨绔队的所有队员们齐声大吼了起来：“跪下叫师父！” 陈西脸色完全惨白了下来，豆大的汗珠开始自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一种失落感在他眼中几乎隐藏不住。 “叫师父！” 纨绔队看来是被欺负的时间太长了，此时终于找到了发泄的余地，居然又叫了一声。 这回不仅仅陈西了，就连那些围观的贫寒士子似乎都觉得丢人了，有几个甚至开始偷偷溜走。 “叫师父！” 又是一声大吼。 终于陈西一咬牙，对着秦川一拱手，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师父！” 说完便转过身，逃也似的挤出了人群。 “哈哈哈哈……” 纨绔队立刻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 …… 就在气氛进入最高潮的时候，忽然国子学的大门打开了，一个青衣青年走了出来，他一脸的喜气，手中还拿着一张金字红底的告示，似乎要贴在告示板上，在他的周围围了一大群人，都点头哈腰的，看来这个青年地位着实不低。 忽然青年身边的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先生，注意到了依旧处在起哄状态中的人群，立时他就忍不了了，直接从人群之中冲了出来，指着混乱的人群大吼起来：“还有没有规矩了？你们都是学子！不是地痞流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老先生一张口，立时下面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整个国子学前方的马路，居然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秦川依旧拉着吊着石狮子的绳子，吊儿郎当地站在那里。 老先生环顾场地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身上，立时老先生就爆发了：“还有你！你到底在干什么？学子不像学子，在这里搭个架子，手里拉根绳子，你还想盖房不成？还不快放手！” “卧槽！这年头到底谁是纨绔？谁看着纨绔都敢骂两句，还让纨绔过日子吗？” 当下秦川心头就又怒了，老子是谁？老子是纨绔哎！要是谁都能骂两句，以后还怎么大马路上调戏花姑娘？ 不过当他看见开口骂他的是个老头子之后，立时强忍住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礼貌的笑容：“先生，您真的要我放手？” 他是有原则的人，是绝对不会跟老人吵架。 老先生显然没想到林天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当下就火大了：“那你说呢！还不快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