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风起潇湘 第四十节 宫里来人
1402年李景隆，燕王的好兄弟打开了金川门，燕王没费太大周折进了南京城，按着一般的规律，丢了皇位的皇帝只有两条路，死或降，当然元蒙的可汗除外，他开了北京城的北门，回到他祖先牧马放牛的大草原去了，这也是明朝为什么加固长城的原因，当时徐达这位国公可真是花了大力气修长城的，以至于几百年后长城还能存活被封为世界遗产。燕王进城后没有急着进皇宫，他在等自己的侄儿出降，或是等手下的兵将去捡他的人头，只到皇宫里烟火大盛，他才发现事情有点不大对，这时冲进皇宫的士兵告诉他，建文帝蒸发了，建文帝选了第三条路线，让燕王很恼火，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虽然对外说是自己的侄儿已经自取灭亡，但他本人这根弦迸的很紧很紧。 永乐四年冬，四年了，皇帝的这个弦实在是太紧了，弹一下，手指都生疼，年前，一位平时不大引人注意的胡濙大人被皇帝召见，受命寻访仙人，这仙人的相貌依稀与永乐帝的蒸发了的侄儿相似，担子不轻。胡大人回到家里辗转反侧，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门房来报，有位姚大人来访，整个京城，姚姓大人，不是很多，最有名的一位可是深得皇上宠信的黑衣宰相姚广孝。不错，来访的正是这位姚广孝姚大人。显然，黑衣宰相知道胡大人接受一个简单任务，他只是过来递个信息，顺便给了胡大人一个牌子，这条信息的内容是湘西有个去处叫黄石寨，此处高人能助你寻访神仙；给的那个牌子上刻有“黄石”二字，这算是个信物。 姚广孝这个黑衣宰相以前是个和尚，法号道衍，但这个和尚的特别之处在于，他真正的师傅是个道士，释道两家在他身上统一了起来。而他的师傅，却是黄石公的传人，知道他师傅的人，都称呼他为席真人，至于他的名字，席应真，倒真没几个人知道了。席真人也是牛人，他不玩大多数道士喜欢的炼丹修道，这种东西是很多水货道士讨生活的重要手段，席真人精通阴阳术数之学。阴阳术数之学来源悠久，自秦始皇焚书后，传世不多，汉武帝尊儒后，存世的更是少之又少，此道内容庞杂，包括算卦、占卜、天文、权谋机断等，席真人的出名只在少数人群中，但他的弟子却做到了当今二品大员。 大年初一胡大人便出发了，直奔湘西。 胡大人到了黄石寨的时候，姚前和尚道士的师兄弟们，已经得到了飞鸽传书，大过年传书不是拜年，却是下任务，而且感觉此事非同小可。对了下腰牌，没错，就是此人。 “灵智道长，此次下官乃奉圣谕出游，听得姚大人指点，黄石寨乃天下第一道家仙境，黄石观弟子甚众，此次需请道长帮忙才行。” “胡大人言重了，既然皇上眷顾，姚大人又有指令，灵智自然会令黄石弟子携助胡大人。” “如此甚好” “只是不知胡大人所访仙踪有何线索？” “靖难前京师人员冗杂，各路大师真人杂间其中，然靖难后我皇于宫中秘报得知，其时却有神人在帝京助我北军兵事，事毕不知所终，实乃一大憾事。” “果有此事？” “确有此事，仙师靖难前曾与一弟子入宫行谏，劝少帝退位，被喝诉，后不知所终，此仙师不以真面目示人，此乃神人弟子画象，为宫中画师所画。” “如此甚好，有此画象则不难寻觅。还请胡大人借这画象于我，命丹青手多多拓制，以便教内弟子参详。” “道长，此乃天机，画师作此画，以无疾而终，令人惶惶。” “这。。。” 胡大人示意摒却左右，只留下掌教与他。有些话可以当面说，有些话却不能当面说，更不能大声说出声来，因为说的人和听的人都会心惊胆寒。青锋道长知道了胡大人真正的使命后，马上就知道了事情重大。 皇上找人，胡大人第一时间找的是黄石寨，虽然姚师弟在朝中为官，但知道这层关系的人不多，黄石寨平日里与官府与朝庭交往更少。但大家都知道，任何一个教派，不管你供的真君还是菩萨多么强大，但那些被香火萦绕的真神都是活在香火中，而作为活在凡尘俗世的徒众，则必需依靠朝庭的力量才行。皇帝信道，则会灭佛，皇帝信佛，则砸道观，前朝有的是血淋淋的现实，全真教为什么会做大，还不是成吉思汉赏识，长春真人西行万里，为的也就是搏得可汗一见，也就这一见，全真教统贯全国。黄石观不是没有计较，正是因为有了这计较，才会有道衍这个和尚道士，才会有今天黑衣宰相特别的眷顾，此等重任，不托付别家，单单寻黄石寨行事，灵智道长对这时局看的清清楚楚。宰相师弟也是希望黄石观能坐实天下第一的位置。 天下第一不是那么好坐的，以师弟的修为，以及皇上的信认，黄石观在道论方面的实力已经得到了认可，但天下第一不只是写文章，不只是论辩，还需要硬的实力，黄石观的弟长擅长是阴阳术数，武功其次，武功强过他们的，别的不说，就近的莲天宫便是其一。 要找人的不是普通人，虽然不神仙，却比神仙还难对付。此人绝对不会只身逃离京城，以其多年在皇宫长大，只身一人混入民间，想要存活下来，又不作痕迹是不可能的。因此必有高人相助，对于这等高人会是什么样子，普通人是没有概念的，但作为灵智道长这等一流高手，自然不会小视。 单以武功论，除了那些传世多年的世家和宗派，“黄石莲天，青锋射日”这话响在空中四周余音，能听到这话的人，都会凝神摒气。黄石，指的是黄石寨，而黄石寨又以黄石观为中心，黄石寨的传人筹算为第一，奇门循术，精于设计，不过，黄石寨的人很少出湖广，人虽众，但不大为人所知。莲天宫，也就是刘秀珠所出的门派，连黄石寨的人也只是知道，五指锋顶别有洞天，然后就是莲天宫掌教是位女尼，武功深不可测，座下有四大弟子，仅知其名，不知其详，新近有见一女弟子随神尼左右，方知又授新弟子，其它不详。青锋乃剑名，在江南，江南世家，射日则是箭名，在塞外，塞外飞骑。 黄石观自出了席真人而名动天下，而莲天宫击杀元将，仿佛也是一夜之间的事情，在这四股势力中，最最神秘的还是莲天宫。 好在相邻，灵智道长当下便决定，去莲天宫拜访一下，希望能得到莲天宫的支持。不过，灵智首长吃惊的是，好象莲天宫并不很欢迎他。 上五指峰要很好的轻功才行，灵智道长每提气一次，可上十丈，因山势不明，也不敢太过冒然。 只见的一青鸟自山下蜿蜒而上，丹丘吃惊不小，来人轻功不俗，只在自己之上，不知是敌是友，江湖上轻功能超过自己的人不多，南海飞鸥，不大可能，飞鸥在南海，很少涉足湖广。 “嗖”丹丘发出一支响箭。来人身形不落，等到目力能辩之处，丹丘看出来是黄石寨的纵云身法。 “来者何人？”第二支响箭随之射出。 灵智道长听到第一声箭响的时候，也是暗自一惊，本以为到了峰顶才会有人招应，没想到才在半山腰已经被发现了，此箭示警。听到对方问话时，灵智道长正要回话，听得第二箭射出，而这第二箭却是直直射向将要落身之处，若身形不变，此箭必定贯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