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风起潇湘 第三五节 长沙谷王

    谷王朱橞，太祖朱元璋第十九子，自幼聪颖好学，少年得志，深得洪武帝器重，年17岁册封为谷王，21岁时统领上谷郡地和“长城九镇之一宣府镇”。他主持并参与扩展的宣化城，是明代早期城防建筑的典范，就这样一位深谙守城之道的王爷应建文帝诏，带兵三千赴京师护卫金川门时，看京城的大门噢，成祖朱棣带燕兵渡江计伐至金川门外，他竟然开门南城，迎王纳降。因朱橞献城有功，永乐帝对他特别恩宠，封朱橞驻长沙，赐乐土奏，卫士3000，加赠岁2000石。

    长沙王府还有潭王的气息，这是谷王有点不爽的，但目前，他还不能这么做。永乐四（1406）年，王动穿越之年，王爷36岁，觉得有无穷的精力，然而在这长沙府，他却无处发泄。女人，他已经没太大的兴趣，钱，他可是姓朱的，不需要，有天下百姓养着他，打仗，不可能了，有长沙卫皇上已经够给他面子了。朱橞觉得，真正能让他发泄的东西只有一样，那就是造反。

    看着燕王变成了永乐皇帝，看起来造反并不难。只要有兵就行了，要练兵，就一定要有钱，有人。人好找，突然他发现自己没多少钱，钱难赚，不管是准备打，还是已经打了起来，那钱去真是如流水一般。

    潇湘记是抓不住了，他试过，甚至于想找人做媒，纳张晋湘女儿为侧妃，张晋湘也是够精明，居然让女儿拜王爷老师刘璟为老师，师翁还是要尊重的，这下堵死了这条路了。潇湘记背后还有一干朝庭大员，文有解缙，武有张辅，都是国之栋梁，而且张晋湘与其他几个王爷关系不俗，燕王也曾与张晋湘有一面之缘，唉，暂时奈何不得。周龙是枚棋子，但现在看来，也只能是个棋子，难委以大用，望江楼那么好的地段，居然斗不过潇湘记。湘翁名动天下不是偶然，王静之真是个人才呀，段段两个多月，潇湘记脱胎换骨，耳目一新。

    谷王想着想着，走神了，突然感觉手上一阵奇烫，疼的他把手炉扔掉，“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里面烧红的炭块掉了出来，灰层散开。这手炉是潇湘记制的，外面已经有人仿制了，但不管你怎么仿制，里面的炭块却还是要到潇湘记去买。自已手下偏偏就不行，为什么潇湘记就那么多花样。

    今年的菊会，潇湘记居然没参加，也没去标花魁，但设在望江楼的菊花会只是热闹了两天，两天后，各自领了花回家，能卖的也都卖了，谁知，长沙府一年一次的菊花会散了后，潇湘记居然搞菊花展，而且鼓动长沙府最热闹的街上所有的商号都来参加，并让百姓去品评，然后在潇湘记门口放了个大木箱子，只要是想去赏花品花的百姓，录下你的姓氏名号都可得两票，一个投于你喜欢的菊花，一个投于哪个店家菊花摆的最美，时间是十天。这下整个长沙府，不管是白天还是上灯，那街上人潮如水，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全都跑到潇湘记周围挤人去了。

    说起这次菊展，还有个趣事，这次街上展菊，没有什么奇珍异品，都是些黄花，这是定死了的，不得以奇绝品种参加，结果，最美的菊花被一小娘子头上插的那朵夺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野菊花，插青衣娘子头上。小娘子年方双十，新寡，有一手脚不便的婆婆，还有三岁小儿，每次她都推车到街上卖甜酒蛋，三文钱一碗，加蛋花的五文，价钱公道，每天卖一桶。推一辆独轮手，一边放着做生意的碗桌凳还有甜酒，另一边坐着抱着孩子的婆婆。这小娘子，每天等天大亮才会出门，怕天暗路不好摔了婆婆，卖完了就回，出来赚的只是糊口的钱，够用则可，路边摘朵野菊花随意的插头上，自己疼下自己。这些时日，看菊花百姓被那些商行的黄花迷了眼，商行不斗菊花，斗的是摆花，结果那些晃了眼的，挤的累了，北风吹的有点冷了，正好到那息下，喝碗热甜酒蛋，再看到这贞洁孝妇，都不由自主的把票投给了她。结果她一人独得一十三两三分五钱银子外加六文，这钱是街上所有的商家凑的，当初就定下了规矩，每个店最少出一文，最多出一两，这小寡妇也出了一文的。

    想到这些，王爷就想笑，这潇湘记，鬼主意还真是不少。

    当然了，摆花第一名被潇湘记得了，平时百姓很少去酒楼吃饭，特别象周龙的珠宝行，穷人家根本是不会进去的，也不好意思进，你就是进了，伙计也不会正眼看你。但这次不一样了，有了由头，进来看花。潇湘记在菊花展的时候，除包间以外，白天在一楼推菊花茶点，一杯茶，两碟小吃，十文，没的赚的。亲民，平民化，一下子拉近了潇湘记与普通百姓的距离。潇湘记只用了白菊和**，只两种，盆花摆放只是铺垫，潇湘记大量运用插花，这些是别家不曾想到的。

    王爷没去挤人，但王府有位重要人物去了，王爷的乳母张氏，这位老太太被谷王供养了起来，老人家出身也是贫苦人家，年纪大了，就是喜欢个热闹，菊花会年年都去，今年听说有个新鲜的菊花展，也是让王府里的人陪着去了，还不止去看了一次，轻车便衣，别人也只当是个普通长沙府的百姓，一家出来看菊花的。老人家也是走的累了，坐下来与那小寡妇的婆婆聊了会，回到王府便把这些个趣事说于王爷听了，这下弄的王爷也跑出去看了个稀奇，一看不要紧，看了后，就后悔了，不应该扶持周龙搞那个望江楼，在长沙府，酒楼这个行当，估计是没人能做的过潇湘记了。

    王静之是个人才呀。王爷已经听人说，王动联系了长沙府的几个商家一起开了个制箭的作坊，这是个大事情呀。但进展到哪一步了，他就不得而知了，制箭没有那么容易的。王爷在宣化府的时候，和军械司的人打过交道，知道大明朝制兵器管制甚严，私下铸造兵器，就是谋反，普通百姓拥有兵器，形同造反，当然这里的兵器，指的是大明军队所用军械，柴刀不算。

    知道燕王造反前怎么准备兵器的吗？大大的地下室，地下作业，而且上面还办了大型的养殖场，养鸡，这让我想起民国时期的段祺瑞了，北洋政府总理（陆军总长），前面那个头衔不大值钱，只是好听，括弧里的才是实力，段祺瑞当年退养的时候，好象也是在养鸡，而且养的还都是母鸡。

    王爷发现自己的差距后，突然觉得自己的路还很远，人，财，物，什么都没有，什么都要好好的去筹备。不过，现在他最缺少的是人，是人才，不是人材。还来这个王静之，还要再争取一下呀。

    注，长沙望城县曾出土谷王乳母张妙寿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