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自从亲眼目睹会说华语的叶莲娜很轻易地学会凯文教的“密语术”后，克里斯塔贝尔便专心直至地学起华语来。特别是看着本就十分美丽的叶莲娜一天天变得更加迷人起来，以至于为了不惹出麻烦而成天带着面纱，这更是对她的巨大鼓舞。每天缠着凯文学习华语的发音，和汉语的书写直到深夜，就连剑法都不练了。以至于凯文也跟着倒霉，白天应付这个虚心好学的学生就够他受的了，晚上还得陪着克里斯塔贝尔练习。不仅如此，还要面对叶莲娜的考验。

    根据凯文和库里奥的协议，乘坐驿站马车时，三人必须单独乘坐一辆马车。因此库里奥特意安排下，三人独自占了一辆马车。马车的车厢被一块木板分成了两个部分，后面那个小一些的车厢里堆放三人的行李。前面一个是乘客车厢，面对面的两排固定的长条座椅，正好可以坐四个人。座椅被包了一层厚厚的布，算是座垫。于是克里斯塔贝尔和叶莲娜坐一边，凯文则坐在她们两个对面。而问题就出在这里。这些日子里叶莲娜的内媚之术因为她本身拥有很深厚的内力，所以进展很快，效果自然是越来越明显了。现在的叶莲娜一言一笑都充满了诱惑，这完全是因为这门媚术还没练到大成，所以现在只能放而不能收。但是这是一个必须经历的过程，即使叶莲娜的内力足以达到练至大成所需的要求，这其中的各个环节也必须一个个经历。这一来可就苦了凯文。本以为自己在北唐帝国被十几位精通内媚之术的夫人们天天熏陶，对于这种媚术的免疫力自然不在话下，不想结果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叶莲娜的斗气虽然与内力如出一辙，但是毕竟还是不同的，这就造成了她的媚术也出现了差异，变成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媚惑，加上栗色的卷发和蓝色的眼睛，这种异域风情更是媚术的催化剂。虽然媚术本身只是一点变化，但是即便是一点点，也足以带来绰绰有余的新鲜感。这时凯文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已经足以抵挡这种内媚之术的本事，仅仅是见得多了后习惯了。要是稍稍变个花样，自己照样要小心应付。

    对于自己的变化，叶莲娜自然也发现了。而凯文在自己面前苦苦支撑的模样，那火热地想要一口把自己吞下去的目光使她心里美滋滋的。现在她在有外人在的情况下戴着面纱，但是只要单独和凯文、克里斯塔贝尔在一起的时候，她是绝对不会带的。不经如此，还常常用新学的媚术来逗逗凯文。就这样，每天经受来自克里斯塔贝尔和叶莲娜的双从折磨，凯文的神识消耗很大，再加上晚上还被克里斯塔贝尔缠到深夜，每天只能睡上五个小时，因此一天到晚哈欠连天。以至于对于失去参观沿途大小城镇的机会，凯文都没力气去遗憾了。甚至库里奥在途径的一个大城市，将手中的红宝石卖给一个总督夫人的精彩场面都没能出席。虽然库里奥兴高彩烈地回来，眉飞色舞地将自己按照凯文的方法大吹红宝石的烂漫过去，感动的那为贵妇人热泪盈眶，最后大出意料地出价三千金币买下宝石的经过。但是毕竟无法亲眼所见西牛贺州宝石交易的转折点，遗憾是在所难免的了。回想起当初密语术和内媚之术本是用来鼓励克里斯塔贝尔学好华语的两帖良药，不想药效太猛，如今连自己也跟着到了霉，不由摇头苦笑。

    就这样艰难地度过了两个月，叶莲娜的内媚之术终于练至大成。她已经可以随便改变自己的气质，即使在外人面前也不用戴面纱了。现在的她看上去圣洁无比，任何人在她面前都会自惭形秽的，心中难存半分非分之想，即使是去注视她的脸都需要相当的勇气。不过这也意味着她的媚术更加厉害了，只要没有外人，她对着凯文时总是媚态横生，再加上她在外人面前的圣洁形象。这两者之间的巨大反差本身就是内媚之术威力无比的魔力倍增器，叶莲娜显然抓住了这一点，在外人面前变得更加神圣无比，而且总是待在凯文的视线之中。可是凯文却又不能真的将她“吃了”，这对于他修炼的神识来说是有害的。如果不能战胜，那么修为就再难有进步。因此要碰叶莲娜必须在对于她的媚术习以为常之后。不过，无论如何，事情总是向好的反向发展。通过抵挡叶莲娜的媚术，凯文发现自己停滞不前的神识又开始成长起来，现在已经不像当初那样难以控制了，相信不久就可以有一些免疫力了。

    同时，在这段日子里克里斯塔贝尔对华语的学习异常刻苦，虽然只有两个月，但是进步神速。密语术已经十分熟练了，而最让她心动的内媚之术也终于被她搞明白了。看着克里斯塔贝尔的媚术开始一天天进步，凯文欲哭无泪。还没能抵挡住叶莲娜的媚术，克里斯塔贝尔又要开始了，如此两面夹击怕是要度日如年了。叶莲娜性格文静，虽然媚术大成，但是逗凯文的时候只是暗送秋波，在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将自己的美最完美地表现出来。只要凯文忍住不去碰她，她是不会主动去碰凯文的，这也是为什么凯文可以把持得住的原因。可是克里斯塔贝尔可就不一样了，以她那活泼好动的性格，扑到凯文身上粉拳相加是常有的事。而且她的媚术又和叶莲娜的大大不同，以魔力推动的内媚之术与叶莲娜用斗气维持的截然不同，要适应必须从头开始。才刚刚开始慢慢适应叶莲娜的媚术，如今克里斯塔贝尔又要加入进来了，其后果可想而知。再加上克里斯塔贝尔向来喜欢扑到凯文身上胡闹，自然更是难以招架。

    这种水深火热、又令人羡慕的日子又过了一个月，凯文终于完全挡住的叶莲娜的媚术，对付克里斯塔贝尔也不再像当初那么吃力了。也许是因为全新的刺激带来了全新的感受，短短地三个月中凯文可以使用的神识居然成功地增长了三成，几乎相当于过去四年增长的总和。甚至还偷偷试了试自从封闭灵力后就再也不能使用的御剑飞行术，居然奇迹般地踩着块木板飞了二里地。虽然事后几乎是爬着回来的，并且大睡了十多个小时才完全恢复过来。不过，无论怎样，重新找回飞行的感觉的确不错，以后要逃跑也多了条途径。不久，连续颠簸了将近半年的旅行也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拜占庭帝国的首都——君士坦丁堡。

    君士坦丁堡的繁华是其他城市所不能比拟的，仅仅其城外的数个大型市场就足以表明它独一无二的地位。这个作为帝国首都的海滨城市到处都闪耀着财富的光芒，雕塑、拥有巨大穹顶的宏伟建筑，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到处都是穿着各种服饰的外国人和穿着长袍的当地人。码头上的各式各样的帆船在繁忙地装卸货物，准备出港。海面上俨然是风帆的海洋。作为西牛贺州为首屈一指，拥有三十万以上人口的大城市，拜占庭人可以拿着这里的一切来炫耀。如果你在这里问当地人“人间的天堂在那里？”那么他一定会回答你“这里就是。”

    驿站的马车在城外的一处驿站停下，乘客们纷纷下车，带上自己的行李各奔东西。凯文三人则跟着库里奥进城，两个乡下丫头第一次看到这样大的城市，一路上东张西望，惊叹不已。凯文也为这座伟大城市的宏伟而赞叹，看惯了华式建筑的他，对这种古罗马风格的建筑尤为感兴趣。库里奥很快便为三人找到了一家旅馆，安排好房间后，将约定的金币交给凯文后便出去拜访自己在这里的那些生意上的朋友去了。要安排三人进入圣约翰神学院光有钱是不够的，作为著名的学院，每年希望入学的新生大大超过学院能够接受的程度。在库里奥出去后，凯文三人放好行李，便迫不及待地溜出旅馆，挤入人群众中。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早在下马车前，凯文就为叶莲娜和克里斯塔贝尔画了妆，精湛的易容术稍作点缀，便使得原本美若天仙的二女看上去给人普普通通的感觉。

    街道两旁的店铺、神庙、教堂每一样都深深吸引着三人的目光。克里斯塔贝尔更是跃跃欲试，一幅准备大采购的样子。不过这次却被凯文及时阻止，手中那点金币是二女以后的生活费，在找到挣钱的途径之前，可不能随便乱花。对于不能买下那些自己喜欢的东西，虽然使克里斯塔贝尔觉得有些可惜。不过很快她就发现光看不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拉着叶莲娜满大街乱跑着看看这，看看那倒也是不亦乐乎。二女迷上了逛街，凯文也乐得清闲，暂时不用精神高度紧张地面对两个大美人了。乘着二女逛街的时候，他也东游西荡，回到旅馆取出羊皮纸和铅笔，将自己感兴趣的事物画下来，旁边再用文字描述一番。闲暇时翻翻依照一路上所见所闻画上去的图画、文字，倒也有几分成就感。

    这天和往常一样，叶莲娜和克里斯塔贝尔早早就出去逛街了。这几天为了等库里奥的消息，三人一直住在旅馆里。现在二女上街已经不用凯文为她们两个化妆了，心灵手巧的她们已经可以互相给对方画了。凯文一觉睡到中午方才起来，梳洗一番后独自到楼下吃了午饭。现在叶莲娜和克里斯塔贝尔不到晚上是不会回来的。午饭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闲来无事，又拿出羊皮纸来。这几天他一直想再羊皮纸的封面上刻上“笔记本”三个字，不过每天得满城乱跑，回来还要画画，一直没空。这几天里凯文将君士坦丁堡的每个角落都跑了一遍，该画的，该记录的都记在自己的羊皮纸上。直到今日才终于得了闲暇，关上门，决定整个下午都用来刻字。为此凯文还特意买了一套木雕的工具。

    用繁体的隶书给每本羊皮纸都刻上笔记本三个字，将代表春夏秋冬四季的花藤沿着封面的边缘刻在上面，既美观大方，又给四本笔记本编上了顺序。虽然用的是专用的工具，但是这慢工细活也干了整整一个下午。好不容易将最后一片树叶被刻上，凯文还没来得及细细欣赏一番便听到了敲门声。将门打开，门外站着的竟然是库里奥。

    如今的库里奥已经不是当初那副模样了，自从将红宝石成功地卖了个大价钱后，他便爱上了这门生意。特别是凯文那句“大部分的财富是集中在少部分人手中的”使他大受启发，乘着其他珠宝商人还不知道这种新的宝石销售方法，他将手中能动用的全部财产投入其中，收购那些最大最好的宝石，然后再将这些宝石连同它们的故事一同卖给那些有钱的贵妇人们。每到一个大城市，他都能挣上数以万计的金币。等到达君士坦丁堡时，他已经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宝石商人了，有着大把的金币存在钱币兑换商那里，随时可以取用。看他现在，满面春风的样子，在这个贵族和富商云集的位置这几天的收获一定不小。“凯文先生，您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库里奥带着自己的仆人走进凯文的房间后道。打个手势，他身后的仆人走上前来将三张羊皮卷交给凯文。“这是您和两位小姐的入学通知书！”库里奥笑眯眯地道。“什么？你是说也给我弄到了入学通知书？”凯文有些惊讶。“是的！先生。”库里奥微笑着点点头，接着又拿出一个更加精美的羊皮卷交到凯文手中，“还有这个。”凯文清楚地感觉到这个羊皮卷的不同寻常，因为它上面附作着一种不知名的魔法。将羊皮卷打开，发现这居然是一张可以在钱币兑换商领那里领取一百个金币的契约。忽然收到这样的厚礼，凯文有些莫名其妙：“这是！？”库里奥料到凯文会大吃一惊，早就做好了解释的准备：“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相对于您给于我的帮助，这些实在是微不足道了。”这是他的真心话，几天后他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了，在这一路上经过的大城市克拉玛，他已经选中了一个地方，准备开一家自己的珠宝店。现在他的名字已经在贵族中传扬开来，并称呼他为“神奇的库里奥”。同时手中已经有了一笔钱和宝石，要想生意能够做大，拥有一家自己的宝石店已经十分必要了。今天他是来向凯文告辞的，并将自己的计划拿出来听听凯文的意见，对于他的商业头脑，库里奥是十分钦佩的。

    听了库里奥的解释，凯文倘然地收下金币和入学通知书。库里奥叫自己的仆人出去等候，然后关上门，两人开始讨论起库里奥的宝石生意起来。最后讨论越来越深入，从以后的经营思路，获得货源的方法，到店面如何布置都成了两人讨论的内容。从下午开始一直到天渐渐暗下来，叶莲娜和克里斯塔贝尔都回来了，库里奥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并一再表示希望凯文有一天能够成为他的合伙人。最后离开的时候还特意告诉凯文，圣约翰神学院的图书馆管理员一向都是由平民学生担任的，如果他一定要去的话可以向学校提出，不过收入并不高。因为这项工作主要是为了那些拮据的学生准备，学生的工钱是由一些贵族和教会捐赠的，只是为了使他们可以挣到维持基本生活的钱。随后的几天里，库里奥也常常来拜访凯文，一个真诚的朋友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实在是太宝贵了。就象普通人一样，商人同样是人，同样会有人的情感，但是他们总是将这些藏在心底。他们的财富无法使他们不得不时刻提防着那些对他们图谋不轨的人，不得不将对真正友谊的渴望藏在心底，而压抑地越久，对朋友的渴望也越强烈。虽然当初凯文和库里奥相识的经历是不愉快的，但是后来凯文在其他人都厌恶他，并几乎破产的时候，公然声称自己是他的朋友，并给与他巨大的帮助。可以说如果他不是遇到凯文，在短短几个月内就积累如此多的财富是不可想象的。而眼看着自己获得巨大成功，凯文从来也没有要求分一杯羹。这样一个朋友是库里奥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即使有一天会因此而失去所有的财富，乃至生命都在所不惜。

    当库里奥真的离开的时候，凯文也觉得有些难受，真诚的友谊是任何人都无法不为之感动的。接下来的日子变得千篇一律起来，叶莲娜和克里斯塔贝尔对逛街也失去了兴趣。见二女对这座新城市的新奇感已经差不多了，凯文觉得是重新提醒她们两个练功的时候了。这天早饭后，凯文便将叶莲娜和克里斯塔贝尔叫道自己的房间：“叶莲娜、贝尔。现在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就要去圣约翰神学院了。在这之前，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所以你们两个从现在开始不可以再到处乱跑了。”顿了顿，对克里斯塔贝尔道：“贝尔，你的内媚之术必须尽快练得象叶莲娜那样收放自如。还有你的剑术，以前是没有时间，所以只好让你用‘想’的方法来练，但是你从来都没有学过剑术，有很多东西没有亲身试过是不会明白的。所以后面的练习你要和叶莲娜对打。此外，叶莲娜的斗气控制和你的魔力使用都需要在真实的战斗来检验。”又望向叶莲娜：“新的步法和剑术都必须用身体直接感受才能发挥到最大的，所以你们两个一定要认真。好了，你们收拾东西，我们今天就搬到城外去，那里有很多树林，对于你们两个练功很合适。我去把剩下的钱存到钱币兑换商那里去，很快就回来。”

    留下叶莲娜和克里斯塔贝尔在收拾东西，凯文拿着一袋金币去存钱。刚走到兑换行的门口，凯文忽然感觉到一股能量的波动，虽然只是一瞬间，而且十分微弱，但是却透着一种叫人厌恶的感觉。转头望向波动的来源处，只见一个黑影消失在不远处一条小巷的入口。微微皱了皱眉头，咕噜道：“这是什么玩意啊？”心里虽然在嘀咕，但是脚步并没有停下来。很快在兑换行里办完手续，径直回旅馆去了。回到旅馆，叶莲娜和克里斯塔贝尔都已经准备好了。付清旅馆的费用，三人带着行李雇了辆马车出了城门，向城外走去。马车穿过城外的集市和农田，在一座小木屋门前停了下来。

    这座小木屋是凯文前两天找到的，主人原来是一个铁匠。因为看着这里离树林很近，而且树林中还有一个水潭，砍木头做柴火、挑水打铁都很方便。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土地便宜，离附近的村庄也不远，所以买下这块地方，盖了间木屋住在这里，专门给附近的村子打造和修理农具。时间一长主人的技术越来越好，又有了些积蓄，便搬到城里去开了家武器铺，改行打造武器盔甲了，毕竟这些东西的利润可要比农具高得多。凯文看中这栋小木屋子靠近树林又有水源，而且离城市不远不尽，正是练功的好地方。所以寻人打听了主人的去处，用每月十个银币的价钱将木屋租了下来。“好了，我们到了。”凯文跳下车来。让二女将行李搬下车，自己付了车钱，打发马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