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围城女国 下
出了宫门，师徒众人寻了一处馆驿住下。放好行李，下得楼来，刚要了些斋菜，忽听旁桌一人对同桌的道：“嗨！这回可真够倒霉的，竟然遇上该死的西突厥。都在此困了五天了，要是再这样下去何时才到得了天竺？”那同桌的一听大惊，慌忙看看左右，见无人注意自己这一桌方才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埋怨他道：“你干什么？不想活了，要是被他们听到，我两别说货了，就连命也保不住了。”那先说话的自知理亏，可又有些不服气，嘟哝两声不再出声。 道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三臧一听去天竺的路似乎不能走了，心中焦急，忙对众徒弟道：“你们可听到刚才有人说去天竺的路不通了？这可如何是好？”正在众人不知所戳之时，悟空道：“师父莫慌，待我去打听打听，再作定夺。”说罢起身去了。过不多时悟空回来，将所听来的尽数说与众人听。原来就在七天前，西突厥处罗可汗亲率两万突厥骑兵盘踞于西梁女国西北二百于里处，阻断了经西梁女国往天竺的重要商道，而处罗可汗此来全是为了女国国主。众所周知西梁女国历代国主均是秀外慧中的貌美少女，而如今的国主更是远胜往昔，国主息坦与哈咇国公主妙善同称“西域的双月”。哈咇国地处大隋边界，本受大隋庇护，如今更是国力大盛，自是无人敢打妙善公主的注意，可这息坦女王就没这么幸运了。虽说邻近天竺可也有四百里路程，全国可用之兵仅区区两百人，仅仅只够维护城中治安。虽然与哈咇国到大隋的路程相比还要短上一些，可天竺国力与大隋相比，无疑是萤火之光比当空浩月，虽年年收取女国贡物，口头上也答应为女国提供庇护，可也仅仅是打发几个小规模的马贼而已。如今来的是堂堂西突厥处罗可汗，而且带来的是两万精锐骑兵――黑狼军，就是倾天竺全国之力也仅仅能够自保而以。再加上西突厥将前往天竺的道路尽数封死，女国求援的信使根本到不了天竺，天竺也装作没看见，全当不知。再加上处罗可汗对此次来求亲是事在必得，虽然此举与抢劫没有什么分别，可若是不答应，就会用硬抢了。那时女王就连最后的尊严都要失去了，毕竟根据西突厥的习俗，被抢去的女人是没有任何地位可言的。 三臧听了摇头叹惜，八戒和悟净原是天上的神将，自是知道在千军万马中再高明的武功也仅仅是多支撑一会儿，此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似乎“等待”成了唯一的选择。而窈儿并不关心这个，对她来说这仅仅是一个故事而已，自己要在乎的仅仅是如何伺候好自己的少爷。同时悟空得出的结论与师父和师弟完全相反，“这是一个挣钱和锤炼部队的绝好机会”这是悟空得知西梁女国现在状况的第一反应。悟空扫了一眼师父和师弟：“师父，两位师弟，我看我们还是先住在这里等等看，再慢慢想办法吧。”三臧见八戒和悟净均不出声，知他们也没什么主意，叹道：“如今也只有如此了。”于是众人便在此住下，悟空则用秘语写了个纸条打发窈儿给童虎送去。 第二天一早，悟空径直来到王宫求见女王。那门前女官昨日见过三臧诸人，知是大隋来的自是不敢怠慢，请悟空稍候，自己便进去通报。女官来到御书房如实禀报：“启禀陛下，大隋僧人弟子求见？特来启奏陛下，可许他进见？”女王正为西突厥求婚之事发愁，忽听大隋僧人的俗家弟子求见，本不想见，可又有些好奇。随即传旨道：“请他进来吧？”女官称“是”退下。 悟空随那女官进到御御书房，依礼拜见。女王赐坐后方才细细打量悟空，自觉这人平平无奇，并不引人注目，可心中却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而此时悟空也在打量珠帘后坐在书案前的女王。女王淡淡问道：“不知公子此来何事？”悟空站起身来，微一欠身：“启禀陛下，草民此来是为陛下分忧。”女王听了心中一惊，问道：“你可为寡人分何忧愁？”悟空一挺胸膛，顿时一扫先前平凡之势，横扫一切的强大自信立刻流露出来，前后的巨大反差顿时使人感到眼前一亮。同一个人身上顷刻之间显现出完全不同的气势也使珠帘后的女王微微一震，悟空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知道效果达到了，现在这位女王陛下应该对自己有一点信心了。悟空收起自己的气势：“请陛下请左右退下，我将要说的是一件不因该让太多人知道的事情，至少现在是。”女王微微犹豫一会儿，挥挥手命侍女退下。“草民想和陛下做笔交易，用处罗可汗的人头和他那两万黑狼军向陛下换取两万五千两黄金，不知陛下意下如何？”悟空一边慢条斯理的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一边注视着女王的一举一动。 如此骇人听闻的交易，着实让女王吓了一跳。看着女王紧握着微微发颤的右手就知道她此时的心情多么复杂。一个自称可以帮助自己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他也许是自己唯一的希望。可老国王多年的教诲又使她清楚的知道，如果面前的这个人没有足够的实力，一旦失败，那么整个西梁女国都会葬送在自己手中，嗜血成性的突厥人必将血洗女国。而且就算是胜了，夺去上万人的性命也于心不忍。对于女王的犹豫，悟空丝毫也不感到奇怪，毕竟将一个国家的命运毫不犹豫地交给一个陌生人，除了一个白痴之外没有一个人会这样做。悟空谦和的欠欠身：“陛下，草民的部队就在城外，虽只有区区两千余人，可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从大隋出发到现在，草民的部队与沿途妖魔鬼怪大小数十战无一败绩。我军兵甲之精良，训练之严格，天下无出其右者，区区两万突厥瓦狗实不足道焉。草民如今就住在城中东来客栈，还请陛下三思，草民告退。”说罢退出御书房。 女王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却拿不定主意。站起身来来回度步，忽然灵光一闪：“去问奶奶吧！”想起与奶奶在一齐的童年时光，女王不由隔着面纱的娇颜不由得露出微笑。阻止侍女跟来，女王独自向后宫佛堂走去。还未到佛堂，便已看见一位慈祥的师太站在佛堂门前冲着自己微笑。“啊！”随着一声欢快的清呼，这一刻女王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陛下了，她化做百灵鸟般快乐的少女息坦扑到慈祥的师太怀中：“奶奶！”师太微笑着抚mo着息坦的秀发：“你终于来了！佛主没有说错，你们不属于这里呀！”息坦抬起头来，一脸迷茫：“奶奶，你说什么？”师太微笑不答，牵起息坦的小手：“我们进去吧。”进了佛堂，拜过佛主，息坦将自己的心事说了出来。师太叹了口气：“是啊！上万的性命是太残忍了，可这是他们的劫数呀，不管你做什么都没用的。那个人只怕早已做好准备了吧，什么都不会改变。我只能告诉你，他的确有这个力量，这力量虽然残酷，可也许会带来安宁。”息坦的眼神迷茫起来，忽然想是想到了什么，站了身来，无比坚定地对那师太道：“谢谢您，奶奶。我知道怎么做了。您放心吧，为了我的百姓，我会尽一个国王的义务。”说着向佛主拜了拜，转身出了佛堂。这时一阵秋风在息坦身后卷起了几片枯叶，显得分外凄凉。师太默默地注视着远去的息坦，不，就在她走出佛堂时她已经又变回了女王，默默地祷告：“佛主啊！请赐给这孩子幸福吧！” 而就在这时息坦女王下定决心了，接受悟空的条件。虽然她知道自己并没有那么多钱，毕竟西梁女国并不是个大国，而且每年给天竺的贡奉就不少了。不过此时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让悟空大吃一惊的计划。与此同时，悟空的预备军官团也正在如火如荼的展开情报收集工作。处罗可汗也在为头顶上盘旋的鹰而感到烦躁不安。就在今天早上，本来清亮的天空中出现了鹰，它小巧而矫健的身躯在草原上投下的阴影使这位可汗大人感到有些不舒服，多年征战培养起来的灵敏嗅觉使他嗅到了空气中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可又说不上来，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