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跟随
“刀叔，那些吃人的妖怪是不是都长的特别恐怖。” “是啊，有些的确很恐怖。”，“一柳，你以后可要小心啊，有些妖也是很美丽的，他们会在不知不觉中害了你。” “嗯，我听婶婶们讲过，什么狐妖啊什么的魅惑特别厉害，不管是男是女据说都是。” “是的。”刀点头。 “那刀叔有见过吗？比如美丽的狐狸妖怪？”甘一柳望着刀。 “我倒是见过，不过是……”刀突然住口不言，话锋一转。 “现在很多人都以所谓的斩妖除魔以为正道，其实……” “其实什么？”甘一柳其实对这类事情很感兴趣。 “其实，有时候妖，还真的没那么可怕。” “那什么最可怕。” 刀看了甘一柳一眼。 “一柳，你以后不必听那些所谓斩妖除魔当大英雄之类的话了。” 甘一柳点点头，却不以为意。那哪里轮得到他呢，他想。但从小接受的说法就是妖怪吃人，所以斩妖除魔，是每个侠士应该做的。当然，那些所谓的人妖传说，美则美矣，甘一柳却并不觉得可以。那可是要吃人的啊。他这样简单地理解。 刀见甘一柳没有放在心上，也叹了叹气。这样根深蒂固的思想，其实就是很可怕的。当然，他以为甘一柳或许永远不会有机会成为那所谓的修道之人。 …… “一柳，怎么我感觉跟你在一起同行之后我话都变多了。” 甘一柳笑了笑，“刀叔你本来就能言善辩啊。” “我什么时候能言善辩了。”刀苦笑。 时间也随着他们这样时而充满思考，时而随性的话语和经历，过去了两个月。缇国虽然崇尚武力，但性子却大都耿直，所以沿途盗抢之事极少，这也让甘一柳心中好感剧增。并且这里反而奇怪的是很多人都对诗雅赋等喜欢，他们皇室的姓氏都是一些比较好听的姓，比如汀雨的汀。连甘一柳嘴里有时都会哼上几首歌谣，或者隐隐记得几句。 远远地，他们身上尘土气味很重，即使沿途见过很多壮丽或奇绝的风景，这次又见到了独特的风景。 十里之外一座山，似乎被什么映照为了红色还是怎么，但那红色似乎只在山的一部分，这样看起来那山似乎面上是红色，而内里却是正郁郁葱葱的绿色。 “哇……刀叔，你看。” 刀看到的不是风景，而是其中可能藏着的危险。 “一柳，斩首湖到了。人也会多起来，小心一些。” 一个地标，被风吹日晒得歪斜，但隐隐看到有一个斩字。 甘一柳点头。 一个农家人在山上砍着柴。 “最近怎么来斩首湖的人这么多。”在甘一柳听来肯定会觉得有些拗口的口音自言自语。 在甘一柳和刀都感叹这奇特红色的地貌时，一种带着独特味道的感觉，似乎有一种药草的味道，也有一种难以严明的微微刺鼻在空气中。有些像甘一柳在狂躁沼泽闻到的一种草药的味道，那也是他成长时记住的味道之一。狂躁沼泽，我会回去的。甘一柳想道，他还以为或许自己是不是可以在姜镇不远的地方平凡一生，甚至会不会有一天能回到姜家。 越往里走，人就越来越多。明明此处应该是荒僻之地，却因为那存在着的传闻，始终有人在斩首湖相邻的这座山探险。但毕竟人力有限，也只能尽力寻一些大部分都是捕风捉影的讯息来探索。当然，很多超过地境中乘的高手，却的确除了路过很少来这里，毕竟这里和狂躁沼泽甚至比之狂躁沼泽名气更小。 所以，一路上，刀隐隐释放些初乘顶峰的气息，基本上都会被其他人重视。甚至还来了个打扮似乎看起来贼头贼脑的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真是见到刀扣头就拜啊。现在都还不死心。 “大侠，大侠，你看，这是斩首湖最好吃的果子之一，而且还不贵。”这青年头发蓬松乱作一团，把一个只有一点红色撒在果rou上的果子，使劲在身上蹭着。 甘一柳看到他，似乎想象着自己如果没有姜家当年的收留，说不定早已饿死，或者也只能像他一样没有一个营生而流浪。他看着这青年有些出神。 甘一柳这才明白，刀总是给他讲解刀的“狂猛刀”技巧，其实对他而言也是一种际遇。 但甘一柳也不知怎么回事，总觉得很多东西根本就不应该那样，却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他更喜欢归一步法，似乎在他心里，这步法和所带的玄力运转更加真实，即使他身体里没有办法遍布玄力，但运转时那么一点就能给他极高的速度。 可是，不久之后，让刀惊讶无比却又似乎能想通的事情也随之发生。 …… “柳意弟弟啊，你看，我可以带你去好多很多人都没有发现过的地方，没说错吧。”盘石本来是叫甘一柳柳意大哥，甘一柳实在不敢也不愿意，在刀严肃的目光下，盘石小心翼翼地用这种称呼，却也没有引起刀的反感。 盘石却和甘一柳不同，他是从十岁开始就露宿街头，本来并不在缇国，其实说来也算是同甘一柳来自同一个疆域，段国。但段国国主却同样是为了自己的修炼，加重赋税，只要没有把所有民众饿死，段国的国策恐怕就会继续这样下去。 “盘石大哥你说的是。”甘一柳正呼哧呼哧吃着这面条一样却内里有股脆和清香的东西，这其实就是来自三座斩首湖山上的青笋。但其烹饪和制作却的确讲究的很。 “柳意，你也应该向盘石学一学某些东西。”盘石却惊讶得筷子都掉了一根，明明只为混一顿饭的他，好不容易看到又一对看起来应该很有善心的老小。一个是眉眼看起来似乎有些凶戾的人，另一个戴着不知为何的面具。他还是皱着眉跑过去搭讪，甘一柳却不自知，以为他是真要拜他刀叔为师，又听盘石哭诉至少百遍的悲惨，甘一柳没怎么请求，刀就暂时答应会带上盘石。他只觉得今天运气很好，可刚刚听到这一句，他认真地听了起来，饿了半天的肚子的诱惑也没能打断他凝神听下去。 “不论遇到什么，也要好好地活下去。”刀虽然没有经历过像盘石和甘一柳曾经经历过的那种饥寒交迫，但看到过那些已经失去希望的眼睛。盘石的眼睛依然充满那种火，一种火，同甘一柳眼中的火不同，他是那种被无数次失望打击之后剩下的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