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陶乐洞天
另穆维周吃惊的是，眼前明显是个一进的院子。 三人往里走了两步，门口的路两边是两片一丈见方的紫色竹林，庭院里有一方水池，池上还有一孔小桥，通过小桥可以从天井直接走进厅堂。 院子大概有三丈深，两丈宽。正对门口的是一个厅堂，两边是两间厢房。房间都两丈宽、一丈厅深，对着院子。厅堂没有门窗，厢房的门窗全部敞开着。每个房间的石壁墙上，都有几个能让阳光透进来的石孔，一如刚才他们所在石室的样子。透进来的光，被错落放置的几面铜镜反射，竟然让整个院子显得很明亮，不用火把也能看清布局。 一边的厢房像是起居的场所，石床石桌石几石凳一应俱全，石桌后边还有书架，上面竟然还有一些卷在一起的竹简。另外的厢房一头是锅灶缸罐，另一头则放了纺车织机之类的东西。正厅的墙壁上用篆书刻了一面字，一头陈着琴、瑟、箫、筑，另一头陈着刀剑架子和两个石匣。 穆维周还在打量，耳边听卫鸾说道：“真是个神仙洞府啊。”穆维周在院落里转了一圈问道：“这、这是什么地方啊？设计的面面俱到，又和谐美观，确实神仙洞府一般啊。” 只听柳青平站在厅堂的篆书前面说到：“穆兄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穆维周说：“哦？柳兄弟，上面写了吗？写的什么？” “这是一首诗，”柳青平对着石壁念道：“天地万物，幻化实空。混沌清明，自有始终。身处其里，遂具其形。天之三表，小大皆同。小德之理，不乱常名。大道之行，天下为公。居于行理，游于心灵。进退其所，宛若晨星。身去名灭，无息无停。百转千回，陶乐其中。” 穆维周边听边复述，虽不能马上理解，但总觉得里边颇含奥义。尤其是“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那句，感觉特别上口。听柳青平念完，说道：“大道之行，天下为公！这诗写的挺有意思啊？柳兄弟，你能不能解释一下？” 柳青平笑着说：“这个恐怕一时不好解释吧。不过还没完，后边还有几个字，听好了——陶乐洞天，范蠡” “范蠡，范蠡……”穆维周一边念叨着一边想，总觉得这两个字很熟悉。 “范蠡，难道是那个‘陶朱公’范蠡吗？”卫鸾问道。 “啊，对对对，范蠡。就是那个帮助越王勾践成就霸业，功成名就之后和西施泛舟五湖的范蠡。这个人之后去了定陶，才成了陶朱公。对对，我想起来了，就是他，就是他。”穆维周高兴的说。 柳青平见状笑着说：“穆兄，看你高兴的样子，你对范蠡很熟悉啊？” “当然了，《史记》里边我最佩服五个人，”穆维周掰着手指头接口道：“一个是刘邦，一个是项羽，再就是季布，另外就是魏公子无忌和这个陶朱公。” “哦？”柳青平转了下眼睛问道：“穆兄，那你为什么佩服这五个人啊？” “嗯，怎么说呢。高祖刘邦提三尺剑，起草莽，斩白蛇，以布衣，定天下，最终天下一人，实在不容易。他遇事有变通，又能团结人，绝对大丈夫。项羽的话，统几千江东子弟，逐鹿天下，战无不胜，虽然最终败在刘邦之手，落得乌江自刎，但做事磊落光明，节气千古。”穆维周回答道。 “那季布呢？”卫鸾问。 “季布非常之人。能屈能伸，侠骨丹心，名播江湖。有道是‘黄金千两，不如季布一诺’。如果人能做到那样，夫复何求呢？”穆维周接着说：“至于公子无忌，门客天下，富可敌国，但为存赵大义，却选择窃符流亡，后来率五国，破蒙敖，兵扣函谷，秦不敢出，德震华夏。”穆维周说着，不觉神往。 “噢~穆兄，那这陶朱公小弟给你说说如何？”只听柳青平背着手踱步道。 穆维周见他一副学究样子，有点好笑的说：“柳兄弟，说说看。” “这范蠡呢，不但王佐勾践，存越灭吴，又能审时度势，功成身退，最终抱美人归，做陶朱公。你也想像他一样逍遥天地，快活人间是不是啊？”柳青平有些调皮的问。 穆维周看着眼前的瘦弱孩童和那他张花里胡哨的麻脸，突然有了一种人间知己的感觉。以前他偶尔也跟人说过其中的某个人，得到的答复要么是人家是在古代，要么就是做人得脚踏实地等等，穆维周很怀疑那些人是否知道他在说什么，更怀疑他们根本都没听过这个人，所以更佩服能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却能摆出一副自以为是的脸孔。不过那个时候，除了附和点头或者称赞对方是“无畏的人”以外，实不知如何应付。而此刻，两千年的时空之外，竟然有个小孩能说中自己的心事，怎能不心头一热。穆维周正待说点什么，就见柳青平走到他面前，帮他理了一下衣服，看着他说道：“那穆兄，你说你佩服的这么厉害的范蠡，会不会给我们留一条出去的路啊？” 穆维周一下子就不快乐了。是啊，身处绝境之中，竟然一时兴起，忘了所在，也够心大。三人收拾心思，在这石洞里仔细寻找起来。 过了一会儿，三人聚在水池旁，看着彼此表情，不禁颓然。 穆维周看着两人怿怿不快的样子，说道：“二位，我看此地定是当年范蠡隐居之所，那他就不会只给自己留了一个出路，否则他若遇到现在情况，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先熟悉这里，适应环境。我相信，假以时日，我们一定能够找到出去的办法。” 柳青平一听他这么说，不觉高兴起来：“穆兄说得对，范蠡那么聪明，肯定不会让自己陷入绝境，我们就来个‘既来之，则安之’，相信我们把这个地方熟悉了，就能找到出去的办法了。” 卫鸾听了二人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就做起安排。穆维周先把火种藏好，然后准备回上面的石室，多取些木柴。柳卫二人开始遍翻各个房间，主要是找吃的。 穆维周在上面尽量多的拿了木柴下来，心中却隐隐觉得不妥，这石室封闭，虽然也有灶有柴，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吃的东西，那不是只有饿死。刚才在二人面前，穆维周没说，现在盼着他二人能翻出些米粮才好。 穆维周回到陶乐洞，把木柴放下，看见柳青平和卫鸾背着手坐在厅前的石桥上，愁眉不展。他想莫不是自己猜对了。当下乐呵的走过去问：“你们怎么啦，愁眉苦脸的样子？” 柳青平背着手、低着头，有些难过的说：“穆兄，我们找了半天，这地方根本就没有米粮，那灶前的缸罐都是空的。” 卫鸾也幽幽的说：“是啊，穆恩公，没有米粮，咱们恐怕都得饿死。我们得回到上面的石室去，争取明天能让过来的船工解救我们。” “唉，这个我早就想到了。明天早晨我们去上面的石室招呼船工，不过你们不要抱太大希望，我之前跟你们那么说也不过是让你们心里好过一些。所以我们还是要尽快找到出去的路才好。” 柳青平叹了口气说：“那你就是在骗我们了？” 穆维周也不好回答，鼓劲道：“其实你们也不必担心，我相信用不了几天，我们就能找到出去的路。你们看到那两片紫竹了没有，这几天我们可以吃竹笋啊。” 卫鸾听他这么说，接口道：“穆恩公，那竹笋一般春季才有，而且这两片紫竹林咱们都挖了，恐怕也挖不了多少笋出来。” “是啊，穆兄你是不是又在骗我们？”柳青平追问道。 其实穆维周哪知道竹笋怎么回事儿啊，他刚才那么说，一个是想到那是个解决办法，另一个确实想让他们两个心里踏实一点。见他们这么说，心下有些着急，心想：怎么别人穿越啊、身陷绝境啊，都能遇到个白猿献果、飞雕成群的有吃有喝局面，跳崖把腿摔断了，还能有村姑送饭呢，怎么自己遇到的就是一个石室连着一个石室呢。他在那有急的有点抓耳挠腮，不知怎么安慰另外两位，无意瞥见卫鸾欲笑不能的样子，心中一动，说道：“你们两个把手背在后面干嘛？伸出来我看看。” 二人一听，微笑着往后退了一步，依然背着手。 穆维周一个健步跳到柳青平近前，右手一伸，抓住了他的左肩膀，左手往他身后勾去。此时穆维周虽只练了几天空元功，但因为这功夫属于上乘绝学，而且他天资很高，又加上有之前跆拳道的底子，所以柳青平竟然一下被控制住了。柳青平虽然在那“没有，不给”的叫唤，手里的东西，却被穆维周捞去。 穆维周把东西拿在手里，感觉滑溜溜的，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尾活鱼，个头竟然有一两斤重。穆维周惊奇的道：“这是哪里来的？” 旁边卫鸾终于忍不住笑道：“穆恩公，原来这旁边的水池是鱼池，定是当年范蠡先生用于赏玩设计的，却不想便宜了我们，成了我们的粮仓。刚才你出去，柳恩公就发现了，我们用剑很容易就捉到了两尾。刚才是我们一起骗你呢。” 穆维周虽然被耍，却并不恼，高兴的说：“我只是没想到卫姑娘也与柳兄弟一样顽皮。不过这下好了，我们不用太担心了。” 这时柳青平说道：“还有个事情恐怕你更想不到，我们发现了一个好东西。” 穆维周疑惑的问：“什么好东西？” 二人将穆维周带到前厅那兵器架子前，指着一长一方两个石匣说：“你看我们发现了这个。” 穆维周将长石匣打开，里边赫然是并列放着一把宝剑和一截精致的剑柄。那把宝剑二尺多长，通体漆黑，上边错有菱形花纹，剑格两面各镶嵌着三块绿松石，剑柄圆形中空，末端是个朝下的虎头。穆维周虽不懂剑，但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这把剑不像一般的剑那样锋芒逼人，反倒让人感觉温和拙朴，他一看到就喜欢上了。 穆维周把宝剑拿在手里，虚劈两下，感觉甚有分量，但颇为顺手。他发现宝剑另一面，靠近剑格的地方刻着四个字，忙问柳青平说：“你看这是什么字？” 柳青平和卫鸾凑近观瞧，只听柳青平说：“我知道这字体是鸟篆，可不认得这四个字。恐怕只有找我师父，才能知道了。卫jiejie你知道吗？” 卫鸾摇摇头说道：“我也不认识，但这肯定是一把好剑，你们看。”说着让穆维周将剑横指，然后拔了根头发，让头发从剑上一尺处自由落下，头发碰到剑刃是，竟然一分为二。穆维周和柳青平看了，不禁咋舌。异口同声说了句：“好剑！” 穆维周将剑小心放在石匣中，又抓起旁边的剑柄，说道：“怎么会把剑柄和剑放在一起，难道是被这把剑黑剑削断的吗？” “穆大哥小心！”柳青平惊道，“你仔细看清楚，那不仅仅是剑柄。” 柳青平这么一叫，穆维周留心起来。只感觉那剑柄拿在手里颇有分量，不比刚才的黑剑轻多少。拿近了仔细观瞧，剑身赫然存在，只是看起来若有若无，如果不加注意，还真看不到。刚才的黑剑已经让几人意外，这一把更让三人目瞪口呆。穆维周学着卫鸾的样子，拔了根头发，将它迎着若有若无的剑刃一格，头发迎刃而断。三人不由一起“噫”了一声。 柳青平接过来，看了看剑身上的铭文，说道：“我知道了。这把剑可是传说中的‘承影剑’。”看着穆维周和卫鸾不解的眼神，柳青平继续道：“你们有没有读过《列子汤问》？” 卫鸾听了微微摇头，穆维周接口道：“嗯，是记载两小儿辩日的故事那篇吗？” 柳青平这么问，本没期望二人回答，见穆维周竟能说出内容，眼中不由流露出欣喜与钦佩之情，继续道：“穆大哥好学问。那你记不记得商天子三把剑？” 穆维周刚才能答出《列子汤问》，完全是因为高中语文课本里有一篇背诵篇目，至于什么商天子三把剑的，他到完全没了印象，不觉惭愧，想到柳青平这么说，必是清楚了很，便道：“那可没什么印象了，柳兄弟快给我们讲讲？” 柳青平听了，努了努嘴道：“我记得《上古三剑》一篇中曾说，商天子有三剑，一曰承影，一曰宵练，一曰含光，是三把帝王之剑。据说含光剑根本看不见，用起来也好像不存在，甚至被刺中也感觉不到。宵练剑白天能看到影子，但看不到剑身的光芒，晚上则是光芒尽显，却看不出见的形状，如果被它斩在身上，可以做到随过随合，兵不血刃。至于承影剑，在微光中能看到剑身，它碰触到物体，能听到剑划过的细微声音，如果经过人的身体，人不会感觉到疼痛，是一把优雅的帝王之剑。穆大哥，你手中这把剑在现在的光线下隐约可见，和文中对承影剑的描述几乎一致啊。只是……” 穆维周和卫鸾听得不住点头，见柳青平打住，不由问道：“只是什么？” 柳青平歪了下头，似有不解的说：“传说这三把剑从不分离，后来被春秋卫人孔周所藏，为什么会在这里？又怎么只有一把呢？” 柳青平的问题让穆维周觉得太过高深，想想是在不知如何回答，便道：“这个咱们轻易恐怕弄不明白。范蠡他老人家助越称霸，说不准他怎么得来的呢。”另二人听了缓缓点头。 三人又端详了一会承影剑后，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回石匣中。 此时穆维周内心颇为兴奋，觉得虽然这两把剑，一把漆黑深沉，一把飘忽无影，但并于匣中，相辅相成，实在良配。接着忙不迭的打开了另一个方形的石匣，想看看里边装着什么东西。他发现大大的石匣里边，除了一卷二尺长的羊皮纸什么也没有。穆维周拿起羊皮纸，展开后发现，纸上画了不同姿势的拿剑小人，每个人的旁边还有几行文字。穆维周数了数，一共六个图，好像是六招剑法。穆维周看了看图上的字，知道是隶书，便将羊皮纸递给了柳青平。柳青平接过羊皮纸，边看边说：“这是一张剑谱，名字叫、叫陶乐剑法。一共六招，分别叫‘盘古开天’‘夸父追日’‘女娲炼石’‘遂人举火’‘伏羲演卦’‘神农尝草’，每一招都有具体的练法和解释。穆大哥，这好像是一张剑谱。” 穆维周听他说的这六招，和上古传说中推动中国发展的几个老祖宗完全吻合，不禁好奇这是一种怎么样的剑法。“等等，”柳青平接着说：“这里还有一段后记——予献七术，灭强吴……穆兄，这是范蠡先生和西施在此归隐时抄录的剑法。” 原来，当年范蠡助越王勾践灭吴后，知道越王可共患难，不可同富贵，就不辞而别，带着西施在太湖归隐。每日读书舞剑，抚琴泛舟，徜徉山水，逍遥世间。这所地下宅院，就是当时二人用于夏日避暑的地方。这里边的东西，就是当年他们用过的，而这剑谱确是一个朋友离他而去的时候给他的。如果能够学成，足可以天下无敌。至于那把黑色的剑，就是十大名剑之一的“湛卢”，是当年大剑师欧冶子的杰作，号称仁义之剑。这两把剑是范蠡功成身退之后，造访楚国时，楚王送给他的礼物。因为后来决定移居陶地，货殖天下，不染兵刀，所以这剑谱和剑就留在了这里。 穆维周和卫鸾听完，才知道里边竟有这么多的缘故。 这时只听“咕噜噜”，穆维周的肚子竟然叫了起来，原来三人管顾说话，天已经黑下来。三人赶紧剖鱼生火，烹rou充饥。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那鱼的味道竟是无比鲜嫩，汁水丰富，入口甜滑，甚是好吃。吃完后，天已完全黑了。准备休息时，穆维周又跑回上边的石室，将可以用的铺盖之物全部拿了下来。穆维周本想提议卫鸾睡石床，柳青平睡石桌，自己睡地下，没想到另外二人竟让他睡石桌，而两人共睡石床。 穆维周听了，拿着两件昨天买来的船工衣服，心里特别凌乱，真想问问还有没有男女授数不清？柳青平怎么就那么大魅力？一个麻脸小孩儿有什么好的？甚至想提醒卫鸾十五六岁绝对不是个孩子了。但是看见二人毫无介怀的样子，内心的感觉就是被柳青平完败。隐隐认为卫鸾是不是不守妇道。但另一个声音也好想再告诉自己，自己更多的是嫉妒。穆维周扯了些紫竹叶子，铺在床上，把衣服铺了一套，盖一套也就边练功边睡着了。朦胧间耳边除了太湖的涛声，好像还有柳卫二人的私语声。“完败！” 第二天三人早早起来，到上边的石室吼了大半个早晨，也没有人来应，所以也就彻底死了心。回到陶乐洞，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由柳青平把陶乐剑法翻译过来，穆维周沿着甬道查一下是不是可能有出口，卫鸾就斩鱼挖笋，准备食物。 穆维周大概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把甬道、台阶和上边的石室仔细查看了一遍，发现根本就没有任何出口，卫鸾交代感觉奇怪的地方，也没发现。穆维周回到陶乐洞，见柳卫二人正在热络的聊天，本想过去听听他们在聊什么，但二人一见他回来，却停止了聊天。穆维周把刚才查看的情况向他们通报了一下，卫鸾接口道：“穆恩公，我已经把与做好了，我们边吃边聊吧。青平我们吃饭。”穆维周早就闻到了食物的香气，不同的是，那香气非常特别。听见卫鸾这么说，忙到：“哎，卫姑娘，我你还是别叫我恩公了，我听着实在不怎么舒服。要不你就像叫柳兄弟一样，叫我维周啊。” “维周？”柳青平嬉笑的接口道：“恐怕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都是昨天认识的，能叫你青平，为什么不能叫我维周？恩公、恩公的听着是在别扭。”穆维周说道。 “穆兄，虽然我们都是昨天认识的，但我们恐怕不一样啊。”柳青平说。 “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朋友嘛。”穆维周问。 “我们是同榻而眠的交情，你呢？”柳青平说。 “我也可以……”穆维周突然止住了话头，说：“我是没你脸皮厚。我是大人，你是小孩儿，我怎么能和你一般见识呢。” 卫鸾见二人斗嘴，不由说道：“我看你们都不要争了。穆恩公不喜欢我教你恩公，青平不建议我叫你维周，这样好了，从今天起我就称你穆公子好了。” “公子？我算哪门子公子。不过你别说，听着也比恩公好得多。”穆维周说。 说话间，卫鸾已经把食物拿了过来，没想到竟是一大锅的炖鱼。除了几条肥鱼之外，里面还有一些紫色的植物茎块。穆维周挑了一块尝了尝，感觉清脆清脆生津，异香满口，不由赞叹道：“卫姑娘好手艺！这是什么东西，竹笋吗？这么好吃？” 卫鸾回答道：“你说错了！之前我本是要挖些竹笋，却发现这紫竹之中混长着另一种植物，本以为也是竹子，可竹节里边包着的竟然是这种茎块，而且没熟的时候就有nongnong的香气，但是和熟了之后的不一样。” “哎呀，太好吃了。因祸得福啊。”穆维周边吃边说道：“好东西加上好手艺，范蠡先生说的没错，陶乐洞天，陶乐洞天啊。” “你又错了，”卫鸾笑着说：“这不是我的手艺，是青平的手艺。” 穆维周听了一愣，忙把把嘴里的食物吞下去，瞪着柳青平说道：“不是吧，做饭你也会？兄弟，除了生孩子，还有什么不会的吗？” 柳青平瞪了他一眼，不知说什么好，卫鸾见此样子，笑着说：“柳兄弟年纪小，穆公子就不要逗他了。哎，你们说这植物竹子不像竹子，甘蔗不像甘蔗的，我们给他起个名字好不好？”三人争了一会，终于决定就叫它“香甘”。 这一锅鱼实在太好吃了，三人不知不觉吃了个干干净净，穆维周一个人就吃了半锅。收拾完毕，就听柳青平对他说：“穆大哥，我们想到了一个出去的办法，不知道你想不想听啊？” 穆维周一听说能出去，赶忙道：“听，怎么不听呢。怎么出去啊？” 柳青平把她领到剑室，对他说：“你用这湛卢剑劈一下石匣看看。” 穆维周照他说的，用湛卢剑向石匣劈去，只见那石匣被劈开了一道不深的口子，剑却完好无损。 “你再运用空元功，劈一下。”柳青平对他说。 穆维周照着他说的，运用空元功再向石匣劈去，那石匣的盖子竟然一断两半。 “穆大哥，你看了没有，以你目前的武功，最多只能劈开石匣的盖子。如果你的内功更深一些，用剑的技巧更高一些，我看，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劈开上面石室的房顶，出去啦！”柳青平欣喜地说。 穆维周听了，觉得是个办法，问道：“你是说让我练陶乐剑法？” 柳青平递给了他几片刻了字的“香甘”片，说：“这是我翻译的第一招，咱们一招一招的练，等这几招都练完了，我们就来个‘劈山救己’。穆兄，全靠你了。” 穆维周本想让他们二人练，后来想想一个小孩、一个姑娘，自己确实责无旁贷了，也就静下心来，按照柳青平说的，练起陶乐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