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荥阳一役

    陈庆之的一番阵前演说激起了白袍军的激情与烈火。一鼓擂响，数以万计的石头同时向荥阳城墙砸去，但听城墙那头惨叫声连连。

    “放箭！”墙头将领一声令下，城下冲在前面的白袍军没来得及用盾牌掩护的纷纷倒下，然而这并不能将他们吓退，反而更加勇往直前。

    一架架云梯往城头上一搁，就有前赴后继的白袍军沿着云梯往上爬。城上的士兵拼命往下砸石头，倒锅油。

    “啊——！”又一员白袍军被砸破了头颅，直直地摔了下去。

    “哐叮”“啊——！”

    那边，东阳宋景休、义兴鱼天愍就率先登上了荥阳城墙。

    “弟兄们，给我杀——！”宋景休震天一呼，如蜂般的白袍军相继涌上城头，与城头魏军厮杀起来。

    叮当！唰的一声，刀从rou里横过，“噗——！”魏军士兵口中的血直接喷在鱼天愍的脸上。顾不得擦拭脸上的血污，又一挥刀，两名魏兵应声倒下。

    五月二十三日，陈庆之在魏援军赶到之前，破魏杨昱七万守军，攻陷荥阳，避免了腹背受敌，前后仅仅用了一鼓时间。

    激战过后，荥阳城硝烟弥漫，尸骨成山，四处残肢断臂，有些则悬挂于云梯之上。倒下的旗帜仍有星星火苗，被死去的士兵尸体压着。血染的护城河散发出nongnong的血腥味，漂浮的尸体横七竖八，有些早已任不出本来的面目。

    荥阳守将杨昱和多名魏将被捆绑到元颢和陈庆之面前。杨昱曾元颢与并肩作战，有过交情。元颢见了他，说道：“杨昱，卿今死甘心否？卿自负我，非我负卿也。”

    杨昱撇过脸不看他，说道：“我今兵败被俘，要杀要剐适随尊便，何须多言？”

    元颢闻言，叹了一口气，正想说什么。然而这时陈庆之说道：“陛下渡江三千里，无遗镞之费。昨日一朝杀伤五百余人，求乞杨昱以快意！”

    元颢犹豫不决。杨家属豪门望族，杨昱的父亲杨椿在洛阳手握兵权，哥哥的杨侃镇守北中城，负责洛阳外线防御，杨昱不能杀！但是也不能得罪白袍队。

    陈庆之见他不语，一挥手，便有士兵上来将杨昱拖走。

    “且慢！忠臣不能杀！”元颢突然出声制止。

    “陛下，杨昱拒降固守，害我五百军士枉送了性命，若不杀他，难泄心头之恨！”陈庆之咬牙切齿道。这些将士跟他一路攻城拔寨，并肩作战，情同手足，若不杀杨昱，如何向死去的弟兄交代？

    元颢闻言，说道：“我在江东闻梁主言，初举兵下都，袁昂为吴郡不降，每称其忠节。杨昱忠臣，奈何杀之！此外唯卿等所取。”意思就是说：除了杨昱，其他人你都可以杀，这是他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陈庆之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得作罢。毕竟元颢是皇帝，他也要听命之。

    于是，白袍队斩三十七名魏将，剖腹挖心。

    此时元天穆大军的先遣部队已经赶到，由骠骑将军尔朱吐木尔领胡骑五千，骑将鲁安领夏州步骑兵九千，右仆射尔朱世隆、西荆州刺史王罴领骑兵一万，据虎牢，元天穆也随即带兵至虎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