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诛心
瞧见儿子的躲闪，林奶奶眼里闪过刀光，哪个母亲不了解儿子，林如海这样的表现，是彻底的不打算管自己弟弟的事了，这让她怎么能够接受，自己的儿子，就应该听自己的！ 垂眸，林奶奶又悲痛起来，“如海啊，你知道，如臻从小身子就不好，做不了什么工作，现在好不容易要结婚了，女方又要求必须要有房子，他哪有积蓄？我们也是不得已，才让你们家出钱给如臻盖房子的！哪里想到会被你们居然这么狠心呢？现在好了，你弟弟没钱盖房子，万一你弟弟娶不上媳妇，这可叫我怎么办？还不说，我和你爸两个真是一分钱都没有了！这日子想想都没奔头，老婆子我真是死了算了！” 林奶奶低着头一边哭诉，一边伸手抹眼泪。 林兮之勾起嘴角，一哭二闹三上吊，林奶奶拿捏儿子的功夫倒是练得妥妥的。 说自己没钱，那爸爸每个月都把自己大部分的积蓄都去了哪里。如果不是自己mama还上班赚钱，自己家才会是真的揭不开锅了！ 林如海听她这么哭诉，哪有不开口的道理，“妈，你放心，还有儿子呢！儿子会给你养老的……”林如海心里难受，却始终不肯松口，给林如臻盖房子的事，林如海心里有数，爸妈手里，他们的存款再加上自己这些年孝敬的钱，少说一万块都是有的，相比之下，自己家却是没有什么额外的存款。 “林如海，你是真的不打算管我们了么？而且，你当我是死人么？” 林奶奶咬牙启齿，她快被气疯了，理智完全消失不见，左顾右盼，顺手拎了墙角的扫把，就往林如海和李秋华身上招呼过去，“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这才结婚几年，你就分不清东南西北？我看当初一生下你，就该把你掐死！早死早超生，免得碍眼……” 本来招呼在林如海身上的扫把，在空中画了个弧，就要落在李秋华身上。 “妈，不要啊！”林如海被林奶奶的动作吓到了，连忙过去挡住。 而另一边，由于林如海进门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关门，听到动静的邻居们过来查看，张阿姨走在最前面，瞧见如此情形，目瞪口呆，“呀，婶子，别冲动！打不得呀！” 这老太太，是真的要打死李秋华才肯罢休的么！！！ 众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好在，林如海脑子反应得快，在千钧一发之际，冲过去把李秋华拉开来。 林如海只觉得一阵阵的心寒，林奶奶这是要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的行凶？这一下要是落实了，李秋华万一有个什么好歹的，自己的这个家就全毁了！ 林兮之更是一阵阵的后怕，她前世就知道这帮亲人贪得无厌，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心狠手辣！ 如果不是现场还有这么多的邻居在，林兮之真的想直接就和林奶奶这一大家子人撕破脸皮算了。 既然，他们都没有在意什么亲情，自己又何必，让爸爸mama被他们所伤害！！！ 越想，林兮之的心里越是恨。 “妈！你这是要干什么！是不是真的逼死我们你才肯罢休！”林如海心有余悸，拦在她身前，一手夺过她手里的扫把。 而被气晕头的林奶奶，瞧见这么多人围过来，头脑也冷静下来，寻思着刚才的举动也遮掩不过去，索性一屁股做到地上，掩面嚎哭起来，“我这是什么命啊？生的这么个没良心的儿子！我们家里穷得叮当响就算了，他居然自己在县城过好日子，自己的弟弟要娶媳妇，他都不管了！这就是我的亲儿子哟，你怎么忍心让我们活不下去！” 说到后面，林奶奶用一副质问的语气，红着一双眼，狠狠地盯着李秋华，像是一切都是李秋华害的一样。 林奶奶的一翻表白，不明所以的邻居面面相觑，只有和李如海家关系比较好的几个，恍然大悟。彼此对视一眼，看向林奶奶的眼神微妙起来。 林奶奶偏心小儿子的事儿，老街坊都是知道的，林如海一直都很孝顺，只是林奶奶永远都不知足罢了。 大家都不懂，林奶奶是怎么想的，她在这么闹下去，难道以后要靠着林如臻那个好吃懒做的人给他们养老么？ 偏疼小儿子也要有个度，既然，林如海平时都已经把自己每个月的工资，几乎都给了林奶奶家，她怎么还能想着从儿子身上不断的捞钱？ 张阿姨也皱了眉，瞧了四周的人，只能劝慰道：“婶子，你们都是一家人，哪有过不去的坎儿？进屋，咱们进屋关上门说行不行？” 心里对林奶奶他们很是看不上，别人不知道，她是很清楚的，这林奶奶，不管大小事，三两天闹一场，而林爷爷和林如臻也是默默支持的。而且，这时候了，林爷爷和林如臻居然还窝在屋子里不出来！ 李秋华也是真的生气了，站起身，抹了一把脸，也不挪步子，“张大姐，你也是知道内情的。你评评理，这本就是婆婆家和小叔子的事儿，娶媳妇，盖好房子就皆大欢喜！婆婆却以此为借口，一味哭穷，拿捏我们家，让我们一家给小叔子盖房子，我们一分钱都不出！你帮忙摆平，如海也是她亲生的，可她到了儿子这里，一个子儿都没有，一味的压榨我们，这是什么道理！” “哎，这林家婶子怎么这样啊！”穿着一青色袄子的中年妇女，拐了拐旁边的人，小声问道。 旁边的人闻言，八卦的瞧了对面的林奶奶一眼，“不知道，没听见么，可能是，林家婶子偏疼小儿子，偏疼的太过了吧。” “林家婶子也是，偏心得没边儿了。我家那位，虽然也不好相处，但有好东西，首先顾得肯定是我家男人。”年纪大一些的妇女，同情的看了李云丽一眼，感概的说道。 周围人嘀嘀咕咕，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李秋华的话音落下，林奶奶就挑了眉道：“养儿防老，林如海是我儿子！”所以，我叫他做任何事都是天经地义的。 后面半截话，林奶奶没有明说，但在场的众人都心里明白。一时间，倒不好插嘴了。在华国，孝字大过天。 一句话镇住了场面，林奶奶嘴角翘了翘，随即视线挪到林如海的脸上，说道：“如海啊，你该明白，我们才是一家人啊！” 明着是感谢，林如海却觉得，字字诛心。 “妈，你们还是先回家吧。”林如海这会儿才从李秋华的身旁走出来，说了一句。目光扫过全场，再落在林奶奶他们三人的身上时，目光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感情。 “我们回家吧！”林爷爷目光阴沉的看了林如海一眼，转身，挤开人群走了。 街坊邻居们看这个林家大叔都走了，也没闲心去管这一家的闲事，一窝蜂都散了。最后只剩下一些爱凑热闹、爱看好戏的邻居。 周围的人散去，自家老头子也走了，林奶奶最后，恨恨的瞪了李秋华一眼，也带着林如臻转身离开了，这人都走了，自己还能找谁撑腰？ 天色已经黑沉，看不清人影。林兮之转身把堂屋的灯拉开，透露的灯光，照在失落的李如海身上，打出一个长长的黑影。 林兮之摇头，林奶奶来自己家大吵大闹，虽然会渐渐的让爸爸看清楚他们的为人，但是一时之间，林如海还是免不了的失落。 今天林奶奶的行为，也实在是过分了点，居然想当众动手，好在被自己的爸爸拉住了，要是mama有个好歹，她以后绝对饶不了那些厚颜无耻的亲人！ 这么想着，林兮之的眼神变得有些凌厉。 “爸爸，mama，你们别难过了，我们还是先吃晚饭吧？”林兮之瞧见电饭锅里有剩饭，冰箱里也有剩菜，就随便热了端出来，站着发呆的李秋华也终于进屋，却一言不发的往卧室走，她赶紧问。 “兮兮乖，mama一会就出去吃饭。”李秋华勉强的对着林兮之笑了一下，转身把卧室门关上了。 林兮之本想上前劝解两句，摇了摇头，却又让她打消了念头。这种事情，爸爸mama还是提早看明白的好！ 开学之后，课余时间渐渐少起来。早上一起床就去学校，下午放学回来也已经是五点多。等写完作业，顺带再做饭洗衣服，林兮之陀螺一样，忙得团团转。 但是，她觉得很安心。 日子一晃飞快，终于也到了林兮之填写志愿的时刻。 班级里的气氛明显紧张了不少，现在家家户户生活比以前都有所好转，重视孩子学习的越来越多，听说五年级有不少人都打算报考市里的中学。 市三中一下子成了首选，毕竟录取分数不过高又离得最近，好多同学都要填这所中学。 填写志愿的时候个个都伸长脖子打听别人怎么填写的。 有的同学跑来看林兮之填的是什么。 没想到林兮之也不让看，有些同学看不过去了：“你填了十三中就填了呗，干嘛还不让人知道。傲什么傲，有什么大不了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