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话 气愤
池内辉将两盘牛排分别放在白石龙一和中井纪代美的身前。 “两位老师，请尝尝俺的料理。”池内辉深深地呼了两口气。 中井纪代美看着身前的盘子，两片一寸厚的牛排相互交叠，被烘烤过的酥皮凸显出香酥的味道，在牛排的旁边，用甜豆进行了稍微的装点。 只看外观，这道料理确实像那么回事。 “惠灵顿牛排？白石老师，这种料理，对他们这种基础不是太好的人，太有难度了。”中井纪代美拿起餐刀还餐叉，切开一小块牛排，叉起之后塞进嘴里。 “果然与我想的一样，难吃！牛排像牛皮一样，让人作呕，还有酥皮，没有一点儿酥脆的味道、拜托，做不好就不要做好吗？我的天呀，我今天要做噩梦了。” 池内辉对这道牛排颇感满意，这是他今天做过最好吃的牛排了。但自信满满的菜品，却被中井纪代美说为是饲料，他粗糙的脸上立刻通红。 尴尬，一种强烈的尴尬包围着他，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中井纪代美，恨不得将一记老拳，砸在中井纪代美的脸上。 白石龙一轻吃了两口，也放下了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看着池内辉，“你先站到一边去，后面的选手来了。” 池内辉回头看向身后，长田千春脸色紧张，甚至连端着托盘的双手，也开始轻微的抖动起来。 长田千春是七个人中年纪最小的，也是七个人中胆子最小的，看到池内辉被中井纪代美责骂，她的内心感到了一种恐惧。 “把你的料理端上来，长田千春。”白石龙一点名下一位选手。 长田千春连忙将料理放在餐桌上，由于太过紧张，竟然将白石龙一的咖啡杯给碰倒了，咖啡瞬间染污了洁白的桌布。 “白石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长田千春脸色苍白，连连道歉。 “别紧张，只不过是一次小考核而已，我就是随便尝一下你们的料理，看一下你们今天的成果。”白石龙一安慰道。 “你叫长田千春，对吧？”中井纪代美切开牛排，塞进嘴里一块。 “是，中井老师。”长田千春连忙看向中井纪代美。 “你和栗山仁同学都是繁江料理学校三年级学生？”中井纪代美接着问道。 “是。栗山同学是我们学校的第一名，我很钦佩他。”经过这两句闲聊，长田千春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下来。 中井纪代美将餐叉放下，推开牛排。 “垃圾！这样的料理可以称之为饲料，味道真是让人反胃。我本以为作为一名来自料理名校繁江学院的学生，你的料理应该没什么大缺点才对，结果，和刚才的牛排是一路货色，把你原本的料理水平全部拉低了。白石老师，我建议你还是把你那个助手炒掉吧？要不然，你们输定了。” 说到最后，中井纪代美的脸上竟然露出了抚媚的笑容。 本来对这道料理寄予厚望的长田千春脸色骤变，白皙的脸颊瞬间如同熟透的苹果，眼泪也围着眼眶打转。她紧咬嘴唇，对着白石龙一狠狠地鞠了一躬，“对不起老师，我有些不舒服。”说完之后，就朝着回廊跑去。 中井纪代美也没想到长田千春突然离开，有些尴尬地看着白石龙一，“白石老师，我好像说了很过分的话。” “不，你说的很对，这些料理是和饲料没什么差别。”白石龙一吃了一口牛排。然后将长田千春的料理推到一侧，“下一位，把你的料理端上来。” 武田熊介将他的牛排端了上来，然后恶狠狠地瞪了中井纪代美一眼。中井冷不丁打了一个颤栗，再看向其他人，也是一腔怒火地看着她。 “那个……白石老师，我刚想起来还有其他事，就不再多做打扰了，今天说的也只是我的感受，诸位也不要太在意。”中井纪代美立刻站起伸来，急匆匆地离开。 白石龙一吃过武田熊介的料理后，挥了挥手，“下一个。” 直到把所有料理都全部试吃了一遍，白石龙一擦了擦嘴，目光扫过面前六个人。 “很气愤，对吗？很不爽，对吗？看看你们的表情，除了仇怒，还有什么？有反省过自己吗？在听到中井老师的评价之后，你们想过怎么改善自己的料理吗？想过向她证明，她说的是错的吗？只知道生气，如果生气可以提升厨艺的话，我早就被气死了。” 六个人全部低头不语，心中的怒火像是遇到一盆凉水，瞬间被浇灭了。 “而且，中井老师说的也没错，你们的料理和饲料没什么差别。郑轲君给你做的牛排，是这种味道吗？你们以为你们很辛苦，但是你们知道吗？郑轲君从早晨到现在为止，只吃过两片三明治，直到现在还在准备你们明天的料理。他不是参赛选手，却比你们还要努力。你们做出这种料理，对得起他吗？ 六个人脸色通红，但原因却与之前不同。刚才是因为愤怒，现在是因为羞愧、 “白石学长，你在说我什么？”这时，郑轲推着餐车，走进大厅。 “没什么，就是进行一下思想教育。料理准备好了？”白石龙一问道。 “是啊，本来就没什么难度。只不过多做了几份，所以耽误了时间。”郑轲将餐车推到一张空白的餐桌旁，“你们过来坐这儿。” 六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郑轲想要他们做什么，但出于对郑轲的尊重，这些人还是乖乖地坐在了餐桌旁。 郑轲将一个个带有餐盘盖的盘子放到每个人的身前，“这是明天你们要做的料理，先感受一下味道。” 六个人听了郑轲的话，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们当然知道郑轲的厨艺是什么水平，所以都迫不及待地掀开了餐盘盖。 在餐盘的中间，摆放着蒸熟的半颗鸡蛋的蛋白，在中心凹陷的地方，蛋黄呈现出螺旋的姿态，上面撒有黑色和红色的鱼子酱，又用百里香进行点缀。 “郑轲老师，这个是什么料理？”武田熊介问道。 “头盘，法式鸡蛋酿鱼子酱。今天尝一下它的味道，明天你们要好好地练习这道料理。”郑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