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好自为之
在甄府开怀畅饮的郭嘉离去时已是深夜,虽未酩酊大醉,但也有了七分醉意。 萧仁与萧义饮酒节制,抱着已经酣睡的郭烨随郭嘉一同返回大将军府。 让随行的亲卫都下去休息后,郭嘉迈着虚浮的脚步走回卧室,关上房门走到床边准备脱衣,惺忪的醉眼却突然睁大,打起了几分精神。 床榻上侧卧着曲线婀娜的女子,粉衣罗裙略有松散,雪白脖颈往下的肌肤被微开的领口所遮掩,隆起的双峰撑着衣衫勾勒出美妙的轮廓。 除掉鞋袜后蹑手蹑脚躺上床,侧身正对那犹如海棠春睡的女子,郭嘉探出一手,绕到了女子滚圆的隆臀上,轻轻揉搓。 嘤咛 女子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发出一声娇羞的声音,淡薄的朱唇微微张开,皓齿伴着一丝唾液在烛光映照下泛着点点荧光,郭嘉揉搓的动作更大,脑袋也凑上去,贪婪地吻住诱惑的双唇。 睡梦中的女子忽然轻蹙柳眉,却又很快舒展开来,清柔的脸蛋儿浮现淡淡妩媚的笑意。 如藕玉臂搭上郭嘉的肩头,在郭嘉自己都喘不上气时撤回身子后,女子终于睁开秋波暗涌的眸子。 “还以为夫君今夜会在甄家过夜哩。” 郭嘉抵住蔡琰光洁的额头,四目相对,说:“媳妇儿,今天我……” 话还未说完,蔡琰瞧见他那副正经的样子,也猜到他要说什么,于是主动吻住郭嘉,丁香撩拨数下后缩回去,咬了咬下唇后柔声道:“夫君什么都不要说了,妾身以后都不敢自作主张啦。” 郭嘉一翻身将蔡琰压在身下,俯身在她身上深深一嗅,独特的幽香如同百花芬芳令人沉醉。 解开蔡琰身上丝质粉衣,又将亵衣解开,随手一抛,郭嘉表情忽然变得十分古怪。 肤若凝脂,光洁无垢,蔡琰裸着上身,媚眼如丝,霞飞双颊,双臂遮挡在胸前,却呈现出一幅若隐若现的景象。 发现郭嘉并无下一步的动作,蔡琰用微不可闻的娇羞语气唤道:“夫君,你,你还等什么?” 郭嘉腰肢一弯,双手撑在蔡琰两侧,俯身近距离盯着蔡琰,问:“你的肚兜儿呢?” “肚兜儿?”蔡琰傻眼了。 郭嘉挠挠头,继而问道:“抱腹,缚胸。” 蔡琰恍然大悟,涨红着脸低声道:“沐浴之后,就未穿戴。” 还不是为了方便你…… 郭嘉露出一副可惜的神色,凝视着蔡琰说道:“难道你不知道我最喜欢看你穿着肚兜儿的样子吗?尤其是那一款凤戏牡丹,啧啧……” 此时上身裸露的蔡琰又羞又气,更加哭笑不得,作势挣扎要起身穿衣,郭嘉拦住她,莫名其妙地问道:“你去哪儿?” 蔡琰没好气地翻个白眼说:“回去穿缚胸给夫君看。” 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掰开她掩在胸前的双手朝两边一按,郭嘉看着那颤动掀起的峰峦波浪,笑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走?真要让你回去再来,不是你有病,那就是我不是男人了。” 满室皆春,娇吟轻啼回荡在暧昧烛光下的卧室中。 两日后,郭嘉在府中处理政事。 响应徐和叛乱的士族豪族首领都被处斩,直系子嗣也都被关押进了大牢之中,暗中关注成都动向的益州士族豪族还未有反应,估计也在犹豫吧。 郭嘉算是从轻发落了,造反失败没有被夷三族,还能苛求什么? 当然,必定也有想要继续造反的人,但只要不是益州全境的士族豪族勾结在一起叛乱,郭嘉就不怕,他的策略很简单,逐步打压士族豪族,分而化之,徐徐图之,打压到一定程度后,再雷霆一击。 正批阅着关于造反豪族家产充公的文书,郭嘉看得十分仔细,豪族家产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但既然赦免了造反宗族内的一些人,肯定也要留下一部分财产给他们,留得少,他们会继续反,留的多,不能给予伤筋错骨的打击,又显得处罚太轻,所以这个度量火候,郭嘉亲自来拿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徐庶趋步进入议事堂中,朝坐在主位上的郭嘉垂首道:“主公,张白骑到了。” 将毛笔一丢,郭嘉托着下巴望向徐庶,轻声问道:“元直,张白骑在涪陵郡究竟做了些什么?” 徐庶回道:“据探子回报,张白骑在涪陵郡也曾征兵,不过后来都放归乡里,前些日子张白骑与许多豪族私交甚密,收了不少馈赠,还一度与秦家嫡系女子结下婚约,后来主公撤军回成都,张白骑立刻退婚,并且与士族豪族断绝往来。” 郭嘉随手拿起一份竹简,在手中敲了敲后问道:“涪陵郡在他的治下,民生如何?” 徐庶答道:“张白骑除了征兵之外,再无扰民之举,麾下将士严守军纪,涪陵郡的百姓对张白骑并无怨言,张白骑放归三千征来的兵丁后还特意送去了些钱粮作为补偿。” 郭嘉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至少张白骑还是个聪明人,只要痛改前非,悬崖勒马,郭嘉还是会善待他的。 激反徐和与张白骑,两人的反应截然不同,下场,自然也就天差地别了。 放下竹简,白衣锦袍的郭嘉起身朝外走去。 议事堂外的阶梯下,张白骑只穿着粗布白裤,垂首跪着,背负荆条,背后皮开rou绽,纵横交错的伤口有的结成了血痂,有的却还渗着血珠。 临近寒冬腊月天,光着膀子必定寒冷无比,张白骑不但负荆请罪,更是自罚了三十军棍,背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足以证明这三十军棍并非作假。 负手而立走出的郭嘉瞧见张白骑这幅样子,面无表情,心中却有些不忍,缓缓走到张白骑面前,寒风萧瑟,张白骑咬牙忍着巨痛与寒冷,不敢抬头去看郭嘉,但他知道郭嘉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伏地一拜,头磕在地面并不抬起。 “张白骑罪该万死,请主公治罪。” 长叹一声,郭嘉轻轻问道:“你犯了何罪?” 惶恐不安,话音颤抖,张白骑痛哭流涕地说道:“主公三令五申要与民秋毫无犯,末将却征兵扰民,与主公命令背道而驰,实乃罪过,末将一时糊涂,铸成大错,请主公降罪。”
其实张白骑很冤枉,他是瞧见司马俱征兵了,自己也不甘落后,所以也下令征兵,实际上他在涪陵郡就像是过上了地主的日子,将治军交给手下亲信,郭嘉不会纵容手下欺男霸女,这个张白骑心知肚明,因此他下令麾下将士自我约束,有犯了事的,张白骑也都小惩大诫一番,而他自己,窝在太守府里每天喝点儿酒,听曲观舞,过的十分滋润。 司马俱的死讯传来后,张白骑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开始正视军法条例,征兵?那是将领能够自己做主的吗?一时昏了头不能一错再错,郭嘉是不是仁君贤君,张白骑不好说,但郭嘉杀伐果决,谋而后动的印象已然深入人心。 徐和要造反,派人来邀请张白骑入伙,张白骑二话不说斩了来人,把人头直接送往成都。 秦家也派人来劝说造反,张白骑毫不犹豫将秦家派来涪陵郡的人全杀了。 这些做完,徐和兵败成都的消息也传来了,张白骑纵然已经划清了与益州士族的界限,也安分守己表示忠心,但他还是怕,他料不准郭嘉会不会拿他开刀,司马俱死了,徐和多半也必死无疑,黄巾将领中张燕从投效郭嘉的第一天就被郭嘉看重,张燕也全心全意为郭嘉效力,张白骑怕自己人头不保,于是负荆请罪,下场再惨,命应该能保住吧。 其实郭嘉这两日也心绪不宁,他担心张白骑真给了他一个必须痛下杀手的理由。 黄巾余部四将,司马俱御下不严恶贯满盈被他杀了,徐和造反兵败也被他杀了,张白骑如果落得同样下场,太平军中出身黄巾的将士们恐怕会心寒呐。 不论该不该杀,杀了之后又有没有人拍手称快,那些将他视为反贼的诸侯们定会大肆宣扬他擅杀功臣的暴行,听风是雨的人恐怕对他的敌对与排斥又重了一分,有志之士止步益州,郭嘉想要招贤纳士也孤掌难鸣。 现在的局面,是郭嘉喜得乐见的,公布了司马俱在巴东郡的恶行,徐和贸然造反已无须再论,张白骑负荆请罪,郭嘉心中暗喜,瞧见张白骑亲口认错,并且重罚自己打了军棍,足见其诚心了。 伸出双手弯腰将张白骑扶起,将他额前散乱的发丝撩开两边,郭嘉动容道:“张将军,有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一念之差并未造成恶劣后果,现如今你也已经惩戒了自己,我心甚慰,却也沉痛难当,司马将军与徐将军的所作所为令我痛彻心扉,大业未成却有兄弟辞世,我是心如刀绞啊。张将军,你快去治伤吧,在成都养好身子,再返回涪陵郡。” 张白骑卸下荆条,泪如雨下地朝郭嘉感恩一拜,垂首倒退数步后转身离开了大将军府。 在郭嘉身后立在大堂门槛处的徐庶微微眯起眼睛望着张白骑血rou模糊的背影,心中轻叹。 张白骑,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