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斥责
卓夷柔坐在马车里,觉得心情舒畅极了。还好除了那迷药,她没有在孙家留下把柄。偏偏孙云舟都没有喝那迷药,进来就把自己给非礼了。这下,孙家没话说了吧。 卓夷柔坐在马车里,半望着脑袋,心里想着孙云舟。想起那个京城女子都趋之若鹜的如玉公子,心里一阵荡漾。 她喜欢孙林逸,那是因为她不敢跟赵映雪抢男子,不敢喜欢孙云舟,所以才钟情孙林逸。但比起孙林逸,孙云舟好太多了,俊美、稳重、风雅、温润有礼…… 以前她是不敢想如玉公子,如今,怎么能放手? 马车慢慢的颠簸着,在卓夷柔荡漾的春心里回到了卓府。 晚间的时候,雪又大了。 大雪断断续续,几日将歇,又几日飞扬。 赏雪诗会一大早,卯时天还未敞亮,卓夷葭便起身,推开窗户,十年如一日的练着琴。 等天亮一些了,便在院子里练剑。卓太爷清晨起身上朝,经过院子,看着在里头翻飞的卓夷葭。一如往常,边捻着花白的胡子,便看着卓夷葭面带笑意的点头,走出了锦华院。 清晨的天敞了,雪依旧许大。一片片雪宛若玉色的小蝶蛾,似舞似飞,像春日里被风吹飞的蒲公英,又像夏日漫天的柳絮。卓夷葭便在这大雪中挥剑,鬓间,额眉…都染上了雪。 红珊端着热水走到屋内,卓夷葭收了剑。跟着进了屋。 换好衣裳,洗漱完毕,梳妆绾,一切拾掇好,便去主屋跟华太君请了安。 卓夷柔出了事儿,今日赏雪诗会是定然不会去的。卓夷葭跟林玉琪她们有约,要出门赴约。 除了卓夷柔和卓夷葭,卓家便只有卓夷萍手里还有赏雪诗会的帖子。她一个人,也没有去,于是今日出门的,便只有卓夷葭。 雪太大,一夜夜下了堆了许厚。一大早扫雪的人还没有扫,马车的轱辘便极容易陷在雪地里。卓夷葭坐着轿子出门的时候,雪已经小了一些,几乎变成了雪籽。 抬轿的人走的缓慢,知画跟知书跟在两旁,也走的缓慢。 轿外很安静,就这样走了许久,走出东家巷子。 走出东家巷子不久,知画突然在外头出声,摆摆手,“停一停。” 抬轿子的轿夫停下,不知何事,有些茫然。旁边走出四个人,身强力壮,头裹布巾。 知画看着还抬着轿子的四人,开口笑道,“主子体恤四位大哥。天寒地冻的,四位大哥去旁边茶楼听会儿喝点热茶吧。”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包银子。 四个轿夫将轿子缓缓搁下。知画将手中的银子放到其中一人手中,“四位大哥在茶楼候着,待会儿咱们主子回府时,四位大哥还要等在此处呢。” 四人立马明白了知画的意思,笑着接过银子,点头道,“谢谢姑奶奶哟!那小的几个,就在,就在那个楼里好了。待会儿您们回来了,知会一声,小的几个立马就到!”说着指了指旁边的一座酒楼。 知画笑着点点头,“去吧。” 大冷的天儿,谁不想在茶楼烤着火盆子,端着热茶,听着曲儿?几人点头哈腰的离去。 旁边将来的四个膀大腰圆的大汉接过轿子,掉头拐弯,往城外走去。一步一稳,度立马比将才快上不少。卓夷葭坐在里面都能听到外头的人踩在雪上,出的“嘎吱”声。 南城外,越走人烟越稀少,旁边的人声也渐渐的少了起来。一顶轿子走在南城外,直走拐弯儿,又拐了好几处,城外走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 外头又开门的声音,卓夷葭闭着眼,停下来的轿子又往前颠簸的走了进去。轿子后是木门关闭的嘎吱声。 轿子缓缓落下。 “主子,到了。”知画在外面说道。 轿子往前倾,卓夷葭从轿子中出来,扶着知画的手,走出轿外。 轿前是站定的陈三娘几人,见卓夷葭出来,都纷纷行礼,“主子!” 卓夷葭看着眼前的几人,没如以往一般说免礼,而是转头四顾了一下这座宅子。 陈三娘、淳耳、青玲和晏如意,没有听到卓夷葭的命令,都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敢起身。 三进落的宅子在南城外的村落里,外头是一个个朴实的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宅子还不错。”卓夷葭点点头。看向陈三娘他们。 卓夷葭理了理将才因为倚靠轿子而有些乱了的衣领,看了眼身后一层层观上的大门,“都跟我进屋来吧。”
“是。”几人应声。三娘上前几步,推开一间屋子的门,“主子,请。” 卓夷葭径直走进屋内,三娘等人跟在后头进来。有丫鬟上前斟茶。三娘几人就垂手站在旁边,等着卓夷葭说话。 卓夷葭转头对着倒好茶,站到一旁的丫鬟道,“都下去吧。” “是。”丫鬟小厮都出了去,顺手关上房门。 知画知书站在卓夷葭身后,陈三娘、晏掌柜、淳耳和青玲站在卓夷葭跟前。谁也没有说话,屋内一时变得安静起来。 屋子里有地龙,静的压抑的气氛加上烘着的暖意,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卓夷葭端着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抬头看着前面站着的三人。三娘察觉到卓夷葭的目光,抬头看去。 “晏掌柜和青玲到这边来。”卓夷葭边喝着茶,边说着。 晏掌柜走到卓夷葭旁边,看了眼三娘她们。青玲乖巧的走到卓夷葭旁边站定。 卓夷葭将茶杯放回桌子上,声音很轻,“三娘和淳耳,跪下。” 屋内众人皆是一愣,而后三娘和淳耳,皆急忙跪下。 “属下惶恐!” 卓夷葭沉着气,坐着。看着三娘和淳耳,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卓家二小姐,是应该被许配给萧统的长孙,萧维的。吏部尚书萧统,为人耿直,乃三朝元老。本宫本来是准备用卓二,拉住萧家这根线的。”说着停下来。 卓夷葭已经忘了她有多久没自称本宫了。 如今换了自称,众人便知事情不简单了。 卓夷葭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屋里又恢复了沉寂。 “三娘,你可知这月初,孙家嫡女大婚时,生了什么?”卓夷葭将沉沉的目光落在陈三娘身上。 陈三娘从来没觉得有这么压抑过,喉咙里有些哽着,“卓家二小姐,与孙云舟,苟且,被两家现。” 卓夷葭用手敲打着桌面,“嗯,那本宫要问问了,这事儿,三娘是在之前便知晓,还是事后才知晓?” “属下,属下…是之后才晓得。”陈三娘说着,光洁的额头上渗出细细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