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收获

    ‘啪！’

    路易左手食指指尖，窜起一溜电火。

    叼上一根进士星囚犯们自制的小雪茄，用[公民基础技能－技能树－‘电磁技能分支’]上的‘（等离子）电浆生成暨微cao控技术’点燃了它，就是路易此时的下意识反应——‘电浆生成暨微cao控技术’本身并不是一项星际格斗技艺，它能够做的事情，也不过是临时充当点烟器、生火器、调鸡尾酒的助兴焰火或者焊接器、切割机等等之类的角色，类似于上古时代的打火机、电焊器、切割机等等，是[共生融合智能体]本身固有的功能，而作为共生宿主的联邦公民，往往只是一个使用者的角色。但是呢，它确实又是与格斗相关的衍生小技艺。对于专长于‘电磁技能’的联邦公民而言，‘电浆生成暨微cao控’这项小技术，恰恰能够锻炼‘技能树’上各种‘电磁技能’的精细cao控技巧，故而为人重视，为了锤炼cao控技巧，很多人常常在日常生活中非常娴熟地‘玩’着这项小技术。路易自然也不会例外，点个烟、生个火什么的，就习惯了使用了这项小技术。至于自制小雪茄，也并不是联邦境内使用常见烟草卷制生产的产品，囚犯们没有烟草原料的来源，所以有一些囚犯被投放到‘进士星’以后，就采摘‘进士星’的本地植物叶，自己加工成‘小雪茄’，倒也别有一番域外风味。各种‘小雪茄’在各个囚犯定居点之间交易流通，到目前为止，已经具有了某种类似于[一般等价物]的地位。在囚犯们以物易物的交易中，‘小雪茄’以及其他类似烟草的制品，有着可以充当某种通货的功能。

    叼着小雪茄，将浓烈辛辣的烟气吸纳入肺，然后一点一点的在空中吐着烟圈，看起来完全象一个老烟枪的路易，行若无事地等待着断臂再植手术的完成。然而，路易的胸肺部也同样遭受了‘光剑’的重创，不过在路易生化智脑的手术排期中，断臂再植手术是排在胸肺手术前面的，因为路易需要健全的双手去做很多精密性工作——比如制造‘活傀儡’这样需要精细cao作的事项。

    当然，胸肺部的巨创，路易已经使用了他自行配制成型的麻醉药物，以减少疼痛对思维的干扰。手术中使用全身麻醉药会影响大脑清醒思维的说法，其实是不确切的。也许在上古时代麻醉药物刚刚出现，麻醉医学和镇痛医学尚不完备完善之时可能会存在这种影响，但在麻醉医学、镇痛医学已然极其完备完善的情况下，这种顾虑就是杞人忧天，完全没有必要了。路易这个智力型专长的前联邦公民，就从来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在自己接受创伤手术以及身受重创时拒绝使用局部性的、全身性的或者微量缓释性的麻醉给药。

    当生化智脑发出警示音，提示断臂再植手术已经成功，路易跟玩魔术把戏一般，在左手掌心命令[共生智能体]塑造出一个医用喷雾探头，并喷射出细碎的雾状药液，在手术缝合处均匀洒布一圈，这是兼有镇痛、抗感染、活化局部微循环、加速肌体愈合等作用的外伤药物，迅速在缝合处形成一层薄膜状敷贴，然后他再顺手贴上[手术创面抗感染魔法贴]，也就是俗称的‘野战创可贴’，同样具有强力促进肌体愈合的功效，整个手术至此也就顺利的告一段落。

    那么，对黑格的处置就是接下来最优先考虑的事项了，否则就有夜长梦多之虞了。路易并不十分清楚，类似黑格这样[技能]已经达到‘强化五段’的智慧种人类，是否还有别的什么绝境逢生的、压箱子底的逆转手段没来得及用上，但他不会为此冒险。此时的路易，实际上还不清楚黑格同时还是一名即使是在联邦也比较少见的[精神行者]，否则他一定会吓出一身冷汗，并庆幸自己之前给黑格上足了所有的手段。

    黑格的[技能]等级已经相当的高，对于路易而言，就是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超级炸弹——要么彻底销毁它，要么就彻底改变它，两者必选其一——黑格这么个优良素材，路易也只能做成‘活傀儡’，如果不是想把黑格从宇宙中彻底抹掉的话。

    路易没有迟疑，早已经娴熟无比的‘活傀儡’制造流程，再一次从零点启动。

    在联邦，将活的自然人制造成‘生化基因人’，或者将活的自然人制造成路易这种具有‘生化基因人’内核和有着自然人外相的‘活傀儡’的行为，存在着事实上的伦理、法理障碍，理所当然为联邦法律所不允许，属于法律上严厉禁止的禁忌领域；而即使是试图将已经死亡的自然人制成‘生化基因人’或‘活傀儡’的行为，亦都存在着巨大的伦理学难题，在根本上为联邦法律所不容，也是不消多说了————虽然路易并不能将真正死亡的自然人制造成‘活傀儡’。

    但是在无法无天的域外星系，所有的伦理学难题都不存在什么障碍，只要你想，就可以。路易这个邪恶准博士，在此地，于这时，自然更是百无禁忌。

    将黑格这样的优良素材制造成‘活傀儡’，路易其实是力有未逮的，不仅仅是他现在身受重创，尚未修复，还因为黑格与路易之间的[技能]等级之差有着天壤云泥之别。以下凌上，以弱克强，从来都不是件容易事。路易不得不在整个制造流程中，一边着手实施制造步骤，一边推演每一步骤可能的所有意外变化，他以精确到毫微的快速调整，应对在制造过程中那些来自于黑格身体的自发抗拒以及大脑中枢神经、生化智脑的自发抗拒和排斥，路易为此付出的代价，则是在短时间内精神力和体力的巨大损耗，以至于他就象刚刚从游泳池里游泳回来，浑身湿透，疲惫之色尽显。

    不过，付出代价的路易，终究是在短暂而漫长的二十多分钟内，在与黑格无声无形的对抗中，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收获——黑格这么一位不多见的搏击高手和秘密杀手，星际航行、星际战机、机动装甲、枪械轻武器的行家，少见的精神行者以及熟悉联邦地下边缘社会的行家，能将其成功制造成‘活傀儡’，是路易被投送到进士星之后，到目前为止，他手中最好的收获之一。

    路易甚至有时间在得意与庆幸之余，顺手检点了一下自己此番的‘冒险’收获：

    黑格的主要知识和技能，包括‘强化五段’的知识技能以及‘精神行者’的秘密，这是一笔无形的巨大财富，尤其是对路易这样的智力型专长公民而言，不啻于毒品对瘾君子的唯一价值；

    黑格本身绝对是一专多能且经验丰富的高手，即便是被路易改造成了‘活傀儡’，丧失了自主人格，但是古话说‘虎死不倒威’，何况是因此变得更为冷酷、冷静，不为物喜，不以己悲，纯粹以完成指令任务为唯一诉求的‘生化基因人’呢？以‘活傀儡’形式存在于世的黑格，其价值也绝对不容任何人小觑。名为黑格的‘活傀儡’，未来将会是路易手中一张不错的大牌，它可以在敌我多方的博弈游戏中，成为路易抢占先机赢得优势的道路上，一个不可或缺的工具；

    另外，黑格的星际海盗、兼职秘密杀手身份，也附带着一张庞大的地下人脉网络——从地下线人的联络方式，到线人费支付的各种秘密的银行户头或非法的地下钱庄户头等；再有地下医生、黑市商人、军火走私商人、地下违禁药品公司、地下销赃渠道、地下偷渡渠道、灰色快递公司的联系或接头方式，以及一大堆非法违禁武器的地下修理工厂和地下维护站的地址和联系人等等；还有星际海盗的非法宇航船舶，他们所需要的秘密靠泊的地点及其联系人，一系列的秘密航路，还有一系列的秘密隐藏点、秘密补给点、安全屋等等秘密资源——路易现在或者还用不上这些人脉资源，但没准哪天就能用上了呢？

    至于黑格的一些家底，譬如藏在某些秘密地点的贵重金属、合金材料、精密仪器、机械设备、各种军火武器和各种零备件、多种生产线设备，再譬如隐藏在秘密银行户头上的资金，或以秘密身分藏在某些银行保管箱的贵重物品，以秘密身分在某些信托公司托管的产业、证券等等，乃至黑格仗以悄然闯入‘进士星’的两条小型改装游艇以及隐藏于‘三狱星系’以外某处接应的一条高速宇航舰，都不曾放在路易眼中——小型改装游艇到最后估计是一条都保不住的，高速宇航舰如果隐藏得非常巧妙也许还有一点希望不被发现，毕竟西格公司不是吃素的，想要完全瞒过是不可能的——也许黑格的全部家当，其中最值得路易看重的，就是黑格手上那几个不为人知的小型私人基地，以及黑格所属的那个星际海盗团的秘密基地了。

    总之，属于黑格的东西，基本上都落到路易的口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