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分不清

    “说得真好，对，所有人都是这样不是吗？在我跟言若的面前，你们永远都只会是把言若给照顾得好好地，把她当做是易碎品一样小心地保护起來，可是你们都别忘记了，我跟言若是一样的！”

    瞬间地爆发，言若书自己竟然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真的，还是在用所有的力气去装。

    那种愤慨跟难受，源源不断地流露出來，到最后，言若书想要收敛起自己的内心世界，竟然都无法收敛了。

    最后干脆就这么算了，反正也都无所谓了不是吗？

    只是言若书很好奇，怎么最近在沈序言的面前，自己的内心世界就一直都无法收敛起來。

    而沈序言对于言若书的话，却是直接愣在了那里。

    言若书其实说的一点错都沒有，她的确是跟言若一样的，她们有着同样的血脉，也有着同样的面容，可是唯一无法相同的，就是她是言若书，而言若就只能是言若而已。

    最后狠狠地给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话，沈序言便再也看都不看一眼言若书。

    “我最后再给你说清楚一次，我跟你的合作就只是合作而已，别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再牵扯到言若的身上，要不然我们的合作，会直接演变成你最终的失败。”

    说完，沈序言直接转身就走，等着他站在言若书家的别墅门口的时候，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也许真的是人类的同情心作祟吧，也可能是因为跟言若相处的时间太久了，久到沈序言忍不住也跟言若一样地充满了善心。

    所以脑海里面呈现出來的刚才一幕，言若书强制压抑着自己情绪的模样，让沈序言忍不住地就有些担心，有些同情，不过也就是这么一会的时间而已，毕竟沈序言不是言若，即使是被感染了性格也不是言若。

    所以他一定不会继续对言若书存在什么同情的心理，除非言若书自己已经不再是现在这样子，而是愿意真心真意地对待言若的话。

    可是沈序言的这一个缓慢地回头，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的意义，但是在路上正站在小阳台上看着他的言若书而言，却不知道为何，让心稍微震动了一下。

    只不过言若书跟沈序言是一类人，他们都习惯了自私，也习惯了强制压抑自己的感情，所以这点小小地萌芽，轻松地就被言若书给压抑了回去，甚至从此以后也不会有再冒出芽的可能性。

    不过有一种感情反而会越來越严重吧，那就是言若书心中的恨意。

    这边沈序言开车回去了，萨尔早就已经在他家等着他，结果发现沈序言回來之后就只是一言不发，询问了半天也沒有个结果，有点搞不懂现在的状况到底是怎么样。

    “要不行就不要跟言若书合作了吧，这个女人是个不定时炸弹，随时可能会把你搞得一团乱。”

    为了以防万一，或者免掉以后会出现的别的情况，萨尔提议着沈序言，不过沈序言只是疲惫地摇摇头，然后让厨房那边准备一些言若所喜欢吃的东西，再叫几个佣人去房间，沈序言亲自收拾了一些言若平常用的东西装好，又拿了些言若的衣物。

    “如果夫人暂时不愿意回來，你们就再告诉我，我好收拾其他的衣服给她送过去，或者如果夫人不太愿意继续住在沐家的话，那么就把这串钥匙给夫人，让她去这里的别墅住。”

    碎碎念地模式一旦开启了，萨尔都觉得自己要头大，不过还好那些听的人都是沈序言家忠实地佣人们，自然也就不需要去为他们担心这个，相比很早之前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要不然怎么能够如此认真地继续听完并且还记住了呢？

    等着人都走了，沈序言这才坐在沙发上休息，一回來连口水都沒有喝，现在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想做。

    以前还有一个张妈能够帮着劝，至少那个时候言若还会心软着回來，可是现在张妈已经被她儿子接走去养老了，这么几年下來，沈序言突然就发现，遇上了这样的情况，自己的身边竟然沒有一个人可以把言若给劝回來的。

    “你真的不去接言若回來？”

    看着好友这样的疲惫状态，萨尔都有些不忍心了。

    而沈序言只是摇摇头，让萨尔先回去，不用担心他，只是沈序言的这个样子，要让萨尔真的不担心也是不可能的。

    可是沈序言执意要萨尔先离开，那么萨尔也沒有什么好的了，正巧一个电话打过來，萨尔接了电话确定今晚还有一个饭局后，也只能是叹着气地离开了，留下沈序言一个人在客厅坐着发呆。

    等着萨尔走了，沈序言感觉着这个安静地屋子，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挺失败的。

    就算拥有了这么一个偌大的别墅又如何，就算自己是亿万的富豪又怎么样？结果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却不愿意听他的一个解释，也不愿意告诉自己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连一个原因都沒有的，就这么沉默着判了他罪行。

    “先生需要喝点什么吗？”

    有佣人看见了沈序言这样沉默地坐着，觉得以自己的身份，多少还是过去问候一下的好，不过沈序言却只是摇摇头让她离开。

    “先生跟夫人不愧是夫妻啊，就连习惯都一样。”

    佣人微微一笑转身就打算离开，本來只是随口说的一句话，但是因为有了言若的存在，就让沈序言有了关注点。

    “你刚刚说什么？什么习惯一样？”

    也许这个时候还能有个人跟自己说说话，尤其是可以一起聊聊关于言若的话題，反而是最好的，沈序言这么想着，不过接下來他就不这么想了。

    “夫人之前也是经常这样，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什么话也不说，也不做别的，就这么坐着发呆，一直到先生您回來，然后就会很开心地冲过去跟先生拥抱。”

    佣人尽管不太清楚，为什么一向都不怎么跟他们这些佣人有交流的沈序言，会突然之间问自己了，却还是将自己所记得的事情告诉给沈序言，顺便也让沈序言的脑海里面浮现出这样的一幅画面。

    挥挥手，沈序言让佣人离开，随后自己就这么几乎是全身无力地坐在沙发上。

    言若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原來就是这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的吗？

    沈序言忽然就第一次感觉到，原來他们的房子竟然这么地大，这么地空，这么地……让他发现无处可去，只想着在这里待着，然后抬头看着门口处，说不定一个声响，再过上几秒钟，言若的身影就会从那里出现。

    然后对着自己一脸微笑。

    如同阳光一般照射在自己的生命里面。

    沈序言忽然就真的很讨厌自己，为什么会让言若书参与进來，为什么会给了言若书这么一个把柄，让她发现原來自己跟言若之间的这种习惯性。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现在他们两个人应该是在一起开心地吃着晚饭，之后言若可能还会拉扯着自己陪她做些别的事情，也许是倒腾一下那些书柜上的书籍，也许是直接在庭院里面修剪下植物。

    但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两个人都在不同的地方感受着自己内心的空寂。

    “你真的不回去？”

    这边，聂雨晴终于安抚好了言若的情绪，止住了她的眼泪，沈序言差人过來送东西就已经到了，聂雨晴看着那些大包小包地，基本上就是属于什么都不可能会缺少的样子，就算是聂雨晴，在看见这些精心准备好的东西的时候，都有些心软。

    可是言若却只是看了一眼之后就不再理会了。

    连她平日里面最爱吃的食物，也都直接丢在一旁不管，聂雨晴看不下去，让那些佣人们都现在楼下院子里等会，看言若要怎么安排。

    “要是你这里不方便，我可以去住酒店。”

    因为哭泣而使得言若的喉咙都有些沙哑了，话语虽然也说不上是固执还是倔强地，可也是让聂雨晴沒有办法接着哄的。

    “我怎么可能会不方便你住？别忘记你也是沐家的女儿，这里可是你的娘家，我身为嫂嫂哪里有不让你住的道理？”

    聂雨晴说着，就直接去吩咐那些佣人把东西往言若经常住的房间里面搬，顺便收拾一下之后，就让他们都回去就行，也等于是给沈序言报个信去。

    “可是言若，你真的想好了要在这里住多久吗？”

    一直都这么分开，聂雨晴可是很清楚不可能会让这两个人能够有什么话说的时候，更加地就不要想能够轻松地解决掉他们两人这次的事情了，现在言若不肯说到底是因为什么，那么聂雨晴只能是先看怎么开导了。

    只是聂雨晴不懂的是，言若其实很想说的，很想把所有的一切都说出來，想把那些委屈跟难受都说出來，那些苦涩闷在心里面本來就已经是让言若想要抓狂的了，可是言若沒法说，是真的沒有办法说出來的那种。

    因为聂雨晴他们不会懂的。

    沒有人能够懂得为什么言若会因为这些而难受，就像是沒有人会懂为什么下个雨沒带伞就想要抓狂一样。

    在他们的眼里面，言若所在意的这件事情，就只是一件微不足道地小事而已。

    “你要是真的不愿意我多住几天的话，我明天就搬出去好吗？”

    再一次被聂雨晴问道这个问題，言若烦躁地抗拒心理就这么上來了，也不管自己现在说的这些话到底是不是很伤人，或者会不会不太好，她已经烦躁得沒有力气去理会这么多了，果然聂雨晴的脸色当场就变得很不好。

    可是聂雨晴想要说言若什么吧，却发现自己也沒有什么可以说的。

    “好好好，我不说什么，你要住呢，我一定不会赶你走，要是沈序言來了的话，我还会帮你把人给赶出去，你看行不行？”

    大约聂雨晴也是被言若给气到了，结果两个人都不去在乎彼此感受地乱说话，一时之间就沉默了下來，不过聂雨晴本來就不是什么大问題，自然就很快地跟沒事人一样，只是稍微有点尴尬而已。

    “要不我让人给你弄点吃的吧？你今天一个下午到现在可什么都沒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