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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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应该是一个意气风发,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却卑微地低着头坐在病床边上,呆呆地握住言若无力垂落的手;原本是肌rou均匀的身材,此刻也变得跟个架子一样的消瘦,脸上的骨头都几乎可以看见影子了,就跟躺在床上的言若一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序言是才刚刚醒过來的病人。 而让聂雨晴止步不前的原因,却不是这些表面看到的东西,而是沈序言这样的男人,望着言若的时候,眼里面默默流下的眼泪。 这么几个月以來,沈序言为了不让大家为他担心,都会按时吃饭睡觉,也不会露出任何一丝疲惫或者消沉的模样。 但是在大家看不见的时候,沈序言是怎么过的,沒有人知道,但是聂雨晴却很清楚,沈序言过得肯定非常难受,要不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最主要的是,聂雨晴从來沒有看见过这样情绪的沈序言。 那样将所有的难受跟憔悴都挂在了脸上,将所有的痛苦跟眼泪都出现在了脸上。 “这么久的时间,我不知道你时候会醒,却一直在相信着你一定会醒,可是言若,有时候我会想,你是不是真的不会醒过來了?” 那样几乎彻底放弃希望了的语调,让聂雨晴的心揪起來了一样的疼痛。 随即,再也无法看下去的聂雨晴转身就往外走,那样的场景跟氛围,让她无法继续待下去。 从來沒有想到过,一直以來都是最具有希望的那个人,实际上也会被时间给磨得一点希望都沒有,这似乎就是一种最让人无法去直视的痛苦了。 小诺儿的生日当天,沈序言按照沐mama的要求,还是将自己收拾了一下來到儿子的面前,可是现在的他,整整五个月的时间沒有好好地得到锻炼,差一点就沒有办法将小诺儿给抱起來。 而小诺儿这个从小就非常体贴懂事的孩子,很快就不要爸爸抱,还非常乖地要给爸爸分蛋糕吃。 “为什么妈咪今天不能來?” 原本一切安好的环境,却因为小孩子无心的一句话,气氛僵硬了起來。 “因为妈咪还沒有醒过來。” 就在沐mama想着要怎么打圆场的时候,沈序言摸着儿子的头,轻轻地说着。 那样空灵的话语,就好像是在宣告言若不会醒过來一样,悲哀跟难受挤满了胸腔,却沒有一个发泄的口子可以宣泄出來。 沐mama赶紧过去将小诺儿给抱在怀里面。 “小诺儿乖,晚一点我们去医院看妈咪好不好?现在是你过生日,你不是说你生日的时候要表演节目给爸爸看的吗?” 这原本是沐mama打算给沈序言打的亲情牌,却差一点就变成了让沈序言更加低落的情况。 当然一个孩子的话,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说出什么样的话來,无可避免,也沒有办法补救。 然而原本以为小诺儿会乖乖开始转移话題,给沈序言表演节目的时候,小诺儿却突然挣脱开了沐mama的怀抱,跑到了沈序言的面前,拉着沈序言的手,一双眼睛那么地水润,就好像当初第一次见到言若时候,那种纯洁如阳光般的色泽。 一瞬间,沈序言竟然看得痴了起來。 “爸爸,那我们不过生日了,等妈咪醒过來之后,我们在一起庆祝好不好?” 那样细嫩的话语,小小的手拉着沈序言骨节分明的手掌,带着一点点祈求一点点希望,透过那双眼睛就这么看着沈序言。 “你……你相信,妈咪会醒过來的是吗?” 无意识地问答,沈序言望着那双眼睛,脑海里面所描绘出來的那一个心爱的女人的面容。 就这么伸手抚摸着儿子的脸,轻声询问着。 “我相信,因为妈咪最疼我了,也很疼爸爸,所以她不会不醒过來的。” 软糯糯的声音,因为之前的意外还有些迟钝的四肢,却意外地有着非常清晰的条理。 那样充满了希望与未來的话语,就这样从这个小小的孩子嘴巴里面说了出來,四周的大人都安静地听着那一番话,如此简单而且似乎充满了幼稚,却带给所有人如同春雨一般地希望。 “是啊,她最疼你,也会很疼爸爸,所以她一定会醒过來的对不对?” 沈序言重复着儿子的话,手指顺着儿子的双眼抚摸着,那样跟言若如此相似的双眼,清晰透亮带着无限地未來。 “对,所以我们一起等妈咪醒过來再一起庆祝。” 小诺儿非常坚定地点头,那样的肯定,竟然是由这样一个刚刚三岁的小孩,将这样一种希望的种子重新带到了沈序言的心里面,带到了他的世界里面,然后重新开始发芽长大。 “你说的对,我们一起等她醒过來,她一定会醒过來的。” 沐mama看着沈序言一把将小诺儿给抱在了怀里面,抱得那样紧,突然就忍不住地哭了起來,聂雨晴也一样,抱着自己的儿子,望着这一对父子两人哭泣。 谁都想不到,就只是因为小诺儿的一句坚定的话语,将一个几乎丧失所有希望与信念的人,从悬崖的边缘给拉扯了回來。 晚些的时候,沈序言带着小诺儿一起來到了病房里面,小诺儿就这样坐在沈序言的双腿上,听着沈序言说以前关于言若的点点滴滴。 那样一家人待在一起的画面太过温馨,让任何一个人都不愿意进入他们的世界,却打扰他们难得的温馨。 两天之后,聂雨晴再见到沈序言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原因,总之就是觉得沈序言变了,彻底地变得不一样了。 随后,沈序言也真的不再继续那样消沉下去,会去开始强迫着自己要走出病房,加上小诺儿开始上幼儿园,沈序言也开始锻炼身体,每天都会按时吃饭睡觉,然后接送小诺儿,晚些的时候吃过晚饭,再带着儿子一起到医院看望言若。 日子就这样开始变得正常了起來,沈序言的身体状况也慢慢好转,两个月之后虽然言若还是沒有醒过來,但是沈序言却已经不再是之前那样憔悴的模样,甚至也还会去开始处理公司的事情,有时候突然出差个一两天,回來就会开始陪着言若。 给她说着自己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情,以往不会在意许多小细节的人,为了能够给言若说更多的话,竟然开始学着留意很多的小事,甚至只是在路上看见的一次讨价还价,也会努力说得津津有味,只希望昏睡中的言若听了,能够跟着笑一笑。 不过可惜,一年过去了,言若始终是沒有醒过來。 各种权威都來看过了,各种仪器也都使用过,可是依旧沒有清醒的迹象,而每一次,就在沈序言的负面情绪即将到來的时候,都会因为小诺儿那坚定地相信mama会醒过來的样子,而重新开始充满希望。 沈序言相信,只要自己坚定地去相信还有希望,言若就迟早有一天会醒过來。 而小诺儿也学着爸爸的样子,竟然会吞吞吐吐地开始给言若说些话,虽然大部分时候大家都不知道他是在说什么,可是小诺儿就像是彻底遗传了沈序言的固执,一遍又一遍地陪言若说着话,即使沒有任何的回应。 而这一年里面,原本一开始还在四处找的云漫,因为长期沒有消息,加上言若的事情,几乎慢慢淡出了沈序言的世界,可是有些仇恨是不会就这么轻易消失的。 沈序言还是沒有放弃要找到云漫的事情,两个月前知道云漫被人送出国,现在在日本,沈序言又找了人去继续查,说什么也要将云漫给找到,就算自己不能对她做什么,也要保证她不会再有机会伤害到自己身边的人,尤其是言若跟小诺儿。 而最让人奇怪的是,到底是谁一直在暗中帮着云漫,当沈序言开始恢复过來之后,也在着手调查这一件事情。 沐家的人自然也是在帮忙的,而聂雨明在半年之后也同样走了出來,聂雨晴不知道自己哥哥是不是真的从言若这次的事情中走出來了,但是当她看见聂雨明跟沈序言在一起相处的时候,那种刻意的疏离,还是默默地叹了口气。 毕竟言若变成这样,有很大的一部分责任,是因为自己哥哥的私心,沈序言能够公私分明地不去跟聂雨明继续计较下去,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实在是沒有办法再要求他们两个人能够有多好。 聂雨晴也只能想着让所有的一切就这样顺其自然吧。 而在言若昏迷的这一年里面,之前就开始缠着沈序言的伊娜,时不时地就往意大利飞,在看见沈序言那样憔悴的模样的时候也曾经闹过几次,但是都被沐家的人给拦了回去,这下沈序言走了出來,开始回答公司处理事务,伊娜自然也就跟着粘了上來。 只不过每一次都是被沈序言给气得想要暴走。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谁都不知道言若什么时候会醒,云漫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够有个结果,伊娜的纠缠要怎么停止,但是至少,在聂雨晴看來,现在似乎就是一个非常好的状态了。 一年的时间到來,就在一年前言若出事的同一天,沈序言突然将所有的人都找來了医院里面,等着大家刚刚到,就看见整个病房都被装饰了起來,鲜花跟丝带缠绕着,妆点了不同的层次的色彩,而躺在病床上几乎可以看见骨头的言若,此刻也不再是一身病服。 而是被换上了新娘的婚纱,苍白的脸上也轻轻描绘了妆容,远远看起來,就好像是一个正在沉睡的新娘,正在等着自己所爱的人去吻醒一般。 “一年前我跟言若的婚礼沒有举行,我想今天在你们的见证下,完成这一个婚礼,言若将会是我沈序言的妻子,这一生都不会离弃的人。” 那样简单而直接的一句话,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出來,大家就这么看着沈序言一身礼服地坐在言若的身边,一旁还有牧师正在宣读神圣的誓言。 就这样在层层叠叠的花海之中,那样简单却让人终生无法忘记的婚礼,一点一滴地开始完成。 当最后沈序言亲吻新娘的那一瞬间,一直不知道言若竟然昏迷一年了的沈母,也跟沐mama还有聂雨晴一起,眼泪就这么流了下來。 唯一的笑声是小诺儿那天真单纯的孩子,带着对父母的祝福跟希望,将这一场婚礼铭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