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汴京篇 第二十三章 汉jian的末日
第三卷汴京篇第二十三章汉jian的末日 脱木欢清楚地记得临行之前忽必烈对他的叮嘱,忽必烈说的是:“脱木欢,你要记住一点,你此行关系重大,可以说关系到朝廷的未来,关系到成吉思汗子孙的存续问题,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你这次去南朝,谈判、为真金争取更好的条件,甚至救回真金不过是个幌子,能够救回自然是好,不能救回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他们把马匹分派下去,大计则成也!”说到这里,目光炯炯地看着脱木欢,虎目中闪烁着期望之光。 五千匹中了瘟疫的马匹无异于是瘟疫的源头,分派下去,一旦发作起来,马瘟会迅速蔓延开去,到那时就算南宋发觉了,也不可能有实力来处理,唯一的结果就是战马大量,猪,猪,岛,小说死亡。要是瘟疫蔓延得快的话,死去的就不仅仅是战马,还有南宋的牲口,其意义之重大就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了。 脱木欢忽必烈此计绝妙,更难得的是时机选得非常巧妙,和谈判送礼物为名,行毒杀南宋战马之实,这种事情任谁都难以想到,成功的希望极大,信心十足地道:“皇上请放心,臣一定不负皇上期望!”顿了顿,很是顾虑地道:“皇上,要是南朝恼羞成怒,会对太子极为不利,还请皇上三思。” “这个,你放心好了,谅南朝也不敢对太子怎么样。”忽必烈看着脱木欢,暗示道:“朝廷还拥有中原。” 这话只说了一半,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脱木欢也是明白忽必烈地意思,真金固然是很好的人质,但是中原老百姓同样是人质,要是南宋杀了真金的话,忽必烈就要不客气,他恼羞成怒之下就会采取报复行动,对中原百姓下手。实施大屠杀。即使南宋知道是忽必烈的指使,也不敢把真金怎么样。 如此一来。双方都拥有人质,都投鼠忌器,表面上可以客客气气,暗地里却是各逞机心,谁能得到更多的好处就要看谁的本事更大了,谁的计谋更加巧妙。 脱木欢也是那种一点就透地人,疑虑尽去。很有握握地道:“皇上,臣一定办成。” 忽必烈很是放心地道:“那就好,朕就静你的佳音!” 以脱木欢想来,百分百成功地事情居然给李隽一口叫破,不用说肯定是事机败露了,想到此事的重大关系,由不得他不破胆,他的脸色还有不变成白纸的道理。 “对于真正的使者。朝廷自然是会友好相待,对于你们这种间谍,那就不用对你们客气了。”李隽声威俱下地喝道:“来啊,给他点惩戒。” 段干木指挥侍卫把脱木欢掀在地上,拔下他的裤子,露出光腚。一阵乱棍打下去。历来对付敌国使者的办法不外是示威,就是遭受冷遇,甚或杀头之类,就是没有打屁股地事情,这即使不破天荒的第一遭,也是很少见了,段干木很是兴奋,亲自施刑,把木棍举得老高,重重地打下去。啪啪之声不绝。不一会儿功夫,脱木欢的屁股上就盛开了血花。 脱木欢其人还是很硬气。不仅不叫疼不说,还一个劲地和李隽理论,道:“你们妄称礼义之帮,如此对待使臣是不义,有辱你们的先辈,史书会记下你们的暴行!” “折辱敌国使臣,廷杖之,使其受辱而归,这是光大华夏声威的无上荣光之事!”李隽冷笑着折辩他,道:“干木,你没吃饭?” 这话很有道理,敌对国家之间的使臣本来就是用来折辱的,就连不是敌对国家之间地使臣也难免会给折辱,这种例子在历史多得不可计数,著名的有苏武牧羊,晏子使楚这些故事。 段干木自然是明白李隽的意思,是嫌他的力气不够,打得不够狠,道:“皇上,臣吃了三大碗白饭,就等着活动活动。这是热身,皇上等着瞧好了。”一边说一边猛打,脱木欢疼得受不了,咬着牙苦撑,再也无力与李隽争辩。 直到打得脱木欢双眼发白,要是再打下去的话,必然是有死无疑,李隽才示意要段干木住手,走到脱木欢跟关立定,道:“脱木欢,朕现在告诉你,朕正式承认你的使者身份。你说得对,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朕就饶你一条狗命,你回去以后给忽必烈说,他驭下无方,朕就代他惩戒惩戒一下塔木耳他们。你告诉忽必烈:要战就来战!” “要战就来战”虽只五字,却把李隽满腔豪情都表达出来了,李庭芝他们听在耳里,振奋在心头,一齐道:“皇上威武!” 四十多年来,蒙宋战争不断,历来都是蒙古强而南宋弱,南宋一直处于不利地地位,不知道多少次吃了败仗,多少次议和,输币请贡,饶是如此蒙古人还不断攻击。对于南宋来说,蒙古人不来进攻已经是烧了高香,哪里还敢主动请战,更不要说说出如此具有气慨的豪言,李庭芝他们心里的激动之情实非言语所能表达了。 李隽摆摆手,段干木指挥侍卫把脱木欢象拖死狗一样拖出去。 想了一下,李隽问道:“胡苟,你能不控制瘟疫?” 胡苟不知道李隽的用意何在,想了一下才道:“回皇上,臣无绝对把握,但要控制在一年半载内发作还是有相当把握。” “那就好,这五千匹蒙古马就是上好的瘟疫之源,不能白白错过了。忽必烈用此歹毒之计来对付我们,我们也就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李隽语含机锋地说。 廖胜功首先赞成道:“皇上圣明!要是此计得行,鞑子的战力就会大为削弱。对于朝廷来说具有莫大地好处。” 李隽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忽必烈既然想毒杀南宋的战马,那么南宋为什么不能毒杀蒙古人的战马呢?蒙古骑兵一直让人头疼,要是此计成功地话,蒙古战马大量死亡,对于那些从小就生长在马背上地蒙古人来说无异于没了双腿,这仗不打就知胜负之数。 杜大用不无兴奋地道:“要是就用这五千匹鞑子马匹的话。鞑子一定会生疑。皇上,臣以为可以另选马匹。让这些马匹染上瘟疫,再想办法送到鞑子那里去,那样地话……”后面的话非常明白了,他都不想说了。 “此计不错!”李庭芝深表赞同,道:“这新选地马匹要优劣搭配,才不致使鞑子生疑。” 文天祥沉思着问道:“皇上,此计貌似可行。实则难度极大。难就难在朝廷把这些马匹放到何处去?要是投到中原,那么会对华夏老百姓的牲口有巨大影响。再说了,投入中原的话,鞑子的防范得很严,成功的可能性很小。” 这的确是个问题,陆秀夫他们看着李隽,等他拿主意。李隽笑道:“有了好东西,还怕找不到下家?打蛇打七寸。攻敌则击其要害,有一个地方很适合,朝廷就给忽必烈来个釜底抽薪。”眼光看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 文天祥地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之色。 > “快来看啊,朝廷诛杀大汉jian吕师夔啦。”长安老百姓奔走相告,把这一天大好消息传开去,围着告示议论纷纷。 吕师夔是个小人物。老百姓知道他的并不不多。但是他的背景却是让人吃惊,他的父亲是南宋劲旅“吕家军”的创始人吕文德,他的叔父是镇守襄阳达六年之久的吕文焕,最终投降了蒙古人,任襄汉大都督,招降长江防线上的吕家军将领,致使南宋地长汉防线迅速瓦解,才有伯颜大军长途奔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兵临长安。 不可否认,吕文德本人是南宋末年一员难得的良将。其军事才干颇有称道处。正是他打造的吕家军捍卫了淮西之地,他本人转战两淮和四川等地。失败虽不少,胜仗也不少,建立的军功着实不小。 然而,他的一个大缺点就是巴结贾似道,最终造成吕氏“满门公侯”,吕师夔自然是不例外,当上了权刑部尚书、都督府参赞军事,在吕文焕投降后,他本是出镇九江,却主动投降,去投靠吕文焕。 投降之后,他本人和他的叔父吕文焕一样,没有少做有损南宋地事情,在元廷站稳了脚跟。 告示中把吕师夔的生平作了简短的介绍,把他做的坏事也公之于众。这都是李隽的意思,杀一个吕师夔来说,本身算不得大事,因为在蒙古大进军之时象他这样投靠蒙古人的汉jian不在少数。李隽之所以要把此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是另有用意,一个自然是出于惩戒汉jian的目的,要让汉jian不得好死,没有好下场。另一个用意就是炒作,以作来警告那些骑墙观望者,要他们知道朝廷对汉jian绝不手软。 最重要的目地是告诉那些汉jian,他们投靠元廷不会有好结果。吕师夔在元廷过得好好地,李隽只一纸文书过去,忽必烈不得不交出他,这事一经传开,足以让那些想投靠异族的汉jian们三思而后行了。 告示地最后写道:“拱卫华夏,光复河山,吾辈之责!尽心戮力,热血疆场,青史垂名,子孙得福佑!敢效吕师夔,投靠异族者,天怒人怨,朝廷严惩不怠!斩其首,锉其骨,扬其灰,身无完尸,死无葬身之地!祸害后人,子孙蒙羞,其令身怀二心者自戒!” 朝廷以前惩处的汉jian不在少数,早就为老百姓熟知,再有这事,无不是觉得大快吾心,很是振奋,赶往菜市口去看诛杀吕师夔。 此时的菜市口已经是人满为患,人山人海,远远望去,只见人头攒动,不知道有多少人。老百姓指点着台子上受刑的人,议论纷纷。人声鼎沸。 杀人,围观地老百姓议论在所难免,本是很正常的事情,今天的议论与以往不同,老百姓无不是惊讶,因为在台子上除了吕师夔外,还有塔木耳这些蒙古人。塔木耳他们个个给反剪着双手。背上插了一根木块,上面写的是“处决鞑子!” 只四个字。没有姓名之类的介绍。如此处置,貌似简略,实则很有气势,对于老百姓来说,他们根本用不着知道塔木耳他们的姓名,只要知道他们是蒙古人就行了。
蒙古人历来骄横,只有他们欺负南宋老百姓的份。从来没有南宋敢对他们不敬地事情发生,就更别说还要杀蒙古人的头。这可是破天荒地第一遭,老百姓既是惊讶,又是振奋,心里是说不出的畅快。 更妙的是,脱木耳这个蒙古使臣身穿蒙古朝服,给两个身材高大的士卒按在椅子上,意思非常明白。那就是要他亲眼看着自己的下属给南宋杀却。如此扬眉吐气的事,任谁都会心气高上好几分,老百姓已是山呼万岁了。 监斩官杨思威一副冷面孔,坐在椅子上,问道:“时间到了没有?” “回大人,午时三刻已到。” “带罪人吕师夔。”杨思威喝道。士卒把吕师夔押了上来。 吕师夔人长得着实不错,英俊帅气,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走在大街上会迷得小女生尖叫地那种帅哥,然而此时的他一点生气也没有,脸色苍白如纸。要不是有两个身材高大的士卒架着他,他肯定是连爬都爬不动了。 “吕师夔,你身为朝廷大臣,却不思报效朝廷,只知道一味钻营,谋取私利。罪在不赦!让人更可恨的是。你居然投靠异族,残害你的同胞。你甘为异族走狗时可曾想到会有今日的下场?”杨思威冷着脸喝问,字字如雷。 吕师夔吓得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哪里还能回答得出来,一声不吭。杨思威冷笑道:“亏你还是个将军,在死人堆里打过滚的,就熊成这样了。”扔下一支令箭,道:“行刑。” 士卒架着他,把他地脑袋搁在狗头铡里,刽子手的手已经扶在铡刀的手柄上,只要一按,他的人头就会分家。也许是临死之前福至心灵,突然悔悟,大声道:“我吕师夔好歹也算一号人物,为朝廷力战过,在死人堆了睡过觉,没想到我却投靠了鞑子。鞑子真是无情无义,我们吕家为他们做了那么多事,他们居然把我交给朝廷,这是为什么?鞑子,你告诉我?”眼睛斜对着脱木欢,是想从脱木欢那里得到答案。 当此之情,脱木欢就是有舌底生莲的本事也是无言以对,吕文焕招降江防就是奇功一件,要不是吕文焕蒙古人可能在江防上就要浪费不少时日,按理应该厚待吕师夔,然而忽必烈却把他交给了南宋。 “那是因为你不是忠贞之人!”杨思威代为回答,道:“你要记住孟子的话‘富贵不能yin,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下辈子做个真正地英雄好汉!”右手一挥,狗头铡落了下来,吕师夔的人头滚在地上,嘴巴还在张合,显是有话要说,再也说不出来了。 吕文德给文天祥一首诗羞死,吕文焕给李隽骂死在临安城下,夏贵死于许光汉之手,范文虎给张世杰杀却,吕师夔一死,吕家军的主要将领全部得到了应有的下场,至此在南宋末年极有影响的吕家军已经不复存在了。 要是他们心存大义,公忠体国,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这实是他们应有的报应! 杨思威手一摆,士卒把塔木耳押了过来,杨思威喝道:“鞑子,你身为使臣,却行大不义之事,朝廷饶你不得,你还有何话要说?” 塔木耳面无惧色,蛮横地道:“南蛮,要杀要剐,随你的便,老子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那就成全你。”杨思威冷声道。对于塔木耳这个忽必烈最为信任的侍卫来说,他表现得如此有胆识,杨思威一点也意外。 士卒把塔木耳的脑袋塞到狗头铡下面,塔木耳大声道:“大人,请转告皇上,塔木耳没有做对不起皇上的事!来吧,南蛮!”铡刀应声落下,他地人头滚落在地。 把随脱木欢出使地随从全部杀掉,杨思威命士卒割下耳朵装在一个袋子里,给脱木欢挂在脖子上,道:“皇上口谕‘脱木欢,你就带着耳朵回去向忽必烈请功吧!’” 脱木欢满怀信心而来,没想到竟是这种结局,心里犹如打翻五味瓶,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久久慨叹一句:“苍天啊,成吉思汗何在?成吉思汗为什么不保佑他的雄鹰?为什么不让草原上地雄鹰展翅高飞?” 他还要向成吉思汗的英灵泣诉,却给如狼似虎的宋军士卒轰走了。老百姓跟在后面又是骂,又是笑,又是扔鸡蛋砖头,尽其所能地羞辱他,就是没有人杀他。 对于此时的脱木欢来说,死是最好的选择,然而恨透了蒙古人的临安百姓却偏偏不成全他,因为如此羞辱比杀了他更让人解恨! 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喊道“皇上万岁!”一人喊,众人和,不一会儿功夫,临安上空响起了“皇上万岁!”的山呼声。 “能得到老百姓如此拥戴,他不是人,是神!”脱木欢在心里惊惧地想,一只鸡蛋砸在他头上,他的脑袋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