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洄游的鱼
海龟和猫，也许前世是一对冤家。 周禹回到家里的时候，正看到两个家伙堵在楼梯上。 猫在上面，海龟在下面。 估摸着海龟准备上楼而猫不让，就争锋相对，剑拔弩张了。 说起来，自从这只海龟被安吉抱回来养着，起初倒是乖乖待在水缸里，后来也约莫放开了，少不得没事的时候就爬出来耍子耍子。 后来安吉的小别墅建成了之后，这家伙就通过别墅之间的空中楼梯往来于两栋房子之间。虽然慢是慢了点，但磕磕绊绊，也能做到。 楼梯一级约莫二十多厘米高，大海龟用点力还是能爬上去的。 不过如果有外力干涉，那对海龟而言，就不太爽利了。 虽然波斯猫个头不大，但每每海龟想要奋力爬上去的时候，这小家伙就在一边伸爪子挠它，让它好不烦恼。 要反击吧，波斯猫又立刻缩回去，不反击吧，又被挠的心慌意乱。 这俩家伙就在那儿对峙着，周禹看的来了兴致，就去杂物间拿了块木头，准备把这幅画面雕刻下来。 说起雕刻，周禹从老李手中学到这门手艺已经很久了，往常没事的时候，也会试试手，凭着敏锐的感官和强大体质带来的稳定腕力，倒是有了些建树。 书房的书桌上，搁着的几个摆件，就是他自己雕的。 有螳螂捕食蝗虫，也有鱼跃湖面，凡此种种。 周禹是偏爱螳螂的。说不上什么原因，也许是因为小时候跟这种小东西打的交道比较多，也许喜爱它们的颜色，或许还喜欢他们静如密藏，动如雷霆的杀招。 另外，也有波斯猫和海龟各自单独的雕件。 倒是都有些神韵。 拿了块木根，又拿了小刀，周禹搬了个自制的本来用来钓鱼的时候坐的小马扎，就坐在那儿，先细细打量对峙着的两个家伙的神态、动作，将之印入脑海，这才开始雕刻。 刷刷刷的声音，伴随着一茬茬木渣飞落，很快，一副摆件就在周禹手中逐渐成型。 整个是个三级阶梯模样，海龟在第一级阶梯上，脑袋将伸未伸，将缩未缩，似乎刚刚攻击了一下，正要缩回来，又似乎正要弹射出去。 而第三级阶梯上的小猫，则弓起背部，竖起尾巴，眼中的竖着的瞳孔，都纤毫毕现。它三只脚站立着，一只前爪探出来，对准海龟的脑袋，似乎要抓出去，又似乎正在缩回来，整个身子，都偏向一旁，好像要立刻躲开的模样。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这件雕件终于成型了。 等周禹回过神来，两个小家伙早就消失不见了。看看壁橱那边墙角的水缸，里面没有海龟，约莫最终，海龟是获胜了，得到了爬上楼梯的机会，回安吉那边去了。 总的来说，龟这种东西，耐力耐性，一定非常强。而猫，肯定比不上的。对峙久了，海龟没不耐烦，但猫不耐烦了，也许自己就撤退了。 所以说呀，耐性，很重要。 吹掉雕件上的木灰，周禹站起来，将身上拍拍干净，把摆件放在茶几上，拿了工具，清理掉雕刻产生的垃圾。 就准备做午饭了。 做饭的时候，周禹现，自己的生活，似乎还是单调了一些。尤其是食物。 rou食类多半是牛rou，或者类剑齿虎的rou，最多还加上火鸡，再没有其他的了。而蔬果类，都是农场自产的，种类也不够丰富。 他心想着，应该改变一下。 忽然就想起当初还在榕树坡的时候，饲养的黄鳝。那可是美味！ 于是就起了心思，估摸着什么时候再饲养一些，打打牙祭。 饭做好了，在餐桌上摆的整整齐齐的，这才脱了围腰，上楼进入卧室。 卧室里，三个女人保持着奇怪的姿势，睡得正是甜美。 瞿婧睡在中间，一双雪白的大腿露出来，搁在右边方婷婷身上，方婷婷的一只细腻胳膊，又放在瞿婧的肚子上，而瞿婧的脑袋，则枕着蒂娜的一只胳膊，蒂娜侧身睡着，一条大长腿就放在瞿婧身上。 这画面，看的人兽血沸腾。 周禹好不容易按捺下来，把她们一一叫醒。 毕竟在家里，不用出门，所以她们并不像需要出门的时候，要收拾打扮多久，洗漱一番，穿着睡衣就下来了。 饭桌上，周禹道：“你们会不会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太简单了？或者说单调？尤其是餐桌上。”他指了指菜肴，道：“整天吃的都是这些，会不会吃腻？” “不会呀。”蒂娜莫名其妙，细细的咀嚼着类剑齿虎的rou，道：“我觉得很好。没现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瞿婧‘嗯嗯’着，连忙点头。她和方婷婷正沉浸于类剑齿虎的美味之中。 “我之前也不觉得。”周禹一边吃，一边笑道：“刚才做饭的时候，一下想起来了。我决定饲养种植更多种类的食材...对了，要不晚上吃海鲜？” “随你了。”蒂娜浑不在意：“叫老贝尔抓点过来？” “用不着。”周禹摆手：“我自己去抓。” 蒂娜耸了耸肩。 道：“试验田里的苗已经进入观察阶段，你去抓，我就不去了。” “嗯。”周禹点头。 饭后，方婷婷自告奋勇洗漱餐具，周禹就跟蒂娜和瞿婧在客厅沙上打开电视，一边看电视，一边消食。 瞿婧就现了茶几上的那幅雕件。 惊讶道：“很漂亮，很传神呢！” 周禹自得一笑：“那是，也不看看是谁雕刻的。” “啊，是禹哥你自己雕刻的？”瞿婧讶然。她都不知道，周禹还有这门手艺！这一看，跟那些大师级的雕件，完全没有差别了。 “他书房里多的是。”蒂娜不在意道。 “见过。”瞿婧鼓了鼓嘴巴：“还以为是买的呢。” 说着话，就拿起雕件，饶有兴致的把玩打量。 等方婷婷洗了餐具，蒂娜就去试验田了，周禹则拿了网兜、水桶，穿着一身短袖沙滩裤，带着瞿婧、方婷婷就出门了。 两个女孩也穿着简单，牛仔短裤、T恤，板鞋，既青春又方便。 “我们先去北边林区那边的山溪出海口看看。”周禹提着桶笑道：“这个季节应该还能看到一些有洄游习惯的海鱼。” “洄游？”瞿婧大眼睛圆溜溜的。 “嗯，就像我渔场里的阿拉斯加鲑鱼，它们性成熟之后，就会从海里洄游到淡水河中产卵。这个季节的话，应该会有虹鳟洄游。” 周禹解释着。 “阿拉斯加鲑鱼是什么鱼？”方婷婷问道。 “三文鱼知道吧？”周禹笑起来：“阿拉斯加鲑鱼就是一种三文鱼。” “哦！”两女恍然大悟。 上了观光车，一路开到北边林区下车，沿着菠萝园和林区的交界，到了海边，这才又沿着海滩往北，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就到了山溪的入海口。 农场北边的这条溪流并不大，入海口内，最宽的地方，也不过十来米，只是一条小溪。不过因为跟渔场接壤，所以，这里倒也成了一个最方便洄游的地方。 站在入海口，倒是有种波涛汹涌的感觉。溪流的水从这里汇入大海，跟海水相互交击，形成了一些旋涡暗流，倒是让人心惊胆战。 入海口这一段，水比较深，而且因为水流交汇的缘故，使得这里的河水很浑浊，看不到水里的东西。 除非等到潮落的时候，这里的水位降低，出海口就能一目了然了。 两个女孩倒是兴致勃勃，在水边又是捡贝壳，又是调戏小螃蟹，一会儿尖叫，一会儿嬉笑，快乐的紧。 瞿婧脱掉板鞋，白嫩的小脚踩在沙滩上，蹲下来，看着一只小螃蟹，那小家伙红彤彤的，两只眼睛鼓出来，举着两只钳子，狠狠的瞪着她，让她无从下手。 倒是旁边的方婷婷，可不怕这个。这会儿，已经往周禹的桶里扔进了好几只螃蟹。 周禹连忙叫停：“都是些小家伙，没吃头。这里的水太浑浊，又深，我们去里面看看。” 山溪从山里流出来，这一带地形变化很大，所以，只有出海口处，显得较为平缓。沿着山溪回溯，走不远，溪水就迅变得浅薄了，然后水位落差就呈现出来。 “大鱼！好多呀！” 瞿婧惊声叫着，扔下板鞋，直接就跳进了山溪。 “慢点！”周禹连忙道：“这里水虽然不深了，但小心石头搁着脚！” “没事呢！”瞿婧回眸一笑，开始对付那些正在回溯的鱼类！ 都不小，个头少说三五公斤。 瞿婧一把扑住一条，却不防一下子被挣脱，大鱼挣扎着，溅起大量水花，一下子弄得她满头满身都是。 周禹哈哈大笑。 瞿婧恼了，誓不罢休，联合方婷婷一起，终于逮住了一条约莫两尺长的家伙。 “这是什么鱼！” 瞿婧抬起头来，丝浸水，耷拉在额头上，单薄的T恤几乎完全湿透，内里的景致若隐若现。 “是虹鳟。”周禹赶忙上前，接过这条鱼，指着鱼的腹部和侧线道：“你看，它浑身有黑斑，腹部和侧线呈淡红色，洄游飞跃瀑布的时候，迎着阳光，就好像彩虹，这就是虹鳟了。大的虹鳟，能有一米多长，你们俩可抓不住！” 这些知识，还是周禹从老贝尔口中听来的。现在拿来给瞿婧她们讲，倒是有种拿来主义的感觉。 “再抓一条，两条今晚上就够了。”周禹将鱼放进桶里，但桶太小，只能装下一半，只好在溪边林子里扯了一根藤条，穿过鱼鳃，将其栓在溪边，放入水中。等回去的时候，提着就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