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九 何谓善恶 择人授法
就在极恶禅师展现凌空虚度时，夫子案山峰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后天境界最多是凌波度水，翔空数十丈远，凌空虚度毫无疑问的表明了极恶禅师已经踏进了江湖消失了数百年的先天境界。 这时的山顶人声鼎沸欢声鼓舞，无不在发泄自己内心无比激动的心情，每个人心里就好像升起来了一轮明亮火热的大日，照彻心田脑海，一扫阴霾暗影，此时的极恶禅师带给大家的、整个江湖的就是希望，踏上更高层次境界的希望，突破自身极限挖掘人体潜能的希望，得到数百年长生的希望。 “贫僧极恶，多谢诸位护法。” 天上凌空虚度的禅师温和如柔水清波的声音清晰洒入众人耳内，千余人先是一惊，接着又是涌上一阵狂喜，禅师冲击先天境界已经成功，那么接下来就会是准备传授无上先天大法了，虽然是挑选少数几个人，但每个人总还是有希望的，就要看哪个幸运儿会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一飞冲天了。 苏鱼还有三娘子静静的站在人群之中看着凌空的极恶禅师，神色平静淡然，但仍掩饰不了内心深处的羡慕之色。 “他比我们走的快了，若没有大的机缘造化，我还要花费五年左右的时间才有把握成就筑基期。筑基脱胎换骨奠定修仙根基，这才是修仙踏出的第一步。”略带忧郁的三娘子喃喃低语道。 苏鱼稍微一皱眉，见极恶禅师年岁与三娘子差不多，修为竟然会领先三娘子五年左右，是天纵之才还是拥有气运机缘在身？看到身旁绝美的三娘子有些不快，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随口说道： “你怎么会与极恶不和的？难不成是因为你向他表白，被拒绝了？啧啧，极恶这身段，我见犹怜啊。” “滚一边，别在这里碍眼，jiejie我风华绝代，岂会贪恋一小白脸？” “这算吃不到葡萄怨葡萄酸吗？” “你作死啊！”三娘子柳眉倒竖，胸脯山峦起伏耸动，曼妙玲珑身躯摇曳，诱惑至极，白玉素手优雅的一掐诀，一根法力凝成紫色的针芒就飞射向苏鱼腰间。 “切，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吧，啊，难道你要杀人灭口！”苏鱼一边挤兑着三娘子，一边眼睛正盯着空中衣带当风的极恶禅师，丝毫没留意三娘子下的暗手，当场就是一声惨烈的痛呼，揉着疼痛的腰间，心里还嘀咕着“果然最毒妇人心”。 “贫僧曾表示过，要在诸位当中择人授法。然而，法不可轻授，只渡有缘人，还请其他无缘者勿怪。” 极恶禅师短短几句话就博得了在场素来豪爽的江湖人的好感，在众人心目中留下了完美的高人形象，不少人还大胆猜测，禅师是不是因修为高深返老还童才这副年轻英俊的形象。 “贫僧以往化缘行走江湖各地，三年前曾遇到一个疑难，至今无解，谁能解我疑惑，谁就可以获得大法。”说着极恶禅师一挥手，风云涌动天地失色，法力运转之下竟然压迫的众人几乎呼吸不过气来，瞬间飞沙走石，眼前茫茫一片，所有人都不自觉的闭上了眼。 三个呼吸后等众人感觉平静之后一齐睁开眼，就看见三丈高的天空遍布重重祥霭，上面衬着斗大的黄色法力凝成的字，笔迹古朴圆润，闪烁着金色光芒，让人看了有种平心静气的感觉，只见上面写的： 今有世人，一人半生为善，半生为恶，愚民毁誉，遭人唾弃；一人半生为恶，半生为善，百姓称颂，视若菩萨。可是奈何？ 四十二个字，字字清晰，一目了然，众人读之都陷入了沉思。此善恶之分，因人而异，但由极恶禅师提出，并感到深深疑惑，定有玄机在里面，所有人就连苏鱼三娘子都低头思索，揣摩极恶禅师的用意。 极恶禅师以“极恶”为名号，难不成性格极坏，无恶不作，以恶为“善”？还是说嫉恶如仇，以恶制恶，以极恶演大善？不少人联想到了禅师的名号，继而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还有人批判那些愚民只顾得沾小便宜，只看得见眼前的蝇头小利；有的看不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说辞，即已造业哪能是仅仅成佛就可以化解的，若是成佛就能渡得苦海，那苦海算不得苦海；有的得出了“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的警言。 一番思索之后，忽然听到右边巨石之上古尘古老前辈沧桑宏大的声音：“各位，每人坐下蒲团底下都有纸张和炭笔，请写下自己的解答，并留好自己的字号，祝各位天命所归，鸿福齐天！” 想好的人都从蒲团下摸出一张泛着浅黄色的羊皮纸，还有一支手指长短的炭笔，斟酌好语句就运笔如龙蛇矫腾，飞快记录下自己转瞬即逝的灵感；大部分人拿笔犹豫不定，多次想要下笔最终还是下不了决心，生怕自己想法不合禅师的心意，白白浪费了眼前的机会。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落下了山，但天色还是清亮，夜空像是深蓝色的幕布，上面闪烁着几颗明亮的星辰，极恶禅师已经从空中步步生花走下，回到山岩上的蒲团继续闭目垂睑打坐，巩固刚突破的境界。 禅师估计时间差不多了，睁开双眼深邃的眸子里一朵金色璀璨的优昙婆罗花随之生灭，禅师站起身来低诵了一声佛号，浩瀚的法力波动惊醒了所有正在思考的人，就听到禅师温和圆润的声音：“诸位时间差不多了，小心，贫僧要收起来了。” 语音刚落，禅师宽大的黄色僧袍大袖一挥大片金霞挥洒，顿时风起云涌，浅黄色法力在众人上空肆虐汹涌开来，磅礴浩瀚的气势在平坦的山顶四散开，法力卷起千堆黄色的迷雾，每个人身边都有一团黄雾。 接着呼呼平地升起阵阵大风盘旋在每个人身边，在大风的吹动下，黄雾凹凸不定变幻着形状，并向每个人手里的纸张卷去，黄雾接触到纸张时形状立刻凝固了下来，变成一朵金色华贵优昙婆罗花簇拥着羊皮纸飞上空中。 天上所有密密麻麻写满炭黑小字的羊皮纸最终叠成厚厚的一摞，静静的漂浮在禅师身前。 千余张羊皮纸叠成尺许多高，众人还在猜想禅师要花费多长时间浏览一遍时，就看见极恶禅师白皙素净的双手在纸堆上一分，每挥动一次双手就有十张纸张在禅师胸前一字排开在空中载浮载沉，禅师目光一扫便了然在心。 不多一会儿，禅师就把所有纸卷查阅完毕，在清冷澄澈的夜色下，千余张羊皮纸在禅师身周围成一个大大的圆圈，与皓月明星争辉。禅师略一沉吟，晶莹白玉般的手指在巨大纸圈上轻轻一点，便有两张薄薄的羊皮纸飘到禅师胸前。 “贫僧已得到满意答案，多谢诸位相助。现在就请这两位有缘人收好吧！” 说完极恶禅师双手合十，散发出淡淡的金色晶莹光辉，宛如朦朦胧胧燃烧的金色火焰，然后双手分别朝虚空挥去，千余张羊皮纸立刻被一股浩瀚磅礴的法力碎成无数细微粉末。 闪烁着耀眼璀金色璨光芒的纸屑洋洋洒洒，好似漫天美丽蝴蝶翩翩起舞，又好似洁白如琼瑶的雪花纷纷扬扬，淹没了众人的视线。 山顶所有人都不禁沉醉其中，不少人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接天上飘飘渺渺的金粉玉屑，眼前全是耀眼的金光霞彩，连近在身旁的人都看不清楚，就好像独自一个人来到了一个纸醉金迷、华丽至极的天府之国。 等到所有金光缓缓散去，众人看了自己手中却没有丝毫粉屑留下的痕迹，仿佛春梦了无痕，眼睛逐渐适应了夜色，这才发现夜色已经变浓，再朝上一看，极恶禅师早就不见了踪影。 他们都一阵迷惑，极恶禅师并没有当众点明到底哪两位是先天大法的有缘人，使生有其他不良心思的人都感到十分失望，没想到极恶禅师会这么考虑周到行事细腻，这下所有人都有可能被怀疑，恐怕江湖以后又会动荡不宁了。 极恶禅师一离开，夜空拨云见月，朦胧水银清辉泄地，山顶所有独来独往的江湖侠客都不约而同的从四面八方散开离去，他们生怕武林圣地大派会借机设下不可告人的阴谋，以见不得人的手段拘禁众人，来夺取无上先天大法，那些门派实力强大高手众多，为了先天武道秘籍免不了会有丧心病狂之徒。 他们一散开，其他人再也不持观望态度，纷纷离去。要在千余人里找出得到先天大法的两个人无异于痴人说梦，只要今晚所有人离开了这里，这次大典盛会要告一段落了，恐怕过不了多久江湖之上就会有先天大法出世的消息，不管真假一番血雨腥风免不了。 三娘子和苏鱼也随在人流之中，消无声息的离开。苏鱼本想趁机结交一下那位躲在角落里低调年轻的高手，可被众人如潮水般一冲，一不留神就失去了那人的身影，郁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