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蒋干通神
三十八蒋干通神 赘言：下面是一个著名的台湾的传说，这个故事流传广泛深远，影响了上千年的古台湾社会历史。现在的年轻人可能已经不知道故事的内容，但是“罗汉脚”这个俗语，却仍然家喻户晓。 黑夜，蒋干从芦苇丛中爬出，自言自语道：“好险！多亏我机灵才躲开周泰，免遭血光之灾。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是眼下到哪里安身呢？” 蒋干在黑夜中乱摸瞎走。 突然一个庞大的动物在蒋干面前站了起来。 “虎！”蒋干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这时，又有四、五只庞大的动物相继在蒋干周围站了起来。 蒋干大叫一声道：“我命休矣！” 蒋干一下子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这几只庞大动物摇摇尾，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走开，在不远处重新卧倒——原来是几头牛而已。 惊魂未定的蒋干坐在地上，抚摸着胸口，摇头喘着气。 突然一只手抓住蒋干。 蒋干一下子跪在地上叩头道：“军爷饶命，军爷饶命。我只是一介书生，不懂得打打杀杀。” 一个少年——白忠（白志之子），拉起蒋干说道：“什么军爷，你看清楚，我不是当兵的。” 蒋干见是一位少年，方才恢复元神，整整衣冠道：“你不是军爷，是军爷的什么人？” 白忠咬牙切齿地说道：“你问我是军爷的什么人？哼，我是军爷的讨债鬼！” 蒋干一听，大有志同道合之意，便问道：“你要讨什么债？” 白忠咬牙说道：“血债！他们杀了我父亲，我要向他们讨回来。来，你不是肚子饿了吗？跟我走，我有吃的。” 蒋干一听有了同道人，且有吃的，立即有了精神，跟定少年走去。 白忠领蒋干进入一间破庙。 白忠说道：“秀才，就是这里。香案上还有一些供品，够咱们两个吃的了。” 两人分吃供品。 蒋干问道：“小兄弟，你为什么要救我？” 白忠说道：“我在附近看你们打仗。原想你们人多势壮，可以打败东吴兵。没想到一开打，你们就溃不成军，只顾逃命而去。真是一群大饭桶。” 蒋干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和东吴兵有仇，想要我们打败东吴兵为你报仇？” 白忠恨恨地说道：“对，我就是想看到东吴兵大败，看到菱角死！” 蒋干探问道：“菱角是谁？” 白忠说道：“菱角和荷叶就是公主身边的两个丫头。那时我父亲白志要和荷叶单挑，菱角和那个扶桑浪人三木两人突然袭击我父亲，我父亲就被他们杀死了。” 蒋干又问道：“那你是怎样来夷州的？” 白忠说道：“我葬父以后，听说他们要来夷州，所以我就在一艘商船上帮工，搭船先到夷州来等着他们。” 蒋干拍拍白忠的肩膀说道：“小兄弟，好小子，有志气！我帮你，定能报仇雪恨。” 白忠笑道：“你们那么多的兵都被打败了。你只剩一个人，还能帮我？” 蒋干自视甚高地说道：“菜头（萝卜）一箩，不如人参一支。那少主公孙渊只凭一介匹夫之勇，自恃兵多，不用山人妙计，合当此败。” 白忠点头说道：“好，我就听听你的。秀才，你有何妙计让我们在夷州立下足来，我就拜你作先生。” 蒋干说道：“要立足，这有何难？待山人想想。” 蒋干在破庙中摇着羽扇，踱来踱去，东看看，西瞧瞧，前转转，后转转。 蒋干细细地端详庙中每一尊罗汉的塑像。 蒋干以行家老道的口吻道：“好！好！既来之，则安之。山人看这庙中虽破败，却十分宽敞，可容百十人居住。以此为业，可成大气候。” 白忠感到好笑，说道：“这间破庙，香火极差，你我两人都吃不饱，还要百十人来？” 蒋干把握十足地说道：“庙不在大，有仙则灵。只要我们让香火旺起来，就吃穿不愁了.” 白忠认真问道：“这庙看来破败已久，如何能说旺就旺呢？” 蒋干深沉地说道：“店要旺，招牌要亮。庙要旺，首先匾要光。小兄弟，你先拿墙角的扫帚把门前的匾打扫一下，把土粉蜘蛛丝扫掉。” 白忠心中有疑问，问道：“打扫一下匾，庙就会旺吗？” 蒋干笑着肯定地说道：“对，立竿见影，明日就会旺。” 白忠将信将疑，去打扫庙门匾牌。 蒋干看到白忠去打扫庙门匾牌，暗自庆幸找到了一个好帮手。自己则走到清耳罗汉塑像前拔去罗汉手中耳勺，把一小块磁石嵌入其中。然后在一张纸上写字，沾在一支竹签上，在竹签上端包上一层铁皮。 白忠进来说道：“匾牌打扫好了。” 蒋干出门看匾牌，赫然三个字：“罗汉堂”。 蒋干赞道：“好个‘罗汉堂’，好！” 白忠诚心地问道：“秀才方才说：庙不在大，有仙则灵。这仙在哪里呢？” 蒋干故作神秘地应道：“仙在哪里？容山人仔细看看。” 蒋干装模作样一一看过神像，忽作惊喜状道：“有了，有神仙了。” 白忠问道：“神仙在哪里？” 蒋干恭敬揖拜清耳罗汉塑像道：“神仙在上，祖师在上，受山人一拜。” 白忠问道：“何以见得这尊罗汉就是神仙？” 蒋干装模作样膜拜祈祷，然后说：“小兄弟，你也来拜拜看。” 白忠莫名其妙，也跟着拜。 蒋干说道：“对，拜好后，再拿竹签筒拜，看会出什么签？” 白忠举签筒拜。 蒋干指示道：“心要诚，签筒要举高一点。” 白忠高举签筒拜。 蒋干指点道：“人要向前一些，再向前，举高点，再高，再高举——好！” 白忠停下来，回头问蒋干道：“怎么啦？” 蒋干笑得很神秘，手指罗汉神像手。 白忠一看，大吃一惊，原来一支竹签已在罗汉神像手中。 蒋干取下竹签笑道：“小兄弟，你看看，上面写些什么？” 白忠接过竹签念道：“难得百年一除尘， 从此光大罗汉门。 除尘白忠罗汉手， 罗汉奴须蒋通神。” 蒋干赞道：“没想到小兄弟居然頗通文字。” 白忠带着一种复杂的表情回忆，说道：“当时我跟着父亲在公主船队，公主每天不是叫我们cao练，就是教我们读书识字。” 蒋干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小兄弟，签上的话看明白了吧？” 白忠摇头说道：“不明白。什么罗汉手，罗汉奴的。” 蒋干深沉地点头说道：“不明白就对了，所以你是罗汉手。而山人我能识天机，通神灵，所以我是罗汉奴。” 白忠笑道：“罗汉奴是奴才，要听主人的话，那么罗汉奴要听罗汉手的了？” 蒋干又深沉地摇头说道：“非也，非也。罗汉手与罗汉脚是使手脚的。而罗汉奴则是专听罗汉祖师的神旨的，是罗汉祖师的奴才，只听罗汉祖师的。要知道祖师的神机，必须来问罗汉奴。罗汉手就是要遵照祖师的神旨去作。这样，罗汉门就会发扬光大，就会兴盛，香火就会旺。” 白忠笑道：“我听明白了。罗汉手要听罗汉奴的。罗汉奴讲的，就是罗汉祖师的神谕。” 蒋干赞道：“真是个机灵的好小伙。有出息，竖子可教也。现在你去牵牛。” 白忠对蒋干的发号司令很不习惯，不满地说道：“牵什么牛？” 蒋干说道：“我们来罗汉堂的路上，有五，六头牛。你去把两头牵到偏僻的地方藏起来。明天有人来找牛，你就说罗汉祖师显灵了，很灵，很灵。引他来拜罗汉祖师，烧香抽签，祖师会告诉他到哪里去寻找。” 白忠白眼相对说道：“为什么是我去偷牵？” 蒋干耐心地解释道：“小兄弟，你是罗汉手呀。少年家脚手灵活。象老伙子脚手混沌，怎么干得了？” 白忠知道自己就要去干平生第一件坏事，仍不情愿，道：“小时偷割芦（葫芦），大时偷牵牛。我小时没有偷割芦，怎么现在要去偷牵牛呢？” 蒋干笑着安慰他道：“这是头一炮，很重要的。要是成功以后，香火旺时，我们再收几个罗汉脚来，就可以安排罗汉脚去干那些杂务，你罗汉手就轻松了。” 白忠问道：“什么是罗汉脚？” 蒋干说道：“罗汉脚就是专门跑腿的。以后有什么事情，罗汉手就交代罗汉脚去作就行了。” 白忠点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