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台海第一战(四)
56台海第一战(四) 建业,‘望江天’酒楼。 余老大与三木次郎对酌。 店老板在店门口接客。 店老板往里面让王平道:“王将军吗?里面请,里面请。贵人在里面等你多时了。” 王平问道:“贵人是谁?是司马昭将军吗?” 店老板道:“我也不敢问,反正挺气派的。是他的手下吩咐小的在此恭候王将军。” 王平点头,随店老板入贵宾室。 余老大摇头道:“想不到,北魏将军居然会请西蜀将军喝酒。不用管他,我们喝我们的酒。” 余老大喝一口酒,道:“三木君,没想到你行武出身,经商居然如此得心应手。” 三木次郎道:“行武乃半路出家,经商才是我最早的头路(职业)。当年我初出家门,就到野田商社经商。后来才到了你的‘海福’号船上。以后行武,不全是你余老大推荐的吗?” 余老大道:“野田大郎原本也是经商的好手。我这条船当初去扶桑长崎,那时许多货物也都是野田君的。只是他嗜赌,才输得破产,变卖商社,最后落得被野狗拖去的下场,死得真惨。不过,他骗你的四錠大金又回到你手中了吗?” 三木次郎道:“哪有哇。据说那四錠金被野田大郎藏在夷州山里。山本兄弟在野田身上找了很久,也没找到。问他,他至死不肯说。后来山本兄弟在夷州山里到处乱找,也没找到。这四錠金,还是留在阿里山里好。” 余老大道:“那三木君如何有本钱买货经商呢?” 三木次郎感叹道:“如果不是因为失了这四錠金,愧对菱角,我也不会重涉商海。我决心赚回那四錠金,给菱角在长崎有一个安定的家。那些经商的本钱,是荷叶,龙弘,花家四姐妹,还有莲芯凑给我的。多亏这些年历练,我在长崎,临海,夷州,还有崇武人头都熟,生意也颇顺手,所以四錠金已经赚回来了。多亏余老大你这条船为我运货呀。” 余老大笑道:“哪里的话,这是你照顾我老头子的船。三木君,你和菱角已经成亲,为什么不回长崎?” 三木次郎道:“当我一无所有之时,菱角不嫌弃我,下嫁与我。这次回长崎,就是要为她建一处幸福的家。我不会让菱角失望的。” 楼下街道上鸣锣传令声:“平东大将军卫温有令:即时起,全部港口封港。所有船只,只允许进港,不准出港。如有违反者,以违抗军令论处。” 余老大一拍大腿道:“糟了,封港了。不准出港,去不了长崎了。” 三木次郎道:“这倒不用担心。封港自有开港日。但不知何事封港,要封多久?” 酒楼中议论纷纷。 三木次郎与余老大静静地听酒客们的议论。 甲道:“封港了,封港了。” 乙道:“以前可没听说过,出了什么事?” 甲道:“听说昨日朝上,圣上震怒了。” 乙道:“圣上为何震怒呢?” 甲道:“还不是为那驴面小子诸葛恪么。” 乙道:“诸葛恪呀,我见过。诸葛谨的儿子,脸是特别长。” 丙道:“皇上看见小孩脸长就生气,那小孩该倒霉了。” 甲道:“才不呢。皇上叫牵一头驴来,在驴脸上写上:诸葛子瑜四字,满朝文武哈哈大笑。” 乙道:“既然笑,又为什么震怒呢?” 甲道:“听我说呀。诸葛恪那小子不慌不忙,拿起笔在驴脸上又添上两字。” 乙道:“什么字?” 甲道:“简单,‘之驴’二字。连起来就是:‘诸葛子瑜之驴’。” 众听众道:“这小子真聪明。” 甲道:“皇上也夸奖他。诸葛恪就赚到了一头驴。” 乙道:“皇上很高兴呀,并没有生气。” 甲道:“对,皇上很高兴,就命大虎,小虎俩公主舞剑。满朝文武一起鼓掌叫好。” 乙道:“那皇上不就更高兴了吗?” 甲道:“偏偏此时初生牛犊不怕虎,诸葛恪突然提起夷州水公主。” 三木次郎与余老大本来听得津津有味,此时立刻凝神倾听。 乙道:“夷州水公主怎么啦?不也是咱们东吴公主吗?” 甲道:“皇上一听夷州水公主,立时震怒,说水公主是假的,要派兵擒拿夷州水公主。” 乙道:“那是昨天的事呀。” 甲道:“今日这不就下了封港令吗?” 三木次郎与余老大听明白了。 三木次郎起身道:“真变假时假还真。余老大,你请坐。我去码头先看看。” 余老大会意地点头道:“去吧,该做什么做什么,能帮忙时就帮忙。” 三木次郎在码头上散步,看着一艘艘高大的兵船,默默地数着:“……三十一,三十二……” 三木次郎回到‘海福’号货船上,拿出鸽笼,给两只信鸽缠好纸条后放飞。 余老大道:“三木君,你还带着信鸽?” 三木次郎道:“是菱角给我的。她说我出远门,天涯海角她不放心,叫我带在身边,到了长崎,给她报个平安。” 余老大笑道:“想得真周到。这回可派上大用场了。” ‘望江天’酒楼。 一大一小两套间,里面小的一间司马昭与王平对饮。外面大的一间坐着两桌便衣护卫。 司马昭笑道:“王将军,街亭相会,别来无恙?” 众所周知,街亭一战,乃是蜀军一大败绩。 王平岂能示弱,立即反唇相讥道:“司马将军,上方谷一别,风采依旧。” 诸葛亮在上方谷一把火,曾烧得司马一家三口抱头痛哭。多亏天降大雨,司马一家方能脱险。 司马昭哈哈大笑道:“上方谷一场大火,我司马家如凤凰火中般涅,不但重生,而且更加风采。” 王平不愿与司马昭套交情,直奔主题道:“司马将军约我,不知所为何事?” 司马昭笑道:“你我时常在战场相会,彼此遥望,总不得把酒言欢。今日难得共饮,随意海阔天空,岂不快哉?” 王平道:“司马将军有话请讲,某尚有公事须办。” 司马昭一听,哈哈大笑道:“不过是去祭一衣冠冢,何必如此认真?” 王平严肃地道:“我家后主极为有孝,时常思念孙夫人,所以交待某一定要做得风风光光。” 司马昭冷笑道:“孙尚香孙夫人,当今女中豪杰,曾浪迹江湖十年,谁人不知?那时,可有人想起她来?如今一个衣冠冢,却要搞得风风光光。” 王平认真地说道:“司马将军差矣。我家后主自襁褓之中,即由孙夫人抚养,一直到四岁形影不离。母子情深,胜于亲生。当年孙夫人离去之后,我家后主寝食不安,以致数年之后,时常半夜自起,到处逰走,要寻娘亲。以前不得自主,后主立誓,登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迎回母亲孙夫人。无奈天不从人愿,后主登基之时,竟是孙夫人投江之日。我家后主痛定之后,决意要在母亲墓前祭扫。多年下来,竟不得时机。所以,这一次特别交待某一定要风风光光祭奠一番。”
司马昭仰天大笑道:“哈哈,有活人不去迎取,却要在一个衣冠冢上大做文章,可叹呀可叹。” 王平正色道:“司马将军,为何出此戏言?” 司马昭笑道:“王将军昨日在东吴朝上,不是听说夷州有位东吴公主么?” 王平道:“司马将军是说夷州管制长么?吴主已经当众认定,此东吴公主是假的。况且孙夫人早已投江而死,岂能死而复生?” 司马昭又笑道:“谁人曾见孙夫人的尸身来?而且孙夫人浪迹江湖时,她所领的两船水军哪里去了?王将军自然听到诸葛恪小儿讲道,东吴公主率两船水军迎战燕王五船之战,难道竟无一点想象力吗?” 王平笑道:“司马将军,你不觉得你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吗?” 司马昭一本正经地道:“军国大事,岂能以儿戏视之?” 司马昭走到窗前,打开窗户。 窗外传来传令兵鸣锣告示声:“平东大将军卫温有令,即时起,全部港口封港。所有船只,只许进港,不许出港。如有违反者,以违抗军令论处。” 司马昭笑道:“怎么样?将军,听到了吗?” 王平默然。 司马昭兴致十足地对王平道:“请寄言你家后主,如果他愿为他英雄的母亲,向他娘舅讨回公道,司马昭愿助他一臂之力。” 司马昭注视着王平。 王平看着司马昭,摇摇头道:“难怪世人皆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外面大间的两桌护卫中,有一青年护卫拍案而起,拔剑欲冲入里间。 一壮汉上前就是两耳光,低声喝道:“坐下!” 里间,司马昭哈哈大笑道:“路人皆知,不正说明大丈夫处世坦荡荡么?” 王平反客为主道:“既然司马将军如此赞夷州公主,司马将军想为夷州公主做些什么呢?” 司马昭认真地说道:“辽东公孙渊竟敢染指夷州,某将攻其老巢,直取辽东,杀死公孙渊,以解夷州公主防其卷土重来之后顾之忧。” 王平进一步试探道:“那么现在呢?你如何解夷州公主兵临城下之忧呢?” 司马昭诡秘地笑笑,招王平到窗前,手搭在王平肩上,道:“这夷州公主可不是省油的灯。你看,那边船上飞起了什么?” 两只信鸽直向东南海天飞去。 王平点头道:“信鸽!” 司马昭冷笑道:“让东吴碧眼儿也尝尝东吴公主的厉害。他们兄妹火拼,我北军自会严阵以待。” 王平坐不住了,起身告辞道:“司马将军,某公务要紧,就先告辞了。” 司马昭并未起身送客,坐着笑道:“王将军,寄言你家扶不起来的阿斗,倘若今后他向我北军投诚,某将善待之,决不让他英雄的母亲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