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问那么多干嘛？
了悟想救的人一直躺在她身边，看到黑衣人脸颊一片青紫，顿时心情如浓茶般苦涩。 她何德何能，从黑衣人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他们也不过相识几天，不知是什么机缘巧合让他们相遇，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值得让黑衣人舍命相救。但就黑衣人舍命相救的做法就让她觉得，她实在欠他太多！ 即使方才昏迷，依稀间，看到的场景也是那天夜里，她怯懦地蜷缩在黑衣人怀中，被吓得浑身颤抖不止，而黑衣人的四周围绕着狠厉恶毒的杀手，身体每颤抖一次，她都可以感觉到，新鲜的血液迸溅到她的皮肤上，十分的热灼，似乎想把她吞噬掉，于是，她瑟缩的更加厉害了！直到身后的人一动不动、砰然倒地！ 现在想想仍是心有余悸……了悟尽量抑制自己的思路，强迫自己不再会想那些可怕的事。 过去的都将会成为过去，那就让过去过去，让开始开始！ 黑衣人的衣物也全被换掉了，和她身上穿的差不多，虽然看起来洗的有些发白了，但干净整洁，他们身上的衣物的确太脏了，床褥的边缘仍沾有灰烬的味道。 仔细看，黑衣人年纪并不大，锃亮的皮肤像婴儿般细嫩，皮肤微微发黑，可能是在大火中走了一遭的原因，她印象中黑衣人还是蛮白的。乌黑的头发因为那场大火也烧掉了许多，都躲成一个个的小卷。 长得像个大人。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十分“苍老”，可以用苍老一词，说不上是这种感觉从哪里来，但是确实如此。或者说，因为他的性格，给人的感觉就是十分的成熟，甚至对很多事可以运筹帷幄，在一定程度上讲，他有自己自信的地方。但就救他这件事讲，几乎没有人可以做到对结果无所畏惧，但是他可以！ 尽管如此，了悟还是不敢看一眼他的伤口…… 愣愣地看了好久，知道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咦，你醒了！”是小玩！ 了悟从药店掌柜的口中得知这个同她差不多大的小药童叫“小玩”。 “恩。”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两人心里年龄差距还是蛮大的。瞬间，房间气氛变得尴尬了。 小玩将冒着热气的两碗药碗放在木桌上，“醒了正好，喏，药已经熬好了，这是你的，快点喝了吧！” “恩。”了悟点点头，顺势将药碗端起，看着黑黑的汤水，头皮发憷。 小玩憋着笑，看好戏的样子等着了悟将药喝完。 了悟皱着眉头，几次试图将药水送到嘴边，但到最后都放弃了。小玩那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甚是招人恨。 终于小玩忍不住了，抱着肚子哈哈大笑，“哈哈哈。这汤药不是苦的，已经给你放蜜了，掌柜的特意嘱咐的，不难喝！” 咦？那个药铺掌柜会这么好？她怎么这么不相信呢？喝喝试试就知道了！ 于是一手捏住鼻子，另一只手托着药碗，深谙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打算一口气喝完。 “等等！”药都进嘴里了，却半路杀出药店掌柜的一声吼。 “咳咳……咳咳咳……”差点没把了悟呛死。不过，也证实了一件事，里面的确放了糖之类的东西，并不是太苦。 平白喝着药，被打断，任谁都会疑惑一番。当然，也包括小玩，很是纳闷，掌柜的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杀出来，难道给的方子有问题？不能吧！这让他颜面何存啊？ 谢文才三步并作两步，嬉皮笑脸的模样很是欠揍，让了悟想起一句话很是符合这人的长相和性格，明明可以装高冷的人，偏偏走逗逼路线！ 两人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明所以。 谢文才走到两人面前，站定，伸出一只紧握的拳头，慢慢摊开，“还有一位药材没有加！”说完将手中的不明物体扔到了悟的药碗里。 反正、反正，这药，了悟就是不想喝了，没有为什么。 放完最后一位药材，谢文才也不管了悟喝不喝，扭头就走了。他知道，这药了悟喝不喝都行，本身身体只是有些虚，再加上受了不少罪，所以可以喝点药压压惊。 这最后一味药嘛…… 这最后一味药便是为了了悟那冷雨中晕倒那次而放的，不至于每次来葵水的时候都疼…… …… 剩下两人看着药碗。 “喝了吧，掌柜的，应该不会害人……”小玩脸上出现一抹奇怪的神色，只是那么一瞬。 但是，这瞬间的变化被了悟看在眼里，忍不住追问，“怎么了？” 小玩毕竟小孩子心性，心里藏不住事，了悟一追问，他便松口了，“没什么，就是感觉……感觉掌柜的这两天怪怪的！”说完，摇摇头，表示他也没有办法。 这便引起了悟的好奇心了，“那你们掌柜的平时什么样子？”疑惑的小脑袋微微一偏，等着小玩的回答。 “我们掌柜的……”小玩刚想暴露家底，忽然话头一转，“你问那么多干嘛？我们掌柜的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 “快点把药喝了，我要去干活了！” 了悟还没见过这翻脸跟翻书一样快的人！无奈，只好将药碗中的汤药一口气喝下，抖个激灵。 然后，小玩就不见了。 临走时，还没忘了嘱咐她，不要多管闲事。 好吧，她成了管闲事的人了，不就是多问两句嘛，她不问就是了。 “别忘了把药给他喝了！” 许久之后，了悟以为又只剩他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生硬的声音又传过来。她知道，小玩口中的他正是指的她身边的黑衣人。 …… 端起药碗走到黑衣人身边。 “哎，都走了，还有你陪着我！” “……”寂静。 “话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一片寂静。 “好吧，我没有问过你。” “……”死一般的寂静。 “那我正式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沉寂。 “好吧。这个问题，你暂时还回答不了我那我换个问题好了。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一片沉寂。 “好吧。这个问题，你好像也回答不了我，那我再换个问题好了！你为什么要救我？” “……”死一般的沉寂。 …… 房间里，一直弥漫着恐怖的对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