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好像并没有什么影响。” 叶倾倾咬下了最后一口棉花糖，摇晃着光秃秃的竹签回答了真无色的问题。 在郎天光烧烤摊的圆桌旁边，许可正专心地分拆着刚刚端上来的一整条只是撒了些海盐简单地烤制过的鲷鱼。 “这下你放心了吧！” 分出了一大份鱼rou的许可对着坐在一边愣的真无色说道。她拽过来一盘烤制的蔬菜，挑拣着又搭在了鱼rou上面，然后这才满意地抬起了头。 “别光吃糖，”她把摆好了鱼rou和蔬菜的碟子推到了叶倾倾面前，面无表情但是听得出其实非常真诚地说道，“吃点正常的食物！” 叶倾倾看了一眼碟子里的食物，又扫了一眼平静如水的许可，眨巴着大眼睛点了点头。然后拿起筷子认真地吃了起来。 真无色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两个人，他很好奇她们是什么时候建立的这种互相信任非常亲密的关系的。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被许可冷落也总是得不到叶倾倾的认可的他突然产生了些许异样的感觉。真污的揣摩着这种感觉，得出了仿佛是嫉妒的结论。 他赶忙甩甩脑袋，把这些无聊的情绪都撇除掉。然后在许可冷淡的注视着他疯一般都摇头晃脑的视线里，真无色镇静了心神，开口说道。 “可能是时间太短了吧！” 他指的是刚刚生在破潮村外海面上的那一幕，从听到sao动一直到傻愣愣地站在广场边缘盯着它消失在海上，一共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真无色觉得之所以那条跃出海面的“人鱼”没能引起更大的sao动，完全是因为这般转瞬即逝的体验并没有被太多人看到而已。 “这周围又都被围上了，看到的人应该不多才对！” 许可的眼神又回到了烤鱼上面，她又拿过一个碟子，仔细地分拣起鱼rou来。 “也不是！” 快地吃光了自己那份食物的叶倾倾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轻轻地擦了擦嘴角，看了一眼烧烤摊外依旧火热的庆典人群，手肘撑着桌面直直地盯着真无色说道。 “从我刚才走的这一圈里听到的议论来看，应该有很多人都看到了那条……” “怎么说，”她指了指真无色做了个苦苦思考的表情问道，“你们会叫那东西是什么啦？” 真无色知道她说的“你们”指的是真无色和大师兄他们这些人，想到大师兄在他的属下眼中也和自己不过是一类人，真无色就没有产生有多少冒犯的感觉，严肃地回答了叶倾倾的问题。 “鲛人！” “对！” 她敲了一下桌面，拿起那杯她带过来的奶茶喝了一口。 “就是应该是有很多人都看到了那条……那个鲛人了！” “我拉住了几个人问过，”叶倾倾看出了真无色好奇的地方，没等他问便直接说了起来，“他们自然也是感到非常惊奇的。” “但是后来他们听说这其实是破潮村里为了今晚的庆典特意准备的一个惊喜活动，很快也就不觉得有多么奇怪了。” 真无色点了点头，这种可能性他视线并非没有想过，但是他总觉得并不是惊喜活动那么简单。 “庆典嘛！大家都很亢奋，也就见怪不怪了！” 叶倾倾放下了奶茶看似随意但却异常仔细地又观察了一遍周围的环境。她的任务毕竟是要保护真无色的周全，虽然一时被庆典和甜食分散了注意力，但是训练出来的警惕心还是不会随意丢掉的。 “你们觉得……” 真无色揉搓着长出了生硬的胡渣的下巴，小心地向许可和叶倾倾咨询着意见。 “真的会是破潮村准备的惊喜吗？” 许可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回答这个真无色心中明明早就有了答案的问题的意愿，她只是专心地往碟子里垒起了许多她并不爱吃的食物，最上面一层放上了好多的考的焦糊的大蒜，然后就好像什么都没有生过一样把碟子推到了真无色的面前。 “要吃光！” 简单平静的话里满满的全是威胁。 “啊……我知道了！” 真无色努力露出了一个不那么苦涩的笑容，点了点头赶紧把视线从许可身上挪开。 “应该不是！” 叶倾倾等到许可结束之后才开口回答了真无色的问题。 “我刚才走过来的时候和盖海涛擦肩而过，看到他的脸都绿了，想来应该是不知道会生这样的事情吧！” “如果连他都不知道的话……” 几个放情歌唱着什么的年轻男女呼喊着走进了郎天光的烧烤摊里，叶倾倾小心地回头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在服务员跑过来带着他们找到座位之前，她确认了并没有什么危险然后转过了头继续说了下去。 “那想必村子里也是不知情的吧！” 叶倾倾看着真无色的眼睛合上眼皮轻轻移动脖颈转到了许可的方向睁开与她的眼神又对视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拍了一下桌面站了起来。 她抬手一扔，竹签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准确地飞进了十几米外的垃圾桶里。 “这里看起来也没什么危险，”她特意冲着着真无色努了努嘴，“至少今晚没人会想让你去死吧！” “我再出去转一转看看还能打探到什么消息不能！” 说完她抄起桌子上的奶茶，转身快步走吃了烧烤摊，马上就在隐入人群中消失不见了。 真无色的视线锁定在了叶倾倾消失的方向，思路却不知道已经飞到了哪里。直到几个游客从他的眼前走过，他们带着的几个孩子或是因为困乏或是因为不满足而吵闹哭喊，真无色这才回过神来。 他一筷子夹起几瓣大蒜随手一丢扔进了自己的嘴里，卡巴卡巴地嚼碎了。 烤过的大蒜已经没有了辛辣的味道，这一点倒是让真无色有些失望。他本想借着大蒜的刺激活动一下脑筋，但只留下来满嘴调料的味道和有些甜腻的大蒜的口感。 “大蒜好吃吗？” 忙活了好一阵偷空休息一下的郎天光拍了拍真无色的肩膀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满脸满足的笑容客气地问道。 真无色赶忙收回了心神，点了点头回答道。 “挺好吃的！也不怎么辣了！” 郎天光点了点头，张嘴本想炫耀一些烧烤的技巧，但转念一想觉得没什么意义把话又咽了回去。 “刚才那个小姐也是你的朋友呀？” 郎天光就这自己热情的笑容对真无色问道。 “是呀！”他指了指自己和许可解释说道，“我们三个一起出来旅行的！” “这话说着可能有些不妥，但是……” 郎天光移开了搭在真无色肩膀上的手，朝着他的小臂上又拍打了两下。 “真先生你的女人缘可真是好呀！” 真无色从来没听到过别人这么评价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但是思考了一下之后他觉得郎天光说得也对，看着有些尴尬地等待着自己的回答的郎天光忍不住笑了起来。 郎天光看到真无色笑了，这才心照不宣地笑出声来。 郎天光看起来很自然，但许可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表露出的情绪隐藏的那种不安。她虽然不太了解这个烧烤摊主，但是在北喜市的那场事件中他能够平安无事地活了下来，并且还得到了大师兄的资助，想来他肯定也是有些趋利避害的直觉和方法的。 “郎师傅！” 许可举动主动地引导郎天光说出他的担忧。 “你知道方才生什么事情了吗？” 郎天光把手收了回来，看着许可的眼睛谨慎地回答道。 “不是很清楚呀！” 李渺已经算是他这辈子见过的人里最为强势的一个了，但郎天光还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完全没有表情的平静得看不出一点心情变化的女人更让他感到危险一些。 “听刚才的几个客人说好像是海上进行了什么烟火还是光影的演出，”郎天光不自觉地合拢了膝盖正坐在凳子的边缘上，认真地继续说道，“好像还出现了一个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子的海神！” “他们可能根本也没看到什么，传来传去也就变了样子了。” 真无色给了郎天光一个赞同的眼神，一边往嘴里塞满鱼rou一边指着盘子里的食物说道。 “这鱼味道真好！” “主要是新鲜！” 郎天光再一次强调了食材的优点，然后感慨地看着端上来都盘子里已经没剩下多少的鲷鱼，又说了一遍。 “就是新鲜呀！” 真无色上下颤动着脑袋，趁着郎天光感慨的空当转过头与许可交换了一个眼神。 “对了！” 确认了李渺也察觉到了郎天光的警觉之后，真无色继续吃着东西看似极其随意地问道。 “你是怎么会跑到这里参加庆典的呢？” 真无色猛嚼了几下把嘴里的食物囫囵地咽下了肚，太屋头看着郎天光引导性地继续问道。 “是你自己找到这里的还是什么人请你过来的？” 从对食材的感慨里终于回过神来的郎天光仔细地听完了真无色的问题，赶忙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都不是！”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确认了自己这么回答并没有错误这才接着说了下去。 “其实我是在网上找到这个机会的。” “我先自取也不是特别缺钱了，专门租个地方开个烧烤店倒是没有问题，但我已经被好像那么拼命了。” 真无色点了点头，他习惯以这种无声的微小的动作来鼓励对方继续说下去。 “我原来有个朋友是跑庙会的商贩，跟他聊了一次之后我也决定在庆典和庙会上试一试了。” “刚开始都是些小活动，后来越做越大也就停不下来了。” 郎天光抚摸着际线越靠后的脑门，无奈而满足地叹了口气。 “两个月前吧！” 他看了一眼新走进来的一对情侣，盯着迎上去的服务员看了一会儿回过头接着说道。 “我在网上看到了破潮村这里要举办庆典外加对外招租活动摊位的广告。当时我正没什么事情做，于是就试着给这里打了电话。没想到大家聊的还挺好，一来二去就吧这事情谈妥了。” “这破潮村里的人热情好客，村子也很开放，人来人往的也很是热闹。” “但是……” 真无色终于等到了这一句“但是”，像是生怕它溜走了似的追问上去。 “但是什么？” 郎天光看了看曾经救过自己性命的真无色以及显然不会随便乱说话的许可，小心地观察了一下去周围的客人，然后俯身上前几乎贴到了桌面上小声地说出了自己的那说不清楚的隐隐的不安。 “我总觉得这个村子有些不对劲！就像是隐藏了什么似的，让人看不透！” “当然，”说完了不能被别人听到的话题，郎天光挺直两人腰椎大声地把话说得更圆滑了一些，“这大概只是因为我胆子太小了才会那么敏感吧！” 真无色带着半价的真诚微笑地看着郎天光，刚刚想要说些安慰的话，眼角收进来的场景里突然出现了不该在这种场合出现的许可那难得一见的笑容。 真无色还没有天真到会认为许可的微笑是为了郎天光才展现出来的，郎天光在她的心里应该并没有足以让她心甘情愿微笑的价值。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理由可以解释清楚了！ “郎老板！” 没等懊恼着自己没起作用的迟钝直觉的真无色回过头，安素磲音调始终温暖入心的嗓音就传了过来。 “哟！无色和许小姐也在呀！” 看到真无色和许可“安记海鲜”风老板娘有些惊讶地扣紧了双手贴在胸口，走到了郎天光的身边站好，微微弯了一下腰开心地说道。 “真是巧！”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你们两个！” 真无色有些尴尬地冲着她点头致意，然后赶紧端起了茶杯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他还不知道这个叫做安素磲的女人与自己那个神龙见不见尾邀请了客人自己身为主人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的二师兄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他也不知道除了已经刻意对自己透露的那些事情以外，安素磲还掌握了多少有关自己的信息。 真无色决定继续观察一下再做决定。 “郎老板！” 安素磲与许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向后退了一小步坐到了真无色对面的凳子上。 “我是来求您帮忙的！” 郎天光显然是见过安素磲的，起码是有过短暂的交流的，但他显然还是对这个在本地开饭店的女人没有太大的把握，面对安素磲时的眼神和动作都很拘谨。 郎天光听到安素磲这么客气的话，有些不知所措地摆动了几下僵硬的手臂，明明是想要礼貌一些但最后挤出来的却只有苦笑，快地回道。 “不敢当！不敢当！” “安小姐你有什么事情吩咐就是了，”他有些无助地看了真无色一眼然后继续说道，“我能帮忙的一定做到！”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我店里的啤酒有些不够用了。” “这事儿也怪我粗心，”安素磲端庄地坐在凳子上仿佛身下什么都没有一样，板直着身子解释起来，“我把订单看错了，少买了大概一半的啤酒。” “本想着库房路的存货也还勉强可以支应，但今天的客人实在是太多了！” “不知道郎老板可不可以先匀给我几十箱酒水呢？” “当然，”安素磲抢在郎天光回答之前最后补充上了自己提出的条件，“酒水的利润还是归你。”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郎天光听到这么优厚的条件也就不好意思再多说些什么了，他爽快地答应了安素磲的请求。 安素磲缓缓地站了起来，伸出手礼貌地与郎天光握了一下，感谢地说道。 “那真是谢谢你两人，郎老板！” 郎天光拨浪鼓似地摇了摇头。 “不用客气的，安小姐！” 真无色坐在他的身边抬起头能够清楚地看道郎天光为了抑制内心的狂喜而颤抖的嘴角。 “都是应该的！做咱们这行的最不能够怠慢了客人嘛！” “您先在这儿坐一会儿，我这就去后面安排把啤酒给你送过去。” 郎天光慌乱之中不忘和真无色打了个招呼，然后便转过身飞快地穿过已经开始拥挤了的烧烤摊里的桌子与客人之间的缝隙一头钻进了后厨。 “你们之前就认识吗？” 看着郎天光躲进了后厨，安素磲一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烧烤摊里的热闹景象，一边小声地对真无色问道。 真无色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换了个姿势背对着安素磲点了点头。 “算是老朋友了！” 他的回答简短语气里也尽可能不表露丝毫多余的情感，除了警惕和防备以外安素磲还真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安老板！” 许可知道真无色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及时地替他把安素磲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你这么大方不是要少赚许多吗？” “这样好吗？” 许可平静地问着，脸上的笑容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安素磲看了看龟缩起来的真无色和一脸冰冷的许可，笑容展开得似乎更加灿烂了。 “钱少赚一些不打紧，但要是让远来的客人们不能尽兴那就太失礼了！” “而且今天这般热闹也不只是为了赚钱，”安素磲带领着真无色和许可的目光聚集到了她身后热意涌动其间的人群，“主要还是为了让海神更开心一些呀！” “即便是神仙也还是会留恋灯红酒绿繁华喧闹的好人间呀！” 这话倒像是卜田会挂在嘴边肆意胡诌的话，听起来俗套但在特殊的场景里比如今夜的破潮岛上听起来却会变得特别的合理。 “说到海神……” 重新戴好了面具的真无色，挂着歪歪的笑容和轻佻的表情，转过头看着安素磲打断从她的嘴里打探出一些有用的情报，但还没等他说出完整的问题就被她不留情地转身给打断了。 “表演快开始了！” 她盯着外面人群中央腾起的烟雾看了一会儿，转动脚步面对着许可和还没来得及合上嘴巴的真无色笑容可掬地给出了暖心的提醒。 “你们准备一下也去看一看吧！我想臧小清应该已经为你们留好位置了！” 说完这句话，安素磲没有留给真无色开口提问的机会，微微弯腰示意了一下转身就走出了郎天光的烧烤摊。 “你猜她知不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 真无色回头看着表倾几乎没有一丝变化的许可收敛了笑容认真地问道。 “她当然知道了，”许可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视线私下里寻找着什么，冷冷地继续回答道，“人家只是不屑于回答你的问题罢了！” “今天晚上你还是少说些不合适的话吧！” 许可站起身拿上搭在旁边椅背上的素色披肩，绕着桌子走到了真无色身边。 “快到时间了！” 她看了一眼烧烤摊简易的棚子外面已经开始口耳相传地讨论起即将到来的表演的人群，回身寻找那个一开始招待自己的那个服务员打算结账。 礼貌地抬起的手腕还没来得及张开，刚刚走出后厨就察觉了真无色他们想要离开的郎天光，带着难以掩饰的灿烂笑容快走了几步冲到两人面前。 “怎么！” 他站在真无色身前，热情而友善地拍掉了真无色皮衣上粘上的随着他一路飘来的碳灰，自觉地收起了一半的笑意，客气地问道。 “要走了吗？” “嗯！” 真无色点点头，身体自然地向后退了一下摆脱了郎天光的手，然后站了起来。 他指了指广场中央的方向解释道。 “要去看表演了！” 郎天光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然后猛地拍了一下脑门，脸上全都是不好意思的愧疚表情。 “你看我这记性！光顾着拉着你们聊天了，差点误了你们的假期。” “赶快去吧！” 看得出来郎天光被安素磲今晚送来的“大馅饼”砸的不轻，恐怕这热闹而漫长的一夜他都要保持这种亢奋的快乐情绪度过了。 “这些烧烤……” 许可指了指桌面上剩下了不少的烧烤和凉菜，本意是想让郎天光算一下帐，但他显然是误会了她的意图，大方地拍着胸脯打起了包票。 “这些东西都给你们留着，”郎天光快跑到了后厨，没几秒钟带着一个可以折叠的巨大的罩网回来盖在了真无色他们这一桌的菜肴上面，“整张桌子我都给你留着！” “不！我不是……” 许可试图解释但再一次被由利益和金钱附体的郎天光斩断了话语，挡了回去。 “没事！” 他指着白纱下的烧烤继续说道。 “等你们回来了我在帮你们热一下就好了！” “那就多谢你了，郎大哥！” 真无色刚在许可再次尝试之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脸上带着巨大的夸张得变了形状的笑容，微微鞠躬说了句“走了”，然后拉起许可挑起稍微有些蹭到头皮的危险的帆布，走出了烧烤摊。 不过几步，等到许可终于想起挣扎地甩开真无色的手时，回头却已经看不到郎天光的烧烤摊了。 “主要是地形的关系吧！” 看到许可四下里观察的认真样子，真无色以为她是在寻找烧烤摊，忍不住多嘴地说了一句。 “什么？” 显然真无色猜错了，不然以许可的聪明一定马上就能理解真无色的说法的。 “我是说，”真无色指了指广场中央的方向大声地说道，“广场中间要比周围低一些。” “有人群挡着从这里是看不到上面的店铺的！” 费力地排除了周围的噪音听清了真无色的解释的许可，试着向来时的方向看了一下。 “还真是这样！” 她小声地感慨着自言自语地说道，眼神却依然漫无目的似地四处飘荡就是不愿意落到眼前的真无色的身上。 “你在找什么？” 觉察到了许可身上的异常之处，真无色忍不住靠近了她，贴在许可的肩上警惕地低声问道。 “是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了吗？” “啪”的一声许可的手掌拍在了真无色的脸上，然后不带任何表情就连厌恶的眼神都没有，就这么把他推开了。 “没什么！” 许可在真无色身后连推几下然后跟在踉跄地向前走的真无色身后，若无其事地解释说道。 “看到一个‘老相识’，不过……” 她回过头瞥了一眼身后，面对着人群聚拢起的不透光亮的墙壁，许可今晚第一次露出了真实的表情。 不过…… “应该是看错了！” 那是混杂了究极的惊恐和疑惑的表情，也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让真无色看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