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借粮
云泽叹了口气，看着嵩山城说：“或许我不该多说，但我希望乌兄再认真想想……” 云泽的话还没说完，几个小兵头走上来，围在乌达海身边，诚恳说：“将军，我们还是跟着尚先生走吧，万万不可进城啊，被这么多清兵围着，进城就是瓮中之鳖，哪还有活路啊！” “是啊，将军多多三思啊！”“如果将军不愿跟尚先生走，那还可以去别的地方，好不容易得来重生，将军不可葬送啊！”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态度诚恳，近乎于央求。 乌达海沉叹一声，含泪说：“你们都是清楚的，如果没有大帅收留、提携，我根本活不到现在，更不可能成为将军，如今大帅被困，若我不管不顾的离去，内心如何能安，难道要让我背着骂名和自我谴责生活吗？” 几个小兵头不再吭声，垂头丧气，绝望的退开。 云泽知道，多劝已经没有意义，于是说：“乌将军整队吧，我去向大清皇上通报一声，然后护送你们进城。” 乌达海默默点头，抓起双锤，看向两百多明兵说：“兄弟们，生死选择，你们可要想好，想跟先生走的就去吧，我不会怪大家。” 这两百多明兵已经跟了乌达海好几年，有的是乌达海的磕头兄弟，有的是被乌达海救过命的普通士兵，他们早已将生死交给乌达海，尽管他们不想进城，但乌达海这么决定了，他们只能跟随，因为他们顾及兄弟情谊，因为他们也要报恩。 一小兵头说：“既然将军决议进城，我等是死跟随，绝无怨言。” 乌达海向坐骑走去，忍了半晌才喊道：“上马，准备出发。” 云泽摇摇头，快步向清营走去。 皇太极与众臣们总算看明白，明兵先前闹的那么凶，原来是有人要跟着云泽走，而有人要进城，只是他们想不明白，观点不同很正常，为什么还要动手呢。 云泽远远停下，拱手说：“大清皇上，有明兵要进嵩山城，请大清皇上下令给他们让条路吧！” 皇太极很干脆，点头说：“朕这就下令，让右侧军营给他们让道。” 云泽连连道谢。皇太极对多铎说：“你立刻回营，给明兵让一条道，记住，让兵将们不准挑衅，不准嘲笑，违令者斩。”多铎领命，纵马而去。 皇太极看向云泽说：“先生何时才能放了豪格？” 云泽说：“快了，等我做完事，立马就放。”迟疑了会，又说，“大清皇上，我想向大清皇上借点东西，不知大清皇上是否愿意？” 皇太极说：“先生想借什么尽管说，只要朕有的，绝不推辞。” 云泽上前一步说：“我想借三十袋粮食，大清皇上能借吗？” 皇太极不解说：“先生借粮干吗？” 云泽也没隐瞒，把打算用粮换梁梦姐弟的想法说了一遍，然后说：“大清皇上放心，我有借有还，决不赖账。” 济尔哈朗插话说：“皇上别听他胡言乱语，明军缺的就是粮食，若皇上借粮给他，等于在帮明军度难关。” 阿巴泰跟着说：“郑亲王说的有理，皇上万万不可借粮啊。”其余大臣跟着附和，一边倒的反对借粮。 皇太极也不想借粮，正如济尔哈朗说的那样，明军缺的就是粮食，把粮食借给云泽，就是等于帮明军。可皇太极又不敢贸然拒绝，毕竟豪格还在云泽手里，一旦闹崩，恐怕事情会变糟。 济尔哈朗说：“臣知道皇上在担心什么，但皇上先前与尚先生启誓时，并未提起借粮的事，按先前的约定，我们让明兵离开，他就应该放了肃亲王，借粮乃无理要求。” 劳萨说：“如今皇上已经下令让道，皇上应该让尚先生放了豪格，看他到底是不是守信之人。” 皇太极说：“明兵未进城，尚先生不会放豪格的，说也是白说。”又说，“至于粮食，朕还是打算借给他，不就是三十袋粮食吗，救不了明军，也穷不了我们。” 皇太极都这么说了，大臣们哪好再说什么，只能不语了。 皇太极对云泽说：“朕可以借粮给先生，但朕有个条件，不知先生是否接受。” 云泽暗自庆幸，忙说：“大清皇上请讲，我会认真考虑的。” 皇太极说：“朕借五十袋粮食给先生，但先生必须立马放了豪格，我们一手交粮一手交人，先生愿意吗？” 云泽有些为难了，如果现在放了豪格，必然重新陷入危险中，就算顺利迎出梁梦姐弟，恐怕也难以离开此地；可如果不交出豪格，皇太极肯定不会借粮，借不到粮，又拿什么去换城里的梁梦姐弟呢！ 左思右想了半天，云泽试探说：“大清皇上，等我迎出家人再放肃亲王可以吗？” 皇太极说：“不行，我们一手交粮一手交人，公平的很。”又说，“前几日我们可没说借粮的事，朕力排众议借粮给先生，还希望先生不要过于为难朕啊！” 云泽狠了狠心，点头说：“好吧，我先送明兵进城，然后回来取粮。” 皇太极高兴了，忙说：“不用先生回来取，朕这就派人去运粮，然后给先生送上大道。” 云泽也没客气，道了谢，忙向回走。 见云泽回来，高康迎上前说：“公子，我们一起去大道吧？” 云泽点头说：“我回来就是让你们跟着的，若顺利迎出梁梦姐弟，我们也好尽快离开这里。”云泽拉过一点黄，招呼其余人上马。 “尚公子，带上我啊！”阿尔丹跑上来，那着急的眼神，生怕会被丢下一样。 云泽微微皱眉，一阵忙碌，他都已经忘了阿尔丹。 云泽说：“姑娘还是去找大清皇上吧，跟着我会有危险的。” 阿尔丹也不说话，咬着嘴唇摇头，布满血丝的眼里又开始泪光闪烁。 云泽叹了口气，看向周铎说：“废营里有多余的马吗？” 周铎摇摇头：“没有，除了我们骑的马，其余马都跑散了。” 云泽没办法，只好让阿尔丹骑一点黄，自己同高康同乘一马。 穿过右侧清营，一队人上了大道。 云泽对乌达海说：“乌将军，你先带兵进城，顺便给洪大帅带个话，就说我愿用五十袋粮食换梁梦姐弟出城，希望洪大帅行个方便。” 乌达海说：“先生放心，进城后我立马去找梁姑娘，争取尽快把梁姑娘送出城。” 云泽再三表示感谢，目光望向嵩山城门，恨不得下一眼就能看到梁梦姐弟出现。 乌达海向周铎等人拱拱手，大声说：“兄弟们，就此一别了，大家多多保重！” 虽然前面有过不愉快，但毕竟兄弟一场，战友一场，如今面对分别，这些征战沙场的铁骨汉子，不禁也是双眼含泪，哽咽难语。 乌达海一挥马鞭，带着两百多明兵，向嵩山城门奔去。 不等乌达海靠近护城河，城墙上的明兵就大喊起来：“不准再向前，否则我们就放箭了……” 乌达海勒住缰绳，抬头冲城墙上喊：“兄弟们，我是参将乌达海，请问现在是哪位将军在上执勤？” 有人回道：“是张守备。” 乌达海说：“请哪位兄弟辛苦一趟，请张守备出来说几句话。” 过了片刻，张守备来到城墙上，扒在垛口上说：“我是守备张科，请问乌将军有什么事？” 乌达海说：“麻烦张兄派人禀告大帅，就说乌达海已经脱身，请大帅下令打开城门，让我等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