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赌约
大汉亮出的兵器一件是鳄嘴剪，一条鳄鱼鞭。他正是《天龙八部》中四大恶人中的南海鳄神岳老三，外号“凶神恶煞”。 作为四大恶人之一，岳老三无疑是个凶暴的人物，动不动就杀人，但换个角度他却是个很可爱的人物，他是个直肠子，从不拐弯抹角，为人极讲信用，也因为太过讲信用甚至被骗，可以说他是《天龙八部》中最诚实的人，尽管是四大恶人之一却得到不少读者的喜爱，在林铮记忆中，他名为恶人，但唯一做过的一件恶事好像就是因为钟万仇的仆人喜儿因为叫他岳老三没叫老二而被他捏断了脖子。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岳老三说话白痴兼搞笑，但常常歪打正着，说他是个预言家都不过份。比如他说段誉如能学武功，“多半能青出于蓝”，后来事实证明段誉的确成了绝顶高手之一；又比如他说段誉和段正淳，“我就不信你们是爷儿俩”，果然段誉居然是段延庆之子。还有他说王语嫣“你迟早要做我师娘”，后来王语嫣的确随了段誉，如果岳老三能活到最后，他是能真切有机会叫王语嫣一声“师娘”的。 以至金迷中有人为岳老三写诗赞誉： 别人笑我太疯癫 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识天龙真面目 怎配肩负鳄嘴剪 可喜欢归喜欢，真把他招到身边来却让林铮一阵担忧，岳老三脾气爆性子急，同这种人打交道得万分小心，不然一句话说不好就要招来杀身之祸，能不能驾御得了他真是个问题。 好在他现同毕海行起了冲突，林铮心想这岳老三要不要也罢了，还是逃走为妙，抱起何婷想往外跑，可是唯一的出口被岳老三和毕海行给挡住了，毕海行身边还有一名弟子给他掠阵，一时出不去。 毕海行已同岳老三恶战起来，这时候可以看出金庸群侠和侍武皇朝中层人士的武力水准，岳老三在金庸群侠中只能算一般武侠，从毕海行对欧阳靖畏惧来看，也不是一流高手，就两个所处时代而言，应该都处在中等层次。 毕海行起手连发数掌都被岳老三的鳄鱼剪挡住，他暴退一步，弹出一缕指风，岳老三没提防他还有这招，被指风打中肩头，但他只是晃了一晃，大骂：“臭老儿敢使暗器？”大吼一声扬起鳄鱼鞭向他抽来。 毕海行提掌一压，掌风扫倒鳄鱼鞭，右手出击，逼退岳老三步，岳老三叫道：“老儿有点本事，看这招！”身体像旋风般一转，手中鳄鱼剪反转回来，向毕海行颈部剪去，这是岳老三的成名绝技，什么招式名不知道，但非常犀利，从后侧反转过来一下剪人脑袋，许多武林高手就是这样被突如其来的鳄鱼剪剪了脑瓜子。 毕海行哎呀一声，险险一闪，他的撑天圣手及时打出，掌风把鳄鱼剪扫偏了点，险险躲过了剪刀锋，但还是在颈部划下一道血痕。 见毕海行居然躲过去，岳老三更怒，挥舞鳄鱼鞭压阵，左一剪右一剪，招招不离毕海行要害，毕海行也是首次与这么古怪的兵器对阵，一时手忙脚乱。 两人兜圈打了一会，毕海行跳出战圈喝道：“阁下何人？哪来这般古怪兵器。” “老子是四大恶人之一，排行老三，人称岳三爷，你居然不认识老子？” 岳老三这话让林铮一时诧异，他一生争排名，别人说他老三他就抓狂，现在居然自承岳老三。再一想就明白，岳老三在金庸小说中的情节已经结束了，这时的岳老三已经历了少林寺的一场变故，目睹叶二娘为情自杀，因感配其忠烈，自认老二，不再争排名了。 也就是说，岳老三被招来时正是为救段誉被段延庆杀死的时候，难怪他会大叫“老大不是捅了我吗？”之类的话。 毕海行当然不了解金庸群侠，说了一句让岳老三暴跳如雷的话：“什么四大恶人？听都没听过。” 岳老三可是个死要面子的人，为个排名都可以打个你死我活，毕海行这句话比刨他祖坟还叫他恼火，当下怒吼一声，作拼命架式地扑上去。 从目前情况看，毕海行还是比岳老三技高一筹，岳老三已是倾尽全力，但毕海行与他斗了一阵就看出岳老三兵器虽古怪，其实来回就那么几招，他不但能从容应付，还能腾出眼睛盯着林铮，防他逃走，格斗时对弟子道：“把那小子抓起来。” 那弟子向林铮冲来，林铮使开神行百变同他兜圈子，毕海行不得不堵在牢门口防他逃出去，这样也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使得一时与岳老三难分高下。 林铮试着几次调动内丹，但死活不动，看来只能靠本身的武力解决，这时他已被逼到角落，大吼一声，使出龙爪手反攻过来，出手快疾无伦，这名弟子本身武力比林铮也只是略高一筹，一时被逼得连连后退。 可到底功力不够，林铮打到最后与这弟子一接触，对方发现他力道不过尔尔，笑道：“原来样子吓人而已。”反手一刀向他劈来。 突然，啪的一声，这弟子的脚被一根鞭子锁住，原来何婷不知几时醒过来了，顺手锁住了对方的腿，这弟子一绊向林铮跌过来，林铮顺势一掌打在他后心，哇的一声，这弟子不偏不倚正撞在地上一把翘起的刀子上，穿胸而过，当场毙命。 “你自己撞上去的，不是我杀你啊。”林铮叫道，想他变身时连数杀人眉毛都不动一下，现在却向死人解释一番，心性可见一斑，怎么也是头回杀人，难免有些害怕。 “你没事吧？”林铮连忙去扶何婷，何婷没大伤，只是后脑挨了一下有些疼痛，她想到毕海行怂恿弟子来污辱她，怒向胆边生，不管不顾向毕海行冲过去。 “喂，别去啊。”林铮拉都拉不住，毕海行以一敌二依然不落下风，何婷的鞭子对他没多少威胁，只在边上一弹就被他反击开来。 林铮本意是想趁毕海行被岳老三缠住时带何婷逃跑，可何婷这性子太烈，一定要同毕海行拼命，林铮只得上前帮忙，可他的武力就更弱了，毕海行一招就把他逼退，大部份精力用在对付岳老三。 “两小娃娃滚开，老子不用人帮忙。”岳老三反而怒道。 “我打我的，你打你的，关你屁事！”何婷性子不输给他，立即回骂。 “小娘们够野的。”岳老三大怒，一剪逼退毕海行，一巴掌向何婷抽过来。好在忙中出手，何婷总算躲了过去。 毕海行老jian巨猾，见两人内哄，知道岳老三同林铮他们并不是一伙的，叫道：“岳三爷，你不是他们一起的吗？” “什么一起？认都不认得。”岳老三道。 “那就好，在下同你无怨无仇，不必打个你死我活，岳三爷技艺过人，在下认输便是，咱们之间不必结这个梁子，只要岳三爷不多管闲事就好。” 岳老三虽然脾气暴燥，但刚才一番交手也知道毕海行武功比自己高，真打下去自己讨不到好处，但他终归是“凶神恶煞”，打起来了可不是几句话能揭过的，“架打起来哪有不打完的道理？废话少说，来来来，再战三百回合。” 毕海行也看出岳老三对自己有点忌惮，只是死要面子不肯松口，又道：“岳三爷，只要你把这两人交给我，你要什么条件只管开口，咱们萍水相逢，可以交个朋友。” “朋友是什么东西？老子要来干嘛？你若服输，给你岳爷爷磕三个响头，这事便作罢了。” 原本林铮认为毕海行是一派长老，这面子肯定是要的，哪可能给他磕头。不想毕海行道：“好，我就给岳三爷磕头。” 林铮见他真的跪下去，大感吃惊，难道毕海行真的能屈能伸到这个地步？但他突然看到毕海行手腕光芒一闪，大叫：“岳三爷小心！” 来不及了，岳老三还真的得意洋洋受他一拜时，毕海行手腕一翻，一把匕首翻出，趁他不备一刀扎进他小腹。 “哎呀！你这小人！”岳老三连退数步，毕海行冷笑：“让我给你磕头，你受得起吗？”当下一掌向岳老三劈来，可怜岳老三身受重伤，真气涣散，哪能抵挡？又挨了他重重一掌，一下扑倒在林铮身边。 “一个也不留！”毕海行杀气大盛，为免后患，要将三人尽数除去。 危急关头，忽然窗口投进来一个布包，毕海行本能地挥手打开，扑的一声，居然全是石灰，当场撒了一头一脸。 一看这石灰林铮就知道谁来了？大叫：“快跑！”扶起岳老三向牢门外冲去，毕海行被石灰迷了眼睛，正在拳脚乱挥，以防敌人暗袭。林铮对何婷叫道：“快帮忙。”何婷醒悟，这不是逞强的时候，忙与林铮一起扶着岳老三出了牢房。 “宝哥！”林铮一出来就看到韦小宝奔来，韦小宝道：“总算及时赶到。”他飞快把牢门一关，招呼三人：“这边走。” 原来韦小宝确认是圣手门劫了王语嫣等人，便偷偷到了圣手门，找到毕海行后一直悄悄跟踪他，毕海行只顾盯着昊天门，却不知黄雀在后，所以他抓来林铮时韦小宝早看在眼里，但韦小宝没看到林铮变身的一幕，那时韦小宝去弄生石灰去了，这可是他用得再熟不过的手段。 毕海行砰砰地击打牢门，一时出不来。韦小宝来时早看好了逃跑路线，带着三人进入一片林中，原来这里就是圣手门的后山，毕海行的私人领地，几人七弯八拐，一直逃到一座荒山小庙。“这儿安全了。” “谢你了宝哥。”林铮忙问：“有段夫人的消息吗？” 韦小宝道：“这老家伙对段夫人很重视，不知藏在哪，没同你们在一起。” “迟些再说吧。”林铮见岳老三血流如注，已疼得面白如纸，韦小宝问：“这人是你朋友？” “不是。”林铮摇头，他心里有些纠结，如果这时带上岳老三，无疑是个累赘，虽说他是自己招来的，但毕竟如果不招他，他应该已死在段延庆的杖下，说起来自己还算救了他，并不欠他什么。何况，他虽是个讨喜的人物，但从原则上讲，他是个杀人如麻的大恶人，实在不应该救他。可不救他就让他在这等死吗？ “怎么办？”他一时打不定主意。岳老三虽是个硬骨头，但毕竟不想死，虽没开口，眼中有点求恳之意。 林铮蹲下来道：“我可以救你，但你得保证一件事。” “什么？” “不可杀人。” “闭嘴！”岳老三声音微弱但很坚定：“不杀人，老子还算什么凶神恶煞？” “那你在这自生自灭吧。”林铮向何婷与韦小宝招招手，打算就此离去。可到了外面，看到岳老三孤伶伶在破庙中，抱着伤口在血泊中颤抖。 “该死的同情心。”林铮狠狠拧了自己一下，又跑回他身边：“我再退一步，如果你一定要杀人，每个月只能杀一个，而且得事先受我允许。” 岳老三毕竟命在旦夕，终于，他艰难地点点头。不料他道：“你想清楚了，我弄不好第一个杀的人就是你。” 林铮笑道：“那可有点困难，如果你杀不了我怎么办？” “杀不了你？”岳老三叫道：“一个月内还杀不了你我什么都听你的。”他是见过林铮与那弟子动手的，知道他武功不行，有十足的把握。 “好，这可是你说的，一个月杀不了我，你就什么都听我。”林铮知道他一诺千金，绝不反悔，倒是何婷为他担忧：“你真的同他赌？”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林铮扭头看看她，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何婷这才想起身上衣裳尽碎，刚才急着逃命还没留意自己肌肤外留，现在脸色通红。 “先带他下山找大夫。”林铮向韦小宝打个手势，两人扶着岳老三向山下走去。 “现在去哪找大夫啊？” 林铮略一思索：“圣手门有的是大夫。” “什么？去圣手门？”韦小宝和何婷都吃了一惊。 “没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