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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指流沙空逝去,半载年华终不虚(五)

    一指流沙空逝去,半载年华终不虚

    想必是昨夜睡得晚了,早上有些起不来。

    香兰端了净面的温水笑着道:“头一回呢!公主要不再睡会?”

    赵缃翻了个身,慵懒道:“想再睡会儿,好容易昨夜睡得安稳。”

    香兰放了水盆:“公主可否是失眠多梦?”

    赵缃愣了一下:“不过是最近闹心些罢了!头一回做恶人,还有些不习惯”

    香兰忍住笑声:“您呀!以后做恶人的时候多着呢!”

    赵缃按了按眉头:“我呀!是做不了恶人的,装装样子也就罢了,真要是坐起来,才是真真奇怪呢!”

    “您呀!还是安心做您的大好人,恶人都交给别人来吧!”

    赵缃忽然想起昨晚想跟香兰说的一件事:“香兰,香芷怎么还没有回来,都多长时候了,我有点担心!”

    香兰愣了一下:“也是,是有些时候了”

    “要不派个人,找找?”赵缃考虑了半刻,“让洛璃去吧!反正她也闲的”

    香兰点点头,也好。

    ......

    “香芷!”赵缃目露惊慌“你怎么成了这般!”

    香兰也倒抽了一口冷气,“香芷,你的腿还好吗?”

    洛璃扶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到卧房,“终于好了,累死老娘了!”

    香芷缓缓解释道:“也是我大意了,路上都被积雪覆盖,一时没看清就落下山崖,可,巧的是,一棵横出来的树枝接住了我,虽然落在地上,腿还是被摔了,但被当地的一家猎户发现了,休养了好些时候,这才被洛璃找回来!”

    “山崖?”赵缃惊疑道。

    “嗯,在秦国边界”香芷揉了揉有些痛感的腿骨。

    “叫常大夫来瞧瞧”赵缃担忧道。

    ......

    “洛璃,你去找找那个山崖,我觉着既然是边境,我们的计划倒也可以用”赵缃琢磨着。

    “那行!”她一转身便离开了。

    赵缃重新回到里屋,“这段时候你好好休养!”

    “对了,还有一件事,不过是我听说的”香芷想起来救她的猎户不经意间提及的,“赵国出兵了,援助魏国抵御秦国”

    赵缃心头一紧,“这,可是真的?”

    “想来应该没错,那猎户又不认得我”香芷也知道了事情的不同寻常之处。

    “怎么会”赵缃一时间有些乱,“这般虽然没什么错处,但我总觉得像是秦王有意为之,他好像早就料定了,王兄会援助”

    香兰有道:“可是既然是料定了,为何还让国尉前去应战,这嫌疑可是难以洗清的”

    赵缃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那边是给白起难题了,不过这么简单的答案,他根本无需猜测,照常便是了”

    香兰眉心一紧道:“公主是说,不放过?”

    赵缃点头:“他不是说过,没有什么能影响他的决断,赵国与他什么关系?他仅仅代表的是秦国的利益罢了”

    “那我们该当如何?”

    赵缃又摇了摇头:“什么都不做,现如今一切的重心放在哪个计划上面。”

    “这,那好,只是太子爷那边是否需要通知”香兰犹豫道,说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有阵阵涟漪。

    “不用,不必让他分心了”赵缃斟酌道,“最近有人找我吗?”

    “对了,秦王那边有动静,说是要今天午后,东城的茶馆雅间”香兰有些担忧“不久前,秦王就召见了张瑾,奴婢担心,是否有诈”

    赵缃抿唇,有缓缓展开:“不会的,秦王他现在最起码,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他找我一定是想知道,我有什么计划。”

    “那公主要怎么答他?”

    赵缃微微笑一笑,“当然说,但,不全都说”

    “果然,公主还是更适合做恶人呢!”香兰调侃道。

    “快些准备一下吧!”赵缃简单考虑了片刻如何应对。

    ......

    赵缃早已到了传话人所说的东城茶馆,室内的摆设还算典雅,几株刚刚插上的梅花,还有墙壁上挂着的画作,就连座椅上的扶手都是一点一点精细雕琢起来的。

    “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到了,倒是寡人违约了”秦王步履轻盈,赵缃竟丝毫的没有察觉。

    “拜见大王!”赵缃福了礼。

    “这里,如何?”秦王嘴角抿着微笑。

    赵缃环顾了四周,道了句:“大王欢喜的地方,定然是好的”

    秦王摇了摇头:“哪里是寡人欢喜的?我以为你会欢喜。”

    赵缃忽就笑了,道:“大王怎么晓得我的欢喜?”

    秦王轻轻走近她,在她的耳畔道:“我当然知道,一清二楚。想知道为什么吗?”

    赵缃没有躲开,反而笑靥如花应道:“洗耳恭听!”

    秦王一双美眸,灿若星汉,皎若玉盘,启唇道:“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说你是聪慧还是愚钝,难道你一点都没有察觉?”

    赵缃暂时不愿挑明,抿唇笑道:“大王,难道不是知己吗?看这室内的摆设,心照不宣君知我心,不是吗?”

    秦王朗声笑道:“好!有你这么一位知己,便也不多求什么了!”

    赵缃掌握着他们着暧昧的程度,不过分避嫌,不过多僭越,因为她对秦王无意,却不得不利用这微妙的暧昧。

    “我亦是!”赵缃松了口气道。

    秦王话锋一转,道:“你知道了那些陈年往事?”

    赵缃早知道他会如此,毕竟两人都不是来叙旧的,“自然是知道了”

    “你打算如何?”秦王看了一眼罗帐旁花瓶里的梅枝,眉色微冷。

    “我哪里能做什么,不过是一时气不过,才”赵缃懊悔道。

    秦王随手折了一只梅枝,扔到窗外,“这店越发不上心了,我早说过的,不喜浓艳的颜色,白梅便好,竟成了红梅。”

    “许是店家一时忘了”赵缃看他脸色阴沉。

    “你说,是你使性子,才找张瑾的麻烦?”秦王转过身,一脸的阴沉“你不是说,你与寡人知己相待,你却这般待寡人?”

    赵缃浅笑一声,道:“大王,确实,如您所料。但却是现在说不得的,还请您见谅”

    秦王稍稍缓和颜色,道:“好,既然你不愿说,寡人也不能强迫。但是你若是借此,对国尉有些芥蒂可就不好了”

    赵缃当然知道,他那是真心担心他们之间的关系,而是警告她不能用此事相威胁。赵缃点点头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可心里却始终不是滋味”

    秦王笑着拢了拢她的肩膀,道:“若是再有一次机会,寡人一定不会让你如此,伤心”

    赵缃有些反感他这般的亲密,“若是再有一次机会,大王还会驳了我父王的请求吗?”赵王本是要将她许给秦王的。

    “不会,一定不会”秦王抚了抚她的额角,却发现几颗胭脂痣,不禁用手揉捏了几下,“可惜,美人在难求,不是是否还有换回?”

    赵缃身子一颤,她竟如此抵制他的触碰,明明白起做过很多次的事情,都不觉得不适,果真是,因人而异。听到秦王的话,她竟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罢了,还有些时日”秦王松开了手。

    赵缃松了口气,指尖已经有些冰凉了。

    “以后你便来此处与我会合罢!免得日后宫中多有不便”秦王看了一眼有些恍惚的赵缃嘴角漾起一丝微笑,这是,快了吗?

    “是!”赵缃看见秦王披上斗篷,遮住了大半张脸。原来都是见不得人的,只是,她骗得过香兰,骗得过白起,秦王,难道怎的骗得过自己的心吗?

    秦王是王,白起是将,既然她已经有了选择,自然是前者,无论对她自己还是赵国,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既已经明了,那就早早断干净。

    赵缃呆坐了半刻,看到折断的梅枝,好像秦王意有所指,但又不明白,是说张瑾吗?张瑾是在城郊的别院里种了些同心梅,张瑾喜欢梅花,但秦王却不喜这些红艳的梅,是不是告诉她,秦王没有有把张瑾摆放在自己的阵营里。

    这样一来,似乎更有意思了。

    “公主?”香兰呼唤道。

    “这就来了”赵缃从门中出来,“香兰,你去帮我查查,张瑾钟爱什么花种”

    “好!”香兰答应道。

    ......

    “怎么?阴谋得逞了?”面具男人见秦王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秦王瞪了他一眼,“你是越发的没规矩了”

    “若是我有规矩,我就不会随你从燕国来到秦国”面具男人轻声道。

    秦王笑道,“也是,一晃这么的多年都过去了。你,meimei还没找到吗?阿洛”

    叫阿洛的面具男愣了一下,“怕是找不到了,都这么多年了”

    “是啊!所以我才不想一转身就错过那么多年”秦王自语道。

    “她,答应了?”阿洛问道。

    “没有,恐怕,还有些日子,毕竟一开始就是我的错”秦王叹息了一声。

    “嗯”他没再说什么,要不是这次秦王突然提到他的名字,他恐怕都忘记了自己叫什么了,还有他阿妹的名字,想来他阿妹小时候长得水灵,大了也应该是个美人儿吧!可惜爹娘走的早,他这个兄长也做得不称职。

    ......

    “洛璃,是这里吗?”赵缃被洛璃带到了找到香芷的地方,果真是偏僻得很,她们往返都是从不走大路的,到这种小路合适的很,没有那么多的卡口,省了那么多麻烦。

    “是,自然是了,下面有一棵树,枝杈生的斜,拖住了香芷,才保的她性命”洛璃寥寥数语道过这惊险的一瞬。

    赵缃叹了一声,“以后你们都小心些”

    “那是自然,老娘还留着命好好活呢!”洛璃见赵缃若有所思“你不是想在这里,金蝉脱壳吧!”

    “有何不可?”赵缃俯身,确实深得很。

    “要是你摔坏了,我可担待不得!”洛璃惊道。

    “我意已决!”赵缃有了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