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吕氏兄弟
两个中年男子用奇异的目光看着这只不过十五六岁,却不知畏惧的少年。 少年也看了他们一眼,便走过去笑道:“你们这还有那么多酒菜,量你俩也吃不完,不如我也一起吃。”说着,在瘦中年男子旁边坐下,拾起一双筷子便吃起来,好不客气。 胖中年男子看了瘦中年男子一眼,似乎在询问是否要杀了这少年。 瘦中年男子笑着摇了摇头,江湖上扮猪吃老虎的少年英雄大有人在,他觉得这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胖中年男子便向孙义走去,想送他去见阎王。白衣少年一把拉住他的手笑道:“这位大哥,不打算坐下喝几杯?” “你先喝着。” 胖中年男子想挣脱他的手,却怎么也摆脱不开,挣了几下,见他仍紧抓不放,怒极,便向他拍出一掌。 少年放下筷子也出掌相迎,只听“啪”一声响,胖中年男子忍不住后退几步,但觉掌心发麻,白衣少年却纹丝不动。 瘦中年男子看了一惊,他料到坐在旁边的这个少年不简单,却没想到少年内功竟如此之强。 “二弟,小兄弟既然叫你坐下喝几杯,你便坐下罢。” 胖中年男子走到少年旁边坐下,笑道:“小兄弟怎么称呼,是何门何派的弟子?” 那少年道:“我叫白玉箫,无门无派,你们叫什么名字?” 那胖中年男子笑道:“我叫吕文德,他是我的哥哥吕文焕。” 少年笑道:“看不出来你们一胖一瘦竟是兄弟?只怕小时候你没少抢你哥哥的东西吃罢?” 两兄弟心里但觉好笑,吕文德道:“小兄弟真会开玩笑。”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刚才摔在地上的孙义正蹒跚的往门外走。 吕文德本来便要掌毙孙义,岂知半路跑出这个少年捣乱,见孙义欲走,冷笑一声道:“想走,没门。” 吕文德吕文焕正要起身去追,但白玉箫两只手已搭在他们肩膀上。两人但觉有千斤之力压着他们,使他们站不起来。 吕文德吕文焕不禁眉头一皱,吕文德笑道:“小兄弟,执意如此?” 白玉箫道:“他俩已被你打成重伤,难道你俩就不能放过他们两个?” 吕文德道:“他俩是你的朋友?” 白玉箫道:“不是,我第一次来中原,并没有朋友。” 吕文德道:“那小兄弟为何不让我杀了他。” 白玉箫道:“他们不是坏人。” 吕文德道:“那你意思是说我俩是坏人?” “我可没这么说。” 一阵马蹄声响,接着蹄声便渐渐远去。看来太行二侠已骑上了马,向镇外逃。 吕文焕喝道:“他们跑了,追!”嘴里说着,身子仍是动弹不得,白玉箫的手搭在他肩膀上,那手似乎有千斤之力,令他们站立不得。 吕文焕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两人同时出掌,击向白玉箫胸口。 白玉箫纹丝不动,挺胸接了他们的两掌。 大力金刚掌乃刚猛掌法,长久锤炼,自可开砖裂石。 吕文德和吕文焕自是不敢相信,他们苦练二十多年的掌力,落在这少年身上,竟如石沉大海,毫无反应,似在给他挠痒痒。 一击不成,两人又双掌击出,这次他们击向白玉箫太阳xue。太阳xue乃人的要害,两人自信自己的掌力,自是能把这俊美少年的头拍个稀巴烂。 白玉箫自是不敢以头接他们的两掌,掌力未到,他人已跃起落在一丈外。 白玉箫的手一拿开,吕文德和吕文焕身子如释重负,两人同时跃起,击出数掌,掌势如风,掌掌击向白玉箫身上各要害部位。 白玉箫身形闪动,不停躲闪。 两人出掌虽如狂风骤雨般袭来,却是伤不着白玉箫半分半毫。 “你俩的大力金刚掌拍蚊子还行,对付我实在太弱太慢了。” 吕氏兄弟不禁住手,后退数步,白玉箫也站着不动,盯着他们,笑道:“怎么不打了?” 吕文德低声道:“此人武功高强,我俩联手竟是伤他不得。” 吕文焕细声道:“我俩非他对手,他不停游走打斗,只怕是为了缠住我们,好让那两人逃得远些。” 吕文德细声道:“即是如此,多留无益,追那两人要紧。”说着,两人破窗而出,施展轻功,向镇外掠去。 白玉箫叹了口气,心里暗想:“太行二侠深受重伤,骑马定不快,吕氏兄弟轻功甚好,只怕没多久就会追上,送佛送到西,我还是跟上去助他们一臂之力的好。” 正欲施展轻功,只见酒铺帘布被掀开。两个人摇摇晃晃走了进来,白玉箫定睛一看,竟是太行二侠。只见孙义搀扶着受伤最重的钱二躺在一张空桌子上,孙义只是受些皮外伤伤,看来并无大碍。 见到白玉箫,孙义恭手道:“多谢少侠相救。” 看着眼前两人受了伤,白玉箫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出过手救了他们,心里暗自苦笑。 白玉箫问道:“你们岂非已骑马离去?为何又折返而回?吕氏兄弟在后面追难道没有发现你们?”他一口气问出心中疑惑。 孙义道:“我本打算骑马离开,发现钱大哥伤得重,只怕受不了马的颠簸,便将马送给街上行人,叫他们往镇外骑。我们二人便在附近藏起来,只见两人破窗离开,我两这才出来。” 白玉箫明白的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这瓶子里装的乃是治愈内伤的灵药,你们拿去服用,伤会好得快些。” 两人急忙接过服下,丹药入口即化,不一会便觉身上的疼痛减轻,钱忠也能开口说话。 白玉箫道:“你们的伤只怕并不适合远行,不如便在这小镇找地方养伤。” 孙义道:“这样感情好。” 于是白玉箫在镇上将李四和钱二安顿好,第二天清晨便离开这个小镇。 清晨的空气,甚是清新,沿路风景亦奇丽无比。白玉箫忍不住拿出他的玉箫吹奏起来,箫声悦耳,小鸟都似乎感到好听,从树林里飞出来。 但一声声惨呼传来,白玉箫知道,这些小鸟并不是从树林里飞出来听他吹箫,而是被惨叫声吓得飞走。 白玉箫眉头一皱,心里暗道:“树林里只怕有事发生!” 身形一闪,白玉箫掠进了树林里,要是路上有人的话,他定会觉得白天见鬼了,因为白玉箫在眨眼间不见踪影。 白玉箫听到了打斗声,他落在一棵树上,俯身下望,只见十几个蒙古兵将一个白衣中年男子围得水泻不通,与其说是白衣,不如说是红白相间的血衣。而地上亦躺着十几具蒙古兵尸体,那中年男子也身受几处伤,手中剑上的血流到剑尖,滴在地上,显然双方战斗十分激烈。
一个手持狼牙棒的蒙古将军道:“张世显,只要你愿归顺大元皇帝麾下,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又何必作此困兽之斗。” 那叫张世显的中年男子吐了口唾液,冷冷道:“我宁死,也不做你们的走狗。” 另一个双手持斧的蒙古将军道:“顺者昌,逆者亡,既不降就只好送你去见阎王。”手一招,十几个蒙古兵便围攻上去。 蒙古兵常年打仗,所以甚是骁勇,但张世显几个起落,便又斩杀几个蒙古兵。 只听手持狼牙棒的蒙古将军一声大喝,那些蒙古兵闻声退下,手持双斧的蒙古兵急掠上去,便挥舞双斧,斧声呼呼,逼得张世显连连后退。 白玉箫在树上暗道:“看那穿着,手持狼牙棒和双斧的蒙古兵,便是他们的将军,他们武功不弱,却让士兵打头阵,消耗这张世显的体力,然后再出手,这位前辈今天只怕性命难保。” 但他似乎觉得自己想错了,只见张世显大喝一声,连击出数剑,剑势如迅雷般攻向蒙古将军。蒙古将军手持八十斤的双斧,动作并不慢,将袭向要害的剑势一一化解。 岂知张世显的剑法,竟虚虚实实,刚才使出的几招乃是虚招,引那蒙古将军上当。最后终于瞧出个破绽,便使出一招白虹贯日,直刺喉咙,那蒙古将军竟似傻了眼。 眼看那蒙古将军就要被一剑穿喉,血溅当场。而在这千均一发之际,那蒙古将军使出一招懒驴打滚,在地上滚出丈许,堪堪躲过这夺命一剑。张世显急忙追上又递出数剑,那蒙古将军躺在地上,眼神露出了绝望。 白玉箫看得心惊,暗想:“这下只怕没地方滚了。” 只听“当”的一声响,持狼牙棒的蒙古将军抢将上来,隔开了张世显的剑,又连挥数棒,张世显急忙躲开,那手持双斧的蒙古将军急忙站了起来。 此时双方都纹丝不动,张世显气喘如牛,那持狼牙棒的蒙古将军笑道:“阁下还是考虑一下刚才的话,一身好武功就这样带进棺材岂不可惜。” 张世显大笑三声,骂道:“你们一群鼠辈,能耐我何,今天就算异首此处,也休想我替你们卖命。” 手持狼牙棒的蒙古将军道:“既是如此,我便送你一程。”手中狼牙棒挥得呼呼作响,手持双斧的蒙古将军也急忙出手,三人便缠斗在一起。 “张大侠侠肝义胆,令人敬佩,我兄弟俩助你一臂之力。” 只见两个身影从附近的树丛里跃起,加入了打斗中。 只见两人一胖一瘦,连绵出掌,迫得两个蒙古将军只得防守。 张世显见两人一出手便攻得对手手忙脚乱,心中大喜。 “多谢两位英雄出手相救。” 在树上的白玉箫看见这一胖一瘦,竟是酒铺遇到的吕氏兄弟,心中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