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遇强敌
自镇外返回的路上,张承歌就想到陆川航几人肯定要问起术法的名称来历,便胡诌了一个大日烈焰刀的名称,以他的修为,目前可以发出五刀,竭尽全力能够发出六刀。本着逢人且说三分话的古训,隐瞒了一半实力,又把自己的身世真假相掺,陆川航等几人问起的时候,故意说话留一半。这样欲说又止、言而不尽更容易让人相信说的是真话。 张承歌怕李云泽担心,叙了会话便告辞出来。前脚刚走,冯坤便向陆川航道:“陆老大,你也忒大方了些,凭啥这小子刚来就跟咱们平分战功”陆川航看到归海、归江兄弟也有问询之意,便转头对顾及关道:“老顾,你与这小子交了手,能不能吃下三记大日烈焰刀?”顾及关也不答话,从背后抽出板斧,放在几人面前,只见板斧上一道深有半寸的划痕。几人倒抽一口凉气,这对板斧是五人当中唯一的灵器,其余几人用的都是普通兵器。当初,为了凑足为了购买这对灵器的五十颗灵石,几人几乎倾家荡产。这对板斧,斧身宽厚,质地坚硬,既可作砍削之刃,又可作防护之盾,几人正是靠它才在边境上无所不利。能把灵器破坏到这个程度,那大日烈焰刀的威力不言而喻。陆川航道:“都看到了吧,有了这小子,咱们就相当于多了一把更厉害的灵器。再者,威力这么大的术法,要么有家族,要么有师承,总之这小子必然有些来头,结下交情,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张承歌回到住处,李云泽已经哄柳叶睡下。张承歌把经过给李云泽说了一遍,李云泽松了口气,有了门路,今后一切都可以慢慢来。其实,陆川航拉张承歌入伙时,张承歌也曾想拉着李云泽一起入伙,转念一想,人心隔肚皮,如果被人黑吃黑,岂不是两个人都要倒霉,那时柳叶该怎么办。 转眼间已是九月。小半年来来,张承歌混的风生水起。加入陆川航的小队后,很快便于其他人配合无间,他本来就十分机灵,善于把握战机,大日烈焰刀威力也大,往往在几人缠斗的时候,一记火刀出手,瞬间胜负分明,生死立判。鬼主意又多,常常想出这样那样的诡计来,很多次不费吹灰之力,如今已经分得了几十筹战功,照这般下去,恐怕过上一年多,就能挣到一枚东华玉令。 李云泽则很不得意。面对漠北修士的战术调整,西林镇内的修士,不得已之下,彼此联合,成立了人数不等的小队。机会本来有很多,一听到他只是练气初期,纷纷将其拒之门外。说起来,李云泽虽然只是炼气初期,但因为五行全修的缘故,灵元深厚,术法多变,又有五识唯一术相助,实力比一般炼气中期修士只强不弱。可惜这两样都不能公之于众,实力自然不被认可。原本想弄到漠北修士五行全修的线索痕迹,可是街市上贩卖漠北修士战利品的很多,涉及修行功法的零零碎碎也有一些,但都是如何封印兽魂入体、融合兽魂与灵识的法门,对他的修行道路并没有参考意义。唯一让他顺心的,是得益于的效用,灵识尽数恢复,可以修行了。 每日里初照顾柳叶外,其余时间,夜以继日刻苦修炼,希望能够早日晋阶炼气中期。汪不屈给他的乾坤锦囊里有三百灵石,和十几瓶丹药。最重要的是那枚玉简对后面修行的讲解极为详尽,每一门功法的修行要旨,每一步修行的注意事项,乃至丹药服用多少、运转多少个周天,都有具体的安排,生恐漏了丝毫半点。最核心的仍是平衡两字。刚开始,除了打坐修炼之外,还按照汪不屈玉简所说,苦练土盾、金剑、水沼、木索、火羽五门基础术法。后面估算了一下,若是丹药不缺,至少还需两三年,才能晋阶炼气中期。李云泽有些着急,为了腾出更多时间打坐修炼,就把练习术法一项放在一边了。他却不知,一味求快,已经让他陷入危险的境地。 这天,张承歌一伙人休整,柳叶缠着想吃rou。李云泽平常不断给柳叶弄些野兔、野羊rou吃,倒把小姑娘吃的白白胖胖,性格也开朗了许多,也使得李云泽在柳叶心中的地位直追张承歌。以前柳叶叫张承歌哥哥,叫李云泽为云泽哥哥,现在叫李云泽也直接叫哥哥。 塞北雪来的早,前几天刚下了一场小雪。李云泽让张承歌在帐篷里看着柳叶,自己踩着薄薄积雪走向原野。原来还好,很容易能打到些野味,一场大雪下来,四野一片茫茫,天寒地冻,鸟兽绝踪。 四野积雪还未化尽,不少背阴之处还积着雪,向阳之地都露出了褐色的地面。李云泽一路边走边寻,不知不觉半天时间过去,依旧一无所获。他本就没有多少狩猎经验,顶多靠着雪地上的蹄印来追踪野兽,但是往往十次九空。李云泽有些不甘心,既然已经走出如此之远,总不能白跑一趟,还是往更远处找找。终于在一个山坳发现一头野羊。李云泽大为兴奋,很快将野羊抓到手。抬头看天色,不知不觉,日已西倾。急忙沿着原路返回,冬日天黑的早,刚才看着挺高的太阳,不一会就落到了西山之后。李云泽加紧脚步,天黑尽之后再认路就麻烦了。 正埋头赶路间,陡然听到破空之声传来。抬头一看,一道遁光自北方疾驰而来,摇摇晃晃,好似醉酒一般。李云泽心中一紧,只有筑基以上修士能够驭空而行,在这荒郊野外,碰到高阶修士可不是什么好事,当初遇到汪不屈就是前车之鉴。念头还未转完,只见那道遁光直直冲他而来,李云泽心中一惊,不敢再走动。反正肯定逃不走,不如原地等待以示敬意,免得将之触怒。哪知遁光在他前面十几丈处,一头栽下。 李云泽暗自松了口气,想转身就走,终究做不到见死不救。三两步赶到那修士身旁。这修士俯卧在地,伤势十分沉重,右肩处被利器穿透,后背上被割开了一道将近尺长的口子,肌rou两边翻开,可见到里面的白骨。鲜血汨汨而下,衣衫之上全是血迹。李云泽从未见过这等严重伤势,实不知从何下手救人。慌乱过后,回想医馆的大夫给人治伤,第一清洗伤口,第二敷上伤药,第三包扎。此时此地,前两步皆无法施行,便将自己的衣襟撕下,折成一团,摁在伤口之上,而后用衣带牢牢缠住。右肩处的伤口同样施为。
忙完,将这修士负在肩头,往西林镇方向赶。刚起身,就见北方又有两道遁光,两名修士在李云泽身前二十丈处落下,其中一名修士脚步一个踉跄,被旁边修士抓住肩头才免于跌倒在地。李云泽定睛一看,一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面前的两名修士,身着兽皮衣物,胳膊大腿都裸漏在外,头发披散两边,露出额头中间的纹印,纹印颜色竟然都是鲜红色。是漠北筑基修士,而且还是两名。 这两名漠北修士身上也各带有伤,那名几乎跌倒的修士伤势较重,左臂齐肩被人削下,胸腹间、左大腿上鲜血也不断外渗,额头纹印是豹。另一名修士看不到有何伤处,只是脸如金纸,唇下胡须被血块黏成一团,显然是受了内伤,额头纹印是狐。李云泽正思量该如何应对,那狐修道:“云中的小崽子,把那修士放下,就饶你小命,快滚。”声音飘忽,中气不足。李云泽心中起疑,东华与漠北开战已久,双方杀的你死我活,风生水起。东华派这边的修士都想着多拿几个漠北人头换个好前程,漠北修士拿东华派这边的修士人头可换什么奖赏李云泽不知,不过在西林镇里,每天都有修士去了漠北再没有回来,甚至还听说过漠北修士跑到东华领地内伏击。两名筑基修士杀一个练气初期的小修士不过是弹弹手指的事而已,这两人却说要放过自己,李云泽如何肯相信。正思忖间,对面狐修又开言道:“怎么,活腻歪了?这个修士跟你非亲非故,何必为了他枉自送了性命。” 李云泽愈加怀疑,稳下心神,将两名修士出现后的情形仔细回想了一遍。这两名修士一名落地时站都几乎站不稳,一名说话中气稀微,要么是灵元耗尽,要么是伤势沉重,无法出手,才会以言语相胁,企图吓走自己。想到这里,李云泽不再迟疑,一手抽出佩剑,一手扶着肩上的修士,牢牢盯着两名漠北修士动作,慢慢向后退去。那名狐修口中兀自威胁不止,脚下却无半分移动,李云泽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蓦地转身,转身之际,长剑脱手甩出,直奔断臂豹修而去。这人伤势看起来更重,而且手、腿皆有重伤,攻击他更容易得手。身后传来一声惨呼,李云泽却不敢回头去看,闷头狂奔。 小半个时辰后,天色暗尽。李云泽停住脚步,不是气力竭尽,而是身后跟来一群闻到血腥气的恶狼。狼群倒没什么威胁,只是一直跟在身后,狼嚎声声,气味浓郁,等于给两名漠北修士留下明明白白的追踪线索。李云泽心中发愁,此地离西林镇还远,负着一人,恐怕要三四个时辰才能返回。这么长时间里,哪怕两名漠北修士恢复一成灵元,以筑基期修士的遁速,也能追到自己。看着虎视眈眈的狼群,李云泽灵机一动,一个办法浮上心头,细思确实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