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月夜尸变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虚无子每天除了静坐调息就是去果园中散步,饿了食果子,渴了饮溪水,夜晚就睡在石屋或者果树下,身体渐渐复原。 疗伤需要七七四十九天,眨眼间已经过了四十八天,过了今晚,他的身体就完全康复了。 这一天,虚无子自是心情大好,早早地采了一大堆果子吃了,就躺在石屋中睡着了。 前半夜倒是睡得踏实舒服,到了后半夜,他忽然被一阵奇怪的响声吵醒了。 当当当——嘭嘭嘭—— 这是什么声音? 修道之人的感官本来就比常人要灵敏的多,一听见这怪声,他立刻噌地一下坐了起来。 声音显然是从那个封禁着古尸的山洞里传来的。 三更半夜的,那山洞里能有这动静,让人直接联想到尸变,也就是咱们平时所说的起尸和诈尸,就是泛指人死之后复活或者能动换的现象。 可是虚无子琢磨,自己在这里都住了一个多月了,都没尸变,偏偏今天尸变吗? 带着这个疑问,虚无子不自觉地望向窗外,窗外那一轮圆盘似的满月让他哆嗦了一下。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而且月亮边上没有一丝云彩,皎洁的月光把地面照得如同白昼。这时他忽然想起上个月十五那晚,天气不好,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满天的乌云,整晚都没看见月亮。上个月之所以没发生尸变是不是因为那晚没月亮的缘故呢? 月圆之夜,精怪一类最易产生异变,难不成真是这山洞里的古尸尸变了不成? 虚无子琢磨,不是这么倒霉吧,就差一天身体复原,出这么一幺蛾子? 再说山洞里的古尸,虚无子还不知他是什么来头,别说是身子尚未完全复原,就算复原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那当当嘭嘭的声音还在继续,虚无子只好硬着头皮趴在墙上那一行小洞上往里看。 四壁的长明灯把山洞里照得亮堂堂的。 可是奇怪的是,那古尸还好端端的躺在石床上没动啊。 然而那当当嘭嘭的声音还在不断传出。 这下,虚无子可以确定,那声音就是从山洞里传出来的。 古尸没动,那发出声音的什么鬼? 虚无子长叹一口气,仔细打量着洞里的一切,似乎没啥异样啊,这个山洞自己没事就趴墙上看着玩,反正这里也没啥消遣的,看山洞里的古尸也算是一大乐趣吧。 洞里的每块石头长什么样,闭着眼睛都能记起来。目前每块石头都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上,一切如常。 这就更不对了,所有的一切都没变,那这当当嘭嘭的声音是哪儿来的呢? 正当虚无子郁闷到极点的时候,就听见嘭地一声。 再一看,惊得差点没喊出声来。 那古尸的双臂居然举起来了! 虚无子揉揉眼睛,再看,没错,古尸那俩胳膊的确直挺挺地朝天举着,袖子滑落下来,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臂和长长的指甲。 他一看那指甲,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得有三寸来长。这要是掐到脖子上,还不一下子给掐出几个血道子来。 还没等他把气儿喘匀呢,那古尸腾地一下坐起来了。 平时古尸总躺着,看不清他长什么样,这下,可看明白了。 古尸穿着红袍,长得青面獠牙,目若铜铃,只见他噌地跃下石床,一跳一跳地往前走,看他跳跃的方向应该是山洞那个石门的方向。 这什么情况啊,一起来就打着出去啊。 话说古尸一路奔着石门去了,速度镚儿快,可是一到离石门半米远的地方,他的速度就慢了下来,再往前,只听嘭地一声,一阵火花乱闪,伴随着古尸的惨叫声,冒出一股黑烟。 再看那古尸就跟撞到电网上似的,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弹回来,跌在地上,不住地咆哮。 虚无子明白,那是因为结界的缘故,石门上设了一层结界,古尸过不去,刚才那古尸指定是撞到结界上了。 古尸怒视着石门,不敢再贸然上前,只好改了策略,开始改原地跳跃了,只见他满脸怒气,不住地咆哮,可还是不敢上前一步。
忽然,古尸像是发现了什么,他的鼻子像猎狗般的在空气中嗅来嗅去,他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望着自己的方向,虚无子心里立刻咯噔一下,猛然想起僵尸或者鬼魅的嗅觉非常灵敏,他们对于生人的气息尤其敏感。自己不会是被古尸发现了吧? 果不其然,古尸朝着虚无子所在的方向跳过来了。 虚无子紧张至极,急忙伸手掩住自己的口鼻。 古尸眨眼间已经跳到虚无子面前,跟他只隔着一堵石壁,古尸使劲吸着鼻子,他的目光中满是疑惑,像是在说,这里明明是有生人的气息呀。 古尸停住,然后他伸出双手趴在石壁上,从那一排小洞往外看去。 虚无子早有防备,捂着口鼻蹲在石壁边,缩成一团。 古尸只看见斜靠在石壁上的那副白骨,愤怒地咆哮了一声。 之后,古尸趴在石壁上又嗅了一会儿,才半信半疑地跳着走了。 这时,虚无子才发现一件奇怪的事,自打古尸从石床上跳下来,跳到石门边再跳到自己跟前,整个过程中,那当当嘭嘭声一直没有停过。 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在响? 这次,虚无子听清楚了,那声音就像是有人拿着斧子或者凿子正在挖墙壁一般。这种声音如果出现在建筑工地那就再正常不过了,可是在这种杳无人烟的荒山野岭,缘何会有这类声音? 这完全不科学呀。 古尸在山洞里烦躁地跳来跳去,时而竖耳倾听,时而愤怒咆哮。很显然,那怪声他也听见了。此刻,古尸在石床边上停下,蹲下身子,一副仔细聆听的样子。 难道说,那发出怪声的地方是石床边上吗? 虚无子也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接下来,虚无子看见的是更令人费解的一幕。 古尸俯下身子,仔细听,然后他竟然趴在地上,把耳朵贴在地面上听。 难不成那当当嘭嘭的怪声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