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命令是鸟丝下的，他不会像那些仁慈的猪脚一样大善心的去抚慰敌人的伤兵。但是自己人的伤兵还是要探望一下的。

    由于高度的压制和作战环境的影响，守城的牧民临时部队并没有多大的伤亡，总共也就才死了十五人，受伤的倒是很多，足足有一百多人受了箭伤，但是只要不是被射中颈部和头部，射中胳膊和躯干的人都不至于立刻毙命。先，下面那群乌合之众虽然射箭啥的挺准，但是他们的装备实在是太差了，射上来的箭头之中，金属箭簇只有不到十分之一，大部分的箭簇都是骨质或者是石质的。这些箭簇虽然对动物的杀伤不错，但是面对大冬天穿着厚厚三四层羊皮袄的牧民们，就很难做到有效杀伤了。牧民们也不是傻子，为了防箭，羊皮袄中夹杂着厚木板的牧民占了大多数，虽然影响跑动，但是这个守城战，不用跑的好不好。

    面对这种箭伤的处理，鸟丝早就有了规程，高度的烧酒是很好的消毒用品，看着鸟丝将几罐烧酒抱去临时搭建的医疗帐篷里，吴蒙差点没哭了，那可是花了好价钱从关内捎过来的。

    经过烧酒熬煮的药膏对于愈合箭伤很有效，这是大清时候的配方，鸟丝根本就没改。对于箭伤清朝的历代军医早就研究的不赖研究了，得出的药方简直就是宝贝，比某白药治疗箭伤要好的多。别说失传，那时候但凡随军的军医就有这方子，只是现代人忽略了没有去掘而已。鸟丝家族作为鹰犬，这种东西当然是记载的清清楚楚。

    药方的最大好处就是随处可得，基本上在华夏大地上，从南到北的，都是些普通药材配置的。虽然没有奇效，但是在愈合和消炎效果上，还是不错的。

    取出箭头，用烧酒消毒，然后敷药，包扎。整套流程简单的令人不可思议，可是安全卫生条例被这些姑娘们很好的执行了下来，至少不会满手污渍的去给人家包扎。几大盆的温水不间断供应。

    并且用这些年轻的姑娘给这些大老爷们包扎，还有个最大的好处，耳根清净，以前能疼的他们嗷嗷惨叫的伤痛在一群姑娘面前，根本就开不了口，甚至有个家伙疼的闭气晕过去了也没叫半声。这英雄装的，苦啊。

    战利品的收集是个麻烦的事情，已经被吓破胆跑出四五里地的鞑靼人不足为虑了，可是堆积在冰冷的河水中的尸体却是很麻烦的事情。

    好在人多，男女老少齐上场，连拖带拉的，半天的功夫，不仅仅所有尸体被拉走了，就连倒在地上的那些马尸都没放过，这可都是上好的口粮呢。要说这些马也傻，主人都死了，还不跑，一个个跟忠贞的寡妇一样守着主人的尸体，甚至有那么一大群战马竟然还抱团围着几个未死的鞑靼人，它们想用尸体掩护主人的想法是好的，可是面对被包围的受伤者，最高领导没有下达抓俘虏的命令，那就是所有人全部杀死。

    跟所有的马尸体一样，人类的尸体也没逃过被扒光的命运，草原上，特别是这种恶劣的生存环境下，任何有用的资源都会被充分的利用起来。尸体上那些破烂的皮袄皮裤，甚至破烂的皮裹脚，宋人们或许看着恶心，懒得去要，可是在山谷中避难的牧民们没半点犹豫，很快的就给扒了个精光。

    面对几千具赤条条的尸体，鸟丝也感觉一阵头疼，好在吴蒙说两里之外的山谷中有个万葬坑，其实就是一条深深的峡谷，并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底。不过扔进去几千具尸体并不算啥难事。足足近百辆大车拉着往山谷里运尸体，倒是也快，不到三更天就运完了。

    当然这活都是在尸体上扒了东西的牧民们干的，珍贵的战兵体力要完好的保存，不仅仅马rou管够，就连平时吃不到的青盐都管够，看着蘸着青盐粒子狂吃大嚼的那群牧民战兵，鸟丝不禁想到，也不嫌呴的慌。

    死了两千多匹马，不说别的，就这些马rou，就够山谷里的人吃一冬天了，所有的牧民都是宰牲的好手，剥皮分割的技能几乎是生活必备。所以，这么几千匹马，不用多了，一千多人四五天就能杀好分割完，而那些牧民中的妇女们则能在几天之内就将山上有空余的地方全晾上马rou。外面天寒地冻的，也不用担心马rou变质，十天之后，所有的马rou都会被熏烤成rou干入库，而那些边角碎料以及内脏都是牧民们的最好食粮。况且，所有牧民心里都清楚，只要大家都断粮了，军镇里的军爷们不会看着自己饿死的。事实上，十几年来，真正在谷中就没饿死过几个人，反而是冻死的有不少。

    军镇东面的山谷中啥都好，就是不能种粮食，全是细碎的石头，要么就是黑黑的碳石，草都很少，春天一到，不用人赶，着急觅食的牛羊们自己就会往外跑。整个冬天除了牧民们打的一些干草，牛羊们想过冬，只能靠秋膘。瘦一点的不用等自己饿死，就会被牧民们杀掉之后填自己肚子。

    不过这些牲口们今年不用太担心因为过瘦而被宰杀了。所有的牧民都吃上了马rou，就连那些奴隶们都吃上了马rou。

    跟那些自由的牧民不同，那些奴隶们现在正充满着希望的看着赵羽跟吴蒙。因为鸟丝说了一句他们不敢相信的话。

    “今晚，我需要三百人去夜袭，只要能带回来一个头颅，不仅仅你们胯下的马，手中的刀归你们了，我还会送一匹马给你们，由本官出面与你们的主人交涉，帮你们赎身，以后你们可以加入我们大宋的奴兵队，虽然还是奴兵但是你们的待遇会跟他们一样。”说完赵羽还指了指身后那群牧民组成的战兵。

    别说啥给他们自由身之类的鬼话，那种话所有的奴隶都不会信的，但是当大宋的奴兵，呵呵，这话靠谱。几乎所有的奴隶们都疯狂了，为了三百个出战名额，不仅仅那些男奴隶疯了，就连几百个女奴隶都拿起破铁片子一般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