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是的，大人，两嘀四响，应该是两万四千人左右，并且这是草原边界，应该全是骑兵，就连辽国的步兵都是骑马的，不过没有彩烟箭，应该不是辽国人，全是草原上的鞑靼人就不怕了，他们成不了气候，其实就算是辽国的正规军来了也是白送，有了大人您建造的抛石机，别说两万了，就是十万人面对咱们的城墙也是纯粹来送死”。孙九是个干了十几年的老探马了，对于辽宋边界上的各路军情可以说了如指掌，同样的，他们的长官吴蒙看似一个莽汉，其实私底下指不定精明到什么程度呢，要不然也在这军镇蹲的住，换成别的将官，早就找机会跳出去拼命赚前程了。

    看完鸣镝之后，孙九也没有再犹豫，很快就招呼着赵羽顺着绳子下了山崖，而下山崖时孙九看到赵羽那轻盈的身法，立刻感觉不一样了，甚至整个人都不好了。因为赵羽下山崖的时候实在是太轻松了，一只手轻松的在绳子上交替，脚下踩着山壁上突出的落点，就像是一头灵巧的山羊，轻轻松松就下到了山底下。

    当然了，这不是废话么，鸟丝是什么人啊，从小到大攀爬鹰巢山长大的，他爬山的本领如果认第二，整个世界上都没人敢称第一，当然了纯凭借轻功飞上去的不算。单纯rou体力量来说，他对于爬山的技巧以及力量和落点的控制已经是超级宗师级的了。刚才爬山落后并不是因为技巧不行，而是这具身体的力量实在是太欠缺了，比一个正常成年男子的力量都不如，更别提跟以前鸟丝的rou身相比了。但是下山就不同了，下山所需要的更多的是技巧，而不是那蠢笨的力量，所以下起山来那叫一个轻松，让一众夜不收中的精锐看的直冒冷汗。

    别人不敢猜测，反正孙九这个夜不收头子算是彻底服了，刚才校场上一轮快马骑射让大家见识了这个新来的长官在骑射上的功底，就那骑射的速度以及弓箭的准度，放在夜不收中也没几个能赶上的。而现在又在这群夜不收精英眼前显示了一番那夸张的身法，由不得大家不服气。

    夜不收是神马？早期的军队中就叫探子，后来又称之为斥候，专门侦测敌情的探子，而到了大宋，官方的职业就称之为斥候，所面对的敌人基本上都是草原牧民，不会骑马那么就别提什么打探敌情了，所以大宋的斥候统一的另一种称呼就是探马。军队中为数不多的马匹除了将领的坐骑，其他基本上都是供给这些探马使用的，而不会骑马或者骑术不行的兵卒根本就没资格当探马。

    所有的夜不收都是斥候，但是所有的斥候可不都是夜不收。搁在当下，在一支部队斥候之中，十人之中有一个夜不收，就可以判断这部队绝对是精锐部队了。因为职业的划分上明确的部队都是职业部队，而职业划分松散的基本都是厢军之类的闲散部队，纯粹就是凑人数，完全没有战斗力一说。

    像是阳方军镇这样整个军镇中斥候人数超过五十人，这比例也是醉了，历朝历代，军队体系中，斥候能达到十之一二就已经是超级夸张了，但是在阳方军镇中，斥候确是足足的十之有二。

    斥候多了好不好？当然好了，一个斥候得顶两三个普通兵卒，不仅仅是从武艺上，从斥候的训练上就可以知道，他们都是从普通兵卒爬上去的，因为斥候的死亡率是全军之中最高的，待遇自然也是最好的，别人每月二百文，斥候每月五百文，精锐斥候夜不收打底就是一贯钱一个月的饷银，像是孙九这种精锐斥候更是五贯铜钱的。至于古书上写的禁军月饷银三到五贯钱，那是真的，但是仅仅只限于东京汴梁的那几万禁军，人家是皇家禁军，并且能拿到足饷的几乎没有，而名义上所有东京汴梁的禁军都是精锐中的精锐，精锐步卒月饷银是三贯，精锐骑兵连同斥候是饷银五贯，确实符合史书记载。可他们真的都是精锐么？就孙九自己描述，多了不敢说，京城的禁军，他一个人能杀一队，并且保证一晚上搞定，绝对不耽误白天睡觉的。好吧以一敌百能让他说的这么轻松，可知他们的战斗力了。甚至孙九还说，不仅仅是他，就算是咱们军镇之中的厢军，种地的把式都能上阵杀敌的，对付禁军一个打五个轻松加愉快。

    禁军是轻松了，可边镇之中的镇军就苦了，名义上镇军的待遇要比禁军好，是不错，但那是严重吃空饷的情况下啊，边镇之中真正足额的有几个？可以说一个都没有，而禁军之中，特别是东京汴梁的禁军之中吃空饷的有几个？也可以说一个都没有，为啥？其实很好理解，禁军，特别是京城禁军，那是镇压地方用的，基本从出生到老死都没啥机会打仗的，而没生命危险，每月又仅仅只是cao练几次，这么好的活，那可是挤破头的，并且军户们都是世代相传的职业一代传一代的，但凡有个空额，四下里无数双眼睛盯着呢，怎么会出现吃空饷的情况。

    反之，像阳方军镇之类的边关重镇，就算没大规模的敌人入侵，小规模几百人的流寇sao扰那是从来没停歇过的，战死之人每年都有不少，像是阳方军镇，以前每年都要战死个百八十人的，只是近四五年来经过不断的改良和淘汰，剩下的二百多精锐加上一些辅兵的帮忙，伤亡率才算是降下来，特别是现在有点资本了，非战斗减员方面也没多少了，这两三年人口算是稳定下来。

    而别的地方的边军呢饷银又少，死亡率又高，人员得不到补充，只要不将死亡名单报上去，该发的饷银还是会及时的发下来，这一点上大宋无疑是做的相当到位。一个兵卒拿双饷很奇怪么？一点都不奇怪，像是吴蒙这种比较公道的长官，他和忠义尉凌虎两人只拿二百五十人的空饷，算是整个大宋军镇之中，最最仁慈的长官了。他们手下的军卒们可都是拿着三份军饷的。像孙九一个月能拿到十五贯的饷银，不过其中大部分可是给的粮食和布匹，真正的铜钱，一个月能拿到两贯就顶天了，并且每贯还不是足额的一千文，只是七百到八百文钱的不足额贯，坑爹程度可见一斑。至于说足银发放夜不收的饷银，那是开国之初了，现在已经没那待遇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