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撒泼

    “姐，一大早你跑哪里去了？”木威正在院子里喂兔子，忽然看到木语探进来一个小脑袋。

    木语眯眯笑着，背着手，慢吞吞走到木威跟前，冷不丁的一只大野兔出现在木威眼前，两只前腿蜷缩着，应该是受伤了，后腿可劲的胡乱蹬着。

    “姐，又是在你的陷阱里面找到的？”木威大喜，果然，跟着jiejie有rou吃。

    木语点头，发现一直没见到李氏的身影，问道，“娘呢？”

    “下地了，娘说今天去翻翻土，很快就回来。”

    木语心里挺过意不去，一直没给李氏分担过地里的活儿，想李氏一个娇弱妇人家，过得也真是不容易。

    “姐晚上给你做红烧兔子rou……”

    “语妹儿，威哥儿，你奶奶同李秀才家的打起来了，哎呦，快去看看吧。”隔壁木二婶，也就是木东子的娘着急忙慌，招呼姐弟二人去劝架。

    木语小白眼一翻，这话说的，就跟我俩能劝动似的，但是，为了改观村民们对木语的印象，这趟，木语去得。

    “小威，你在家里等我。”不想让木威见识一群妇人的唇枪舌战，粗俗俚语，骂声连连，不能荼毒了小威纯洁的小心灵。

    …………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老远的，木语就听到熟悉的难听的刺耳的沙哑的声音，“老话说的好，好马不配二鞍，好女不许二夫，你家要真是个本分的，还能弃了我乖孙，摸索到镇上老爷床上做小？哎呦，我苦命的乖孙呦……”

    紧接着一个略微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木老太的狼嚎，“木老婆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一个长辈，张口闭口的腌臜话，平白污了人的名声，我可以告官的。”

    “你寻思衙门是你家开的，啥时候把闺女送到县太爷床上再说吧。”

    “你……”

    “说不出来了吧，还是让我说对了，果真存了那见不得人的心思？”

    “……”

    木语走近时就看到木老太无赖的坐在地上，旁边站着一位跟李氏年纪差不多的妇人，妇人身后跟着一个女子，年纪不大，却梳着妇人的发髻，想必是新过门的小媳妇，此时眼睛红红的，搭眼一看就是刚刚哭过的。

    木老太一看自家人过来，心里底气不由得更足，虽然平日关系不好，可毕竟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小语啊，他们狗眼看人低啊，养出个吊头吊眼的狐媚子祸害坏了我的乖孙还给老婆子作威作福呦。”

    那妇人气的浑身颤抖，嘴唇发青，显然面对木老太的撒泼束手无策，当下围观的村民对着母女俩指指点点，木语想着，该是说他们淳朴还是笨蛋？难不成是谁说的话多谁就占理？低头不见抬头见生活这些年，难不成都还没摸清木老婆子秉性？

    木语不想连自己都被他们像猴子一样指指点点，硬着头皮拉扯起木老太，“奶奶，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别跟她们一般见识，好不好？”

    木老太一听，顿时耷拉下来脸，“你给我滚。”

    使劲一推，木语跌坐到地上，好巧不巧，尾巴根处硌到了一个小石子，木语感觉疼痛感向上袭上了整条脊椎，疼的一抽一抽的。

    木二婶注意木语的脸色霎时变的苍白，上前一步扶起木语，“语妹儿，没摔到哪吧。”

    看不少人的注意力被木语吸引，李秀才家的领着女儿就要走，谁料木老太熟练的打个滚，一下子拽住李秀才家的裙角，“别想跑，今儿个当着大伙的面，你倒是说说你们是怎样给我木家戴上的绿帽子。”

    那妇人越听越气，嘴上发不出声音，动作却是麻利，伸手一个耳光招呼到木老太脸上。

    木语狠狠一怔，木老太毕竟是长辈，当众打脸是多么不明智的举措啊，纵然有理，也让这一巴掌打成没理了。

    “秀才家的，木大娘怎么着也是长辈，你怎么能动手呢？”

    “是啊是啊，这话再不中听，左耳听了右耳就出了，这一巴掌可是……啧啧啧”

    “果真知人知面不知心，秀才家的平日里多好的脾气，真是做作呦！”

    ……

    李秀才家的脸涨得通红，手还尴尬的伸在半空，木老太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让她毛骨悚然，女儿从后面拉了下衣服，小声喊到，“娘，我们走吧。”

    木老太离得她们近，自然听到了这话，当下裙角抓的更紧，“打了人就想跑，真真没有王法了呦！”

    木语看着局面越来越难收拾，大伯木贵一家自始至终不曾露面，李氏还在地里忙活，也不知收没收到消息，干脆顺着木二婶扶着自己的胳膊，缓缓倒下。

    不知谁喊了一句，“坏了，语妹儿晕过去了。”

    “木大娘，先别管旁人了，你孙女儿晕倒了。”

    场面一片混乱，几个妇人帮着把木语抬回家，李秀才家的趁乱带着闺女溜了。

    木老太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嘀咕道，“小兔崽子，没点眼力见的，晕晕晕，咋不就晕死你。”

    随即朝着李秀才家的离开的方向大喊，身音就像六月的闷雷，滚滚而来，“这仇，我老婆子算是给你记下了。”

    说完慢悠悠爬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土，向着与众人相反的方向走去，喊了半天肚子都饿了，该回去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