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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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着刚过了端午,天气倒是炎热了起来,内侍局每日分来的冰也是劣质的,化了还有一股子酸味儿,绿芜在司仪司也是不得势,整天被主事的司仪使唤着到处忙。皇上虽未明面上禁我的足,但只要是个人都知道我这个皇后现在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本来打发了宫女去反映劣冰的问题,却没想到内侍局根本就不理会。既然如此那便作罢,正是我不得宠了,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无一不是拜高踩低的东西。 流春黑着脸的进了屋子,我好奇的问着她出了什么事,她生气的说道:“今日奴婢去内侍局领食材,别说有猪rou鲜菜,就连那贡米竟先叫贤妃宫里的人悉数拿了去,奴婢就想着粳米也罢,可拿回来的却是糙米,奴婢前去争论了两句,谁知那刘掌膳竟说……”她欲言又止,我也是知道她要说些什么,我叹了口气,直出了屋子走到亭中,按说国相势力不小,陛下如此冷淡我,难道说,国相府也将败落了吗? 流春也跟了出来,我坐下,望着她问道:“咱宫里还剩多少吃食?” “贡米已经没了,只剩粳米五合,白菜四两南瓜三两二钱。” “就这么些?没了?” 她似乎是想了下,方才点了点头说道:“再者就只有宫女所食的糙米了。” 我轻笑,我好歹是个皇后,竟如此落魄了。我说道:“咱宫不是还有个花园,将那花草尽数除了去,改种了这粳米和南瓜,若是收成将就,来年也有的吃食了!” 流春忙说道:“南瓜籽倒是能够种,只是这粳米本就不够娘娘吃的,若是将那给种了去,娘娘可是吃些什么。况且现在早过了立夏,怕只是来年才吃的了。” “这不是还有糙米吗?”我笑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流春紧皱着眉头:“娘娘……”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便将手指放在唇间示意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刚巧挖了池塘的积土还堆在后院未曾清理,到底是比原先花园中的泥土还要肥沃一些,我换了身短小紧袖的衣裳,同她们一道前去劳作。 雪思笑着看向我说道:“果真说娘娘是绝世的美人定没有错的,无论换上什么都是天生的衣服架子,自是穿什么都宛如仙女般。” “数你这嘴最没得正经,竟是跟着童潇学坏了去,还记得初在府邸你哪儿是这般的甜言蜜语。” 她替我整了整领子:“有着娘娘亲自动手,咱们呐,自当是事半功倍。” 我倒是笑了笑:“我这娇生惯养的身子你倒真的会打趣我,只求我别妨碍了你们去!” “既然这样,那娘娘便还是在一旁看着吧,省的竟来给咱们添乱了!” 我自然是知道她不想让我忙这样的事情,如今我是落魄了,苦了她们我怎好意思坐享其成。我戳了戳她的额头:“我差点就信了你去,我想我还不至于是那般无用之人吧!”我说完便是直接朝后院走去。 转眼便是入了秋,秋风一扫倒使我宫里的树叶花草尽数凋落,绿芜替我披上披肩:“过些日子便是中秋了,也不知今年皇上会不会请娘娘前去参加宴会。” “去了如何,不去又如何,我反倒不想见着她们那一群口不对心的面孔。”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本该是团圆的佳节,却是团不了圆了。我抬头望向天空,曾听周姨娘说过,人死了会变成星星,在天空中守护他生前所爱的人,天上这么多的繁星,哪颗是三哥的呢?他是否会守护自己呢? 空前新雨后,天气晚来秋。八月中秋的月亮格外圆,微风清凉,我坐在亭中酌了杯酒,雪思迎上前来也没有说话,我笑着看向她:“怎的来了却是不说话?” “入秋了难免天冷,娘娘怎在这儿受冷风吹?还是快些进屋也暖和些。” 我不禁哆嗦了一下,冷吗?刚才竟不觉得,转而看向亭外落叶飘落池塘,花在此时落,月在此时圆。我闭上眼,本想闻闻桂花的香气,却是什么都没闻到。我问着:“怎的没有了桂花香?这正值八月中秋,桂花应当是十里飘香,我怎的一点儿都没闻到?” “朕早让人将那桂花树移了出去,你怎忘了?” 听见陛下的声音我恍然睁眼,我没有起身:“陛下怎的不在金銮殿陪他们用膳,来我这作何?” “你是朕的皇后,朕来你这儿有何不可?”他的语气冷淡,宛如刀子般冰冷而又坚硬,我也只仅仅是个皇后。我斟了杯酒往桌前轻轻一移,见到他饮尽方才开口说道:“您是天子,九五之尊,自然是哪儿都可以去。” “你什么意思。” 我别过他凌厉的目光,轻笑着:“不知陛下来臣妾这儿来可有何事?” 他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说道:“我本是想告诉你自明日开始,将后宫之事重交于你,然而现在看来却是大可不必了!” 我闭眼,满不在乎:“你以为我很稀罕吗?” “随你!” 我心中一惊,他这是什么意思?准备废后了吗?张家的气数也已经尽了吗?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片刻也没听见他的声音,只闻雪思叹了口气说道:“娘娘,陛下走了。” 我睁眼,望着院门迟迟未移目光,我两都是强硬之人,定当是无缘也无份,或许我就应该随安良哥哥离去,或许一开始就是错误。雪思替我披上了件披风:“娘娘若刚才语气稍微委婉一些,或许会是不一样呢!” “本就是我吃了哑巴亏,你觉得我还要去迎合皇上的心思?他自是不信了我,我又何必上赶着去讨他的欢心?”我看向她,似乎态度有些不冷静,我便忙起身进了屋子,也没管刚才一不小心起身打翻的那套酒杯,也不知怎的,眼前竟是一黑,浑然没了知觉。 月沾凉意,云载清风。 次日大清早的,我正睡得迷迷糊糊,流春便进来回话说皇上跟前的董牧公公前来宣旨,我坐起身子揉了揉脑袋,宣旨,什么旨,废后的旨意吗?我点了点头让她传了候在屋外的宫女进来伺候我更衣。 安然进了大殿,董牧站在殿内向我行礼,他是太监总管,皇上这是要废后了吗?竟是如此之快。我跪下,规矩叩首,只听见他说道:“皇后娘娘,皇上口谕,说您身子已经见好,故后宫之事仍是交由娘娘您打理。”
我抬头:“你确定?” 他笑着:“奴才怎有胆子造假不是?昨夜已传旨后宫,估摸着这时快到合宫嫔妃请安的点儿了,奴才就先告退了。”他行礼走后,我起身扶着凤椅的把手坐下,不应该啊,难道昨日是我真醉了酒,梦见与皇上说了那番话?我看向雪思问道:“昨日皇上可是来过?” 绿芜含笑点了点头,流春也是在一旁笑着。我不知她们的笑是何意,但也没放在心上。 陛下的确是来过的,那为何他又突然下了这样的口谕?我实在是捉摸不透。 雪思走上前,细声问道:“那刚种下去的粮食?” “自然是种着了,若来日又被禁,也有的吃食!” 绿芜忙说着:“呸呸呸,娘娘还是快别说了罢,这不吉利的,就算娘娘不为自己想着,也要为奴婢们想着啊!” “也是,我不过说说!”我尴尬一笑,就算不是为我自己,我也得为那些个跟着我遭殃的宫女太监着想。 片刻,一干人便前来给我请安,贤妃依旧是穿着规矩的宫装,未见着有一丝越矩的打扮,看着一个个油光满面,我竟不知还说什么。只是感觉面对的不是普通的女子,而是一个个心思复杂的心机女人。 沈昭仪微微一笑:“臣妾先恭喜娘娘,还望娘娘保重身体。” 我自顾自的理着手中的玉石,根本不想理会她们。宇文昭仪轻声说道:“皇后娘娘大病初愈怕是有些乏了,jiejiemeimei们请了安,便是没有要紧事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 “本宫精神好着呢!”我抬头看着底下的众人,“借着今日咱们大伙都在,商量下裁减例银的事儿吧。” 我知道她们定是不解,可我偏是要旧事重提,既然用这法子陷害于我,那我就将计就计,这剩下的银子还能够赈济平民。 我想着离皇上上朝的时辰还有好一会儿,便用眼神示意一旁的流春去请了来,看着底下不知所措的表情我轻笑:“你们怎的不说话了?” 只见贤妃尴尬一笑:“这例银可是裁不得!” “你且说说,为何裁不得?” 贤妃起身行礼:“后宫后妃的例银那都是老祖宗建朝时就给定下来的,老祖宗的规矩可是万不敢有违的。” 她竟是搬出了老祖宗,我便让了高公公去内侍局取了记录各宫开销的账本来。我拿过来翻了几页说道:“不是说商量着嘛!那本宫就从自身开始说起。皇后每月份例五百两,年下赏银一千百两,再加上黄金一百两,这一年便是八千余两,可本宫一年支出也不过四五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