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破绽

    繁星璀璨，月华如练。

    纽约市，自由女神像肩膀上，隐约可见一个纤细的身影。仔细看去，其身着性感野性的利索黑皮衣，有着及腰乌黑长发，左眼带个海盗般的黑眼罩，幽紫的右眼却深邃如湖泊。

    倏然，那如瀑黑发宛如被一只名为“夜风”的手轻柔拂过，飘逸的荡漾开来。优美的韵动，甚至让人错以为这如弦黑发，真的如竖琴般在演奏着美妙的音乐。

    蓦然间，这身影抬起右手，如笋的食中两指间，多出一支香烟来。其空着的左手打个响指，一道细微的金红剑气，一闪而逝，将香烟点燃。

    婆娑的月色，挥洒在这身影上，那琴弦般的长发反射着幽幽的月光；充满西部风情的皮衣，也反射着黑亮的冷光；红唇吞吐间，调皮的袅袅白烟，也仿佛在与月光戏耍，久久不曾散去。搭配上那相当冲击视觉的黑眼罩，使得这个身影看起来神秘而高贵，宛如君临暗夜的女王。

    加上自甘道夫那里窃取“道”时，所带来的那份飘渺气质，在其充满艺术气息自由女神像的衬托下，更使得这位女王看起来有一种不真实的“美”，充满“梦”的完美意境。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林风站在自由女神像肩膀上，俯视着灯火辉煌的喧嚣夜景，再次吐出一连串烟圈。

    身上的皮衣，是魔导器“舞会”所具现化的。这段时间，林风身上的衣服，一直都是魔导器具现出来。目的是为了不间断的锻炼精神力，开发精神海的潜能，扩充意识空间上限。反正林风也不担心精神力的消耗，况且构成防护服的结构之一‘界层’，也具有冬暖夏凉的效果。随着精神力越来越强大，林风发现，扩充精神海也越来越困难了。这十年间，他的精神力，也仅仅上涨到了18042而已。第一个十年，精神力增长了9000余点，第二个十年，却只增加了8000点左右。打个比喻，就像是盖高楼一样，越是到上面，进度越慢，越要小心。

    言归正传，从来不抽烟的林风，之所以跑出来吹冷风，抽夜烟，是因为他现在很乱，心乱。

    林风现在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另一支队伍不急着篡改剧情。就在林风变相救了大黄蜂，干涉了剧情后不久，主神已经提示他，修罗队进入的日期缩减，将于27天后进入。看来，主神还是老样子，不希望轮回者颠覆剧情。估计，在山姆将火种源抱出胡佛大坝，在最后决战的时候再抢夺，主神就不会多管闲事了。真是个婆婆麻麻的主神，和个女人似的难搞。

    不过，林风却不是为了这个心烦。剧情已经乱了，没有大黄蜂的帮助，山姆也不可能将火种源抱出来了。而且，就算知道会引发这样的后果，林风还是会这么干的。让他心烦的，是那些汽车人，那些博派，那些AUTOBOTS，那些铁疙瘩！以及他自己！

    谢谢……好久没人对他说这两个字了，由那些笨蛋铁疙瘩说出来，还是让林风有所触动。自从进了主神空间，已经过了四十个年头了，不知不觉，林风已经习惯了孤独一个人，习惯了不择手段。蓦然回首，已经再也找不到曾经那个影子了。那个沉迷于动漫游戏中，因为一件装备而欣喜，一部好动画而激动的少年……已经越来越稀薄渺小，甚至从他的记忆中开始淡去。相信再过不久，自己也会将他彻底遗忘，那个少年，过去的自己，就真的不存在任何角落里了。

    他知道的，这一切都是主神的陷阱。从魔炮的世界起，主神就开始逐渐瓦解他的心防。

    即使知道，他仍旧情不自禁陷了进去。魔炮世界中，不管他怎么选择，也随了主神的意。顺势引发出AS的剧情，与三只小萝莉结下深厚的羁绊，正好如主神所愿，顺利给他套上了项圈。就算不选这条路，以自己为饵，引出战舰魔导炮，主神也有机会借刀杀人。一石二鸟，算无遗策，不愧是主神。相信，当时他要是采取别的行动，主神也一定有了应对的预案。哪怕他那时昧着良心，对三只小萝莉下辣手，主神非但不怒，反而要偷着笑。很简单的道理，那样的话，林风正好露出心灵上的破绽，达成了主神的目的。况且，主神估计早就算好了，他会走以自己为饵这条路。

    明知山有虎，也得向虎山行，这已经不是阴谋，而是阳谋了！

    在这个世界，主神的策略，依旧是阳谋。看到大黄蜂宁可放弃生命，也不愿意拿起武器；那些迂腐的铁疙瘩，同样宁可抛弃自己的亲人，也不愿意伤害人类。即使明知道一切都是主神安排好的，不过林风还是感觉不舒服。

    丑陋的人性，赤裸裸的暴露在面前，为了自己的yu望，贪婪，而伤害如此善良的种族，同样让林风不舒服。

    善恶，又该如何区分？

    一百个人看三国，就有一百个曹cao。虽然历史给曹cao的定义是枭雄，那什么是英雄？枭雄与英雄又有什么不同？

    魏武帝说过：“设使国家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古往今来，哪个英雄不是满手鲜血？哪位名将不是以万骨为勋？哪张王座不是以人命砌成？

    出发点吗？胸怀天下就是英雄，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视为枭雄？

    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大家都是侩子手，都在杀人，都是浑身染血的杀人鬼！

    就算退一步来说，世界上真的有那种大公无私的完人，一心为民的圣贤吗？曹cao真的如史书所讲，是为了满足私欲，才大开杀戒，四处征战的吗？一切，不过是历史告诉我们的而已。有人说，历史不过是个妓女，谁想搞，就去搞搞。这话虽然偏激，却不无道理。谁又能肯定，真正的曹cao，不是一位胸怀天下，忧国忧民的圣人呢？

    鲁迅先生也说过，曹cao是英雄，乱世英雄。乱世无善恶，以功绩论英雄。单看功绩的话，曹cao灭吕布，诸袁绍，平几多诸侯。这样显赫的功绩，在英雄辈出的三国时代，也让人望而兴叹，竖起大拇指，说一个“服”字。

    哪怕真有人是菩萨转世，慈悲为怀，心系天下苍生。不过，你这位活菩萨要是没有立下什么功绩，干出什么大事，谁认你是那颗葱？曹cao是杀了不少人，却救了更多人，以杀止杀，乃是天道所定。

    本质与结果，理想与现实，从来都是一对矛盾的冤家，林风没进入主神空间前，就深有体会。现在，可以说体会的更加深刻了。叛逆世界中，他是王，整个世界的人都将他当神灵膜拜，盲目的憧憬。可是又有谁知道，他的出发点，虽然不能说是为了一己私欲，却也算是顺应形势而已。在这过程中，他所用的手段，可以说是极尽阴狠毒辣之能事，十八层地狱下一百万回都足够了。

    林风又想起叛逆中的那句经典台词，自善意与恶意夹缝中站起来的人，才拥有王的资格。而他，还在这夹缝中挣扎而已，不过是个冒牌的王。

    “轰隆隆……”

    蓦然间，惊雷响起，天际划过一道闪电，乌云遮蔽了繁星皓月，夜空阴沉下来。只有地面上的人造不夜城，依旧不为所动，霓虹处处。

    被天变惊醒的林风，别有深意的瞥了一眼快燃尽的香烟。

    如果主神是在玩心理战，想要从心理上击溃林风的话，就已经成功了。林风的心已经乱了，充满了迷茫，彷徨。而且，修罗队那名巨汉，曾经给林风带来的死亡阴影，也一直笼罩着他。可以说，现在是林风最弱的时候，浑身上下充满了破绽。林风自己也知道，这些破绽如果不补起来，即使他侥幸撑过了这一关，也会死在将来的某个任务中。也许，那将是不久后，他的结局。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虑了，林风总觉得主神这么大费周章，搞心理战术，目的不是杀掉他，而是想让他屈服。

    情不自禁的，林风又想起了擎天柱那只宽厚的巨手，那句真诚的“谢谢”。

    谢谢吗？我不过是在利用你们而已，而且还会继续利用下去。

    蓦然，林风仿佛很随意的弹飞手中的烟头。携着一缕剑气的烟头，缠绕着丝丝电光的亮金剑气。这剑气，是长生诀中金属性的剑气，具有一定的雷电特性，速度相当快，具有麻痹的效果，硬度与锋利度，也是所有剑气中最强的。

    从刚才起，就一直窝在自由女神像头顶，仿佛睡着了的一只猫头鹰，甚至连躲闪也来不及，就被这迅如雷电的烟头所贯穿。奇异的一幕发生了，被剑气贯穿的猫头鹰，没有如预料中流出鲜血，竟然化为一团淡蓝色的火焰，逐渐消散在夜色中。

    看着那蓝色的火焰，林风露出一个不明意义的笑容，眺望着阴沉的天空，低语道：“存在之力吗？猫头鹰哪会飞到这么高的地方！看来世界上的笨蛋还真不少啊！”

    笨蛋吗？

    你在说谁？

    那个犯下低级错误的轮回者？

    还是那些笨的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的铁疙瘩？

    抑或，在暗嘲你自己！

    (ps:昨晚网线又掉链子了，怎么也上不来，一直拖到现在。前面也提过，主角心理会有一个大蜕变，我这里保证这个蜕变是围绕着“伪娘”服务的。有些人估计看了这章觉得和伪娘八竿子打不着，我也不好说什么，等到后面水到渠成，一切自见分晓。要写伪娘，心理一直是个敏感区。是写的和jiejie大人那样，拥有正常的男性心理，还是写的娘性重一点，我烦恼了好久，甚至想过双重人格。最后，这些主意都没采纳，我会写一个很特别的伪娘，主角会拥有一个算不上新颖，却很特别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