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救险情

    杜济笙并不感到奇怪，莲妃得到如此对待不在她的意料之外。谁让莲妃的身份和丞相与太后有着密切的关联。但她不得不惊叹皇上的狠心，自己的骨rou竟能抛弃不顾，这样残忍的对待。

    可是那夜，他说到子璐时的眼神，那样柔情，温柔如水，杜济笙不能相信他会如此冷酷无情。

    圣旨就在杜济笙沉思的时候到了，奉旨，放庶人高滔滔出天牢，逐出宫门。

    “慢！”杜济笙制止了要将高滔滔拖出天牢的狱卒，走到跟上来的翠珠跟前，“你照顾好你家娘娘，她现在的身体不比从前，”杜济笙从怀里掏出一张令牌，“拿着这张牌，到太医院找张久张太医求诊，就说我杜济笙拜托他，务必帮娘娘把身体调养好，该用的药就用，银钱的事不用cao心，我会过些日子去还。”

    杜济笙将手上的玉镯摘下，放到狱卒头手上：“皇上未说何时逐出宫门，若耽误几日也不算抗旨。这点心意是孝敬大哥和几位弟兄的，几位先去喝喝酒水，过几天来领人也不迟。”

    那几个狱卒哪里是真心卖命？见到有好处，都苍蝇似的涌过来，又哄散开来。翠珠喜的连说谢谢，扶起高滔滔前往太医院。

    杜济笙现在能做的，便是到皇上那里言说了。她知道，她做的这一切都不算过分，如果子璐醒着，她会不顾一切的保护这位莲妃娘娘的。可是，这位莲妃娘娘究竟做了什么，让子璐说能和她同生共死？

    “等一等！”杜济笙叫住翠珠，“你知道子璐姑娘和莲妃有什么交情吗？”

    “莲妃娘娘和子璐情同姐妹，当初入宫的时候便如同金兰。子璐出宫，莲妃在明里暗里帮助过不少，不然我们不会这么顺利。丞相那边，莲妃虽然为其义女，但一点也不谄媚，相反，她劝过多次，要丞相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伤害子璐姑娘。”

    “如此？也难怪子璐会这样。”杜济笙小声念道。

    “子璐姑娘病的很厉害吗？”翠珠刚才一心扑在高滔滔身上，一时竟忘记询问子璐的近况。显然她对于相府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只知道子璐的病不容小视。

    “这个不是你要担心的问题，照顾好你的娘娘！”杜济笙在子璐的病没有治愈之前，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

    杜济笙飞速赶往南书房，来不及通报，便闯入殿内。

    “哎哟，姑娘！皇上不在南书房！”小太监急忙组织杜济笙，“皇上吩咐了，一接到玉贵妃回来的消息就连夜守在玉玦宫，没回来过。”

    小太监的话让杜济笙微微吃惊：“你说什么？玉贵妃？子璐？”

    小太监吓得捂住脸，在宋朝奴才不可直呼主人姓名。

    杜济笙有些想笑，紧张的感觉也舒缓了很多。皇上和子璐之间竟有这层渊源，这其中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原来皇上专宠当今玉贵妃！那么宫里放出的消息，皇上喜爱丽美人是怎么回事？

    杜济笙顿时明白，自己效忠的皇上，为了实现自己的伟大抱负和保护心爱的人，费尽多少心机。

    “皇上。”杜济笙来到玉玦宫，从前她只是单纯的到这里来医治，从来没有发觉有什么特别之处。而今，她才发现，这里是玉贵妃的寝宫。这一切，她都不曾知道过，“请皇上屏退左右，臣女有话要单独禀告皇上。”

    赵曙命左右退出玉玦宫，紧闭大门。

    “皇上……”杜济笙单膝跪下，低下头，竟不知如何开口。

    “说，朕能接受，”赵曙苦笑，“朕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杜济笙略微抬头，发现赵曙手上紧攥着子璐送的掰成两半的玉簪，她不由轻轻叹口气。

    “恐怕今后，玉贵妃之位名存实亡……”杜济笙无奈的吐露这个消息，她真的不忍心揭开赤裸裸的真相。

    这样模糊的一句话让赵曙不能明了，赵曙不同于杜济笙，他是铁骨铮铮的男儿，他不容许事情说的不明不白：“此话怎讲？”

    “玉贵妃在馥青阁服用过叫做‘益寿延年汤‘的药水，臣女得到配方，那是青楼女子避孕药物，服用之后，女子可终生不育。但是她只喝了半碗，效果不如整碗厉害，不影响孕育；然而玉贵妃遭蚀仙毒侵体，一旦有孕，诞育之日，母子具损……”杜济笙一吓。

    赵曙一掌拍在桌上，示意杜济笙不要再说下去。他的心随着杜济笙一字一句的吐露，已被割成了一瓣一瓣。

    “皇上，事已至此，玉贵妃的身体状况已不可挽救。济笙恳请皇上怜取眼前人！”杜济笙双膝尽跪。

    “何事？”赵曙听着话里有话。

    “皇上可还记得，您曾罢黜的莲妃？”

    赵曙不意杜济笙会提起这个，来不及掩藏好厌恶之情，他一脸轻蔑与鄙夷，这个女人竟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企图获得宠爱，一夜便断送了他对于子璐的忠诚。

    “臣女知道，您不愿意提到她。可是她毕竟与子璐情同姐妹，您就算不在乎她，也要看玉贵妃的面子……”

    “玉贵妃有这样的姐妹……”赵曙紧握玉簪，“璐儿，你为什么要为这样的人求情……”

    “皇上，玉贵妃有这样的心思，您应该成全。更何况……更何况莲妃已有身孕。”杜济笙偷偷觑探赵曙的表情。

    赵曙似有些不信，但这既然是杜济笙所言，应当不会有假。可是怎样接受这个孩子？这个女人他根本不爱，他不想让这个孩子出生。

    可是赵曙想起赵熹琛曾劝过他的话，又想起，子璐的病情。

    “皇上……”杜济笙并没有得到要打掉这个孩子的命令，而是看见赵曙无奈的眼神。

    “留着吧，你替朕好好照顾她。让她回到原来的寝宫，安静养胎。”赵曙起身，他离开了正殿。这几日他经历的事太多太多，多到他只想抛开这一切，静静的照顾好子璐，等待她苏醒。然后好好的保护她，不让她再冒一次险，不让她再受一次伤害。

    杜济笙松了一口气，大宋皇嗣有望。她那时真的怕皇上会一时激怒，打掉这个孩子。那时，除了子璐亲自来劝，谁也拦不下。

    现在，她还不能停下，还有琴泪的请求，她还没有完成。只是这一切从何处查起？

    她现在想到了一个人，此次丞相案件的总揽者——任远侍郎，文景。在杜济笙没有遇见赵曙之前，她与杜御医搜集到的关于丞相的一切，都是通过文景传送。

    “文将军，”杜济笙作揖，“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文景手中拿着此次牵涉人员的卷宗，正在将他们的罪行一一列出。

    “能帮我查一查有没有一个姓‘赵’公子牵连其中？”

    “济笙，赵姓公子？可是皇亲。”文景略微发笑，不经意间说出的这句话让杜济笙发现一个她从来未重视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