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不见，我要先去老爷那里。”大夫人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见的。 伊人被送走，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的大夫人措手不及，不在掌控的事是她最讨厌的事，未知是最大的变数。 她有预感，这一个月也许会发生什么变故。有句俗语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只有知道伊人到底为什么离开，她才能真正的放心。在简单询问周围的人却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后，大夫人决定找商凌询问。 “老爷，我听说伊人病重被送走治疗？送去哪里？多久才接回来？我的小伊人一定是病的很严重，不然为什么要被老爷你送走治疗。” 大夫人在门外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又松了松头发，让自己看起来像听到消息后哭着跑过来的样子，然后一边推门一边问。 商凌看着这样的大夫人，心疼不已，求取平安符回来发现要祝福的人不在该是多么伤心的一件事。他的若雪就是这样的善良，这么多年从未变过。商凌想把伊人的请求说给大夫人听，可又想到伊人的请求，要是若雪知道伊人对她曾有过怀疑的想法，她一定会伤心，所以商凌对大夫人什么都没说。 “若雪你不用担心，你去虔诚祈祷的心意伊人一定会收到，也会得你护佑而安然无恙的回来。至于其他的事，出去这么久你也辛苦，还是先去休息吧，这件事要是让你过于费心反倒不是我的本意。”商凌没有回答具体的时间、地点，因为他派去的人把伊人送到商府别院后就回来了。 商凌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夫人也不好太过明显的继续追问，只能离开，让人把伊人院里的小丫鬟们以看护不利的名头召集起来，小惩大诫。 商府别院也是个不得不说的地方。 伊人此时正在其中一座商府别院中更换男装。这里之前居住的主人跟商家没有半点关系，商凌买下后这里就是蓁姨娘未过门时商凌私下修建的别院。商凌手下这样的别院不止一处，而且有的别院里还住着人。因为是用来金屋藏娇，所以对商家的保密性非常好，蓁姨娘的别院保密性更好。 伊人对于查找大夫人的事没有什么头绪，不过她的确有一件事要做。 既然她已经知道娘亲的身份和去向，那就没必要再麻烦易枫帮忙查找。伊人从香囊中取出易枫给的玉佩。因为玉佩只雕刻完半面，戴在身上很明显，又是十分重要的凭证，放在商府里就等于放在大夫人面前，所以伊人用这样的方法随身携带。 伊人带着玉佩离开别院，前往戚家书画店。 戚家书画店。 “我找戚老板。”一个俊秀白皙的男子对伙计说。 “请稍等。”伙计跑向后堂。过了一会儿，伙计又跑出来将伊人请上二楼，伊人推开门，环顾一圈，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正疑惑时，伙计说：“我们老板说公子不在，请您稍等，他去请人。” 伊人点头回应，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风景。 突然，有人悄无声息的在她身后蒙住她的眼睛，堵住她的嘴，将她向身后拽去。伊人撞到身后人的身上，一阵淡淡的青草气息传来。伊人想也不想，抬脚一阵乱踩。 “哎呦！”身后人明显被踩中，却仍旧不放手，反而手中的力道更大。伊人这次干脆曲臂，给身后人的腹部一记肘击。“哎呀！”又是一声惨叫。这次身后人忍不住开始骂起来。 “小娘子，你怎么这么野性难训，少爷我真的很疼的，你知道么？不过你这么野的样子，少爷我喜欢。” 说着，堵住伊人嘴的手改为捏伊人的下巴。 “看来是我对你太温柔，还不够疼。”伊人一边说一边抬脚，狠狠的向后踩去。 咚。这次是伊人踩空狠狠的踩中地面的声音。身后人早在伊人再次抬脚时就吓得立即抽身后退。 “踩的这么狠，还好我躲得快，我真是聪明机智，不过你的脚不疼么？”一身青衣的青年痞痞的叉着双手，坐在椅子上。关于脚是否疼的问题，伊人不愿意多做解释，默默的将那只脚抬起，虚踩地面。 “喜欢玩和演戏的思寒街头恶少，我找易枫，怎么来的是你。”伊人半点没有掩饰她nongnong的嫌弃。 “易枫？你是说枫……嗯就是白衣面具男？”易枫这个名字估计是说给她叫的名字吧，思寒想。 伊人点点头。 “不用这么嫌弃我吧，好歹我也是帅哥。”思寒为伊人的态度低落几秒后问：“我是看到戚老板后才知道你在这里，特意来打招呼，怎么样，红笙都把消息查出来，也告诉你，可是余款你还没还，利息就不算进去，盛惠，一万两。”思寒伸出一只手。 “红笙还没来得及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就被易枫叫走，所以交易没结束，余款你就等着吧。”伊人说。 思寒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没有多想。 “我知道了，记得准备好银票，不过你来这里是为什么？红笙要一个月左右才会回来。” “我是想让他别再查找关于我娘亲消息，爹爹都已经告诉我。”伊人还记得思寒曾经说过的规矩，对待朋友，她实话实说。 思寒并不是主管查询告知之类事宜的人，所以他知道的事情并不多，不过他对伊人要查的这件事很好奇。“是么？说来听听。”思寒坐直身体，又向前倾斜身体，做出一副我很严肃认真的倾听的样子。 伊人将商凌说的身世重复给思寒听，却没想到思寒越听笑的越厉害，到最后他的笑声甚至超过伊人说话的音量，伊人很不满意的看向他。 “你笑什么，闭嘴闭嘴闭嘴，你笑的太大声，现在我都说不下去。”伊人的不满太过明显，思寒双手捂住嘴，开始不住的摇头。伊人挑挑眉毛，询问他什么意思，思寒仍旧不住的摇头。 “说，你摇头做什么。”伊人一脸无奈。 “不是你让我闭嘴么。”思寒抱怨后开始解释他摇头的原因。 “我说小丫头，你真的相信你爹爹说的身世？” 伊人茫然的看着他，很合情合理，爹爹也没有理由骗她，为什么不相信？看着这样的伊人，思寒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单手捂住头。“真是天真，连这种一看就是你爹爹准备好的的谎言都看不出来。” “谎言？你是说这是假消息？”伊人惊讶的重复，爹爹怎么会骗她。思寒很肯定的点头。“小丫头，你要相信帅气的思寒啊。”思寒自以为很帅气的撩了撩头发。 “小思寒，你这次又装作骗子了？还是地痞流氓忧郁公子什么的适合你，快变回去。”伊人从未掩饰过对思寒性格跳脱的嫌弃，思寒对此一直是不以为意的，但是这次不同。 “小丫头，我说的可是实话，你不要那个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还有，什么小思寒啊，我比你大。”思寒开始炸毛，像只求安抚的傲娇宠物。 那个咬吕洞宾？都开始骂人了，看来思寒没有开玩笑。伊人好心情的顺着他。“既然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那我就不叫你小思寒。” 思寒一手平放在胸前，一手支着下巴，微笑着，一脸孺子可教的点头。 “你为什么说我爹爹骗我？他没有理由这样做的。”虽然伊人也觉得有点怪，但她一直相信一家人，尤其是有血脉关系的一家人是不会存在欺骗一说的。 “你就没觉得你爹爹说的话很奇怪，很矛盾么？既然是难产而死的商家功臣，怎么会被抹去一切存在的痕迹？没做亏心事，为何要费心隐藏？他用的这招我们家后院那些三天两头到处煽风点火的疯女人和老女人们也常用，成王败寇，胜利者才可以书写历史，别说是一个妾，就连妻、子都难逃算计，因为人数不少，除了族谱，有几个人还能记得他们的存在？”思寒的表情带着说不出的沉重和感伤，看穿一切的理性和无可奈何的感伤充斥在他的周身。 不知为何，伊人觉得这样的思寒才是他的真面目。 “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会以为你看上我的。”思寒说完自己都被逗笑了。“我是个不需要同情的人，你可以理解我、支持我、陪同我，还可以称赞帅气的思寒大人，但请不要同情我。”思寒坚定的说。 “嗯。”伊人点头。 “可是我想不明白，爹爹为什么要说谎，隐藏的内容是什么？”伊人低头深思，眉头紧锁，她的身边到底有几人真的可信？还有没有人在骗她。 “你家有多少人？”思寒问。 伊人一一罗列。“商家本院只有爹爹商凌，大夫人叶若雪，长姐商若菱，早就入府现在已有身孕的娇姨娘和新入府且倍受宠爱的蓁姨娘。”伊人说完想起还有一人她差点忘记。“哦，对了，还有一直躲在自己院子里一年也不出现几次的存在感很低的白姨娘。” “白姨娘？这种存在感很低的人，在我家才是不好惹的人，你要注意啊。”思寒重复着。 伊人并没有把他说的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