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三十章 轻车熟路
“你比我想象的要坏！”陈鹏还是先看了曾淡如一眼，而后对上苏醒的眼睛，两人忍不住爆出一阵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的大笑。 “妈的，谁给爷拿杯水！”笑了半天，陈鹏依然搂不住道“三子，你早说咱俩是一条道上跑的两条辙不就完了？咱俩这儿唱三岔口呢？” “我也曾经热血过，但想做事光热血不行！有时候为了迅速把市场炒热，许多东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足球圈子说到底，没花活没曝光率，没曝光率就没市场，没市场就没钱搞花活，恶性循环。” “你也别悲观，也有例外。德国有个拜仁慕尼黑足球俱乐部，外号好莱坞，你知道吧？咱手里有钱，什么球星买不来？只要这些球星凑在一起有热闹看，新闻、成绩自然而然不就来了？！说不定不用那些下三滥呢！” “球星不等于成绩！譬如意大利有个国际米兰，有时候球星多了反而是一种坏事！况且，国内也没有意大利那样的环境，国内的球队也没有国际米兰那样的名气，如果成绩不好，有钱也不一定能买来人……” “其实我比你看的透彻！我刚才说那么多，只不过不希望你会像我一样现实！” “不现实行吗？这个世界上但凡是人与人之间的游戏，永远没可能‘独善其身’。足球是个双方同样十一人的公平游戏，在这个圈子里，如果你做不到你的对手所作的那样，必输无疑…………” ……。 1994年什么最火爆？ 有人说是那个被唐雅雯把商标印到了中央电视台整点报时表盘上的“润慈口服液”，也有人说是国内宏观调控之后再次抬头的工商业原材料价格，还有人说，是北方一线沿海城市随着楼层高度而稳步攀升的房价，更有人说，是一部叫做《北大荒》的电视连续剧…… 当然，在一部分人看来这些火爆是有片面性的，如果让他们说94年什么最火爆，他们肯定会异口同声的回答说“足球”！ 黄色风暴、工体不败、军旅传奇，在这个疯狂的年头里，每逢周末那些但凡拥有球会的城市，总会有一群穿着足球运动服的狂热份子穿梭于大街小巷。万达、申花、太阳神、宏远、国安、八一、全兴……，虽然这些花花绿绿的球衣上字迹不尽相同，但他们的拥有者却有一个共同的名字。 球迷！ 就像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似的，有球迷的地方当然少不了球队，有着1600万常住人口的江川，毫无意外的也卷入了这场风暴之中。 江川雅信！ 虽然早在陈鹏放出自己想要玩儿足球的风声时，就有不少条件比唐雅雯还好的老板曾经表示愿意给他投资或是一起玩儿，但最后，东山再起的陈鹏还是选择了唐雅雯。 刚开始的时候，很多人都不明白陈鹏在大年夜里跟苏醒这小毛孩子胡说八道，为什么只是为了试探出苏醒对唐雅雯玩儿足球“不反对”的态度，更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大费周章的找唐雅雯合作，而不是依旧坐在咫尺天涯和那些主动上门要给他提供投资的老板。 直到全新的甲A联赛真的火起来，大家才猛然意识到，陈鹏的刀，真的切的很贼。 唐雅雯从苏醒姥爷唐树生那里学了一句终生受用的话，叫“凡是给人留点儿余地”。这些年，因为她自己的实践和揣摩，这句话传到陈鹏耳朵里时，已经引申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钱不能让一个人都赚了，否则，这个人离倒台就不远了！” 陈鹏第一次和唐雅雯深谈，除了总听唐雅雯像平常父母似的总时不时要提及自己的一双儿女外，唯一记住的就是她这句话。 这也是唐雅雯对待管理这一问题的态度！ 喜欢研究唐雅雯的同行，总说她这几年步子迈的太大、太快、太乱，总爱替她算计这些年雅信中层以下的小干部每年要虚报多少差旅费，私开多少贸易空单。但陈鹏听到唐雅雯这句话的时候，却是另一种理解。 在内部经营的问题上，唐雅雯的确不像好多同时期富裕起来的同行们那样，过于在意每天究竟自己指间缝隙漏掉了多少财富，也不关心譬如某间超市选址、某笔贷款的“业务招待费”是否虚高的问题。但正是每年雅信凭空消失了十几辆奔驰，才为它营造出了集团内部员工以抢活儿干为手段，以“共同富裕”为目的的“企业文化”。 主观上的牟利才是客观创造劳动绩效的根本出发点。刀被唐雅雯高高的举在手里，只要没人为了显示自己过于聪明而跳出来去触碰它，唐雅雯其实非常愿意闭上眼享受放牧的过程。 于是，当陈鹏真的打算玩儿足球的时候，即没考虑要东拼西凑的自力更生，也没想过借助那些对足球有足够热情的老板们，而是直接圈定了唐雅雯。 而唐大老板，也的确对得起陈鹏的眼光。虽然她在大大小小的媒体面前提及自己的球队时总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但因为她注重的依然只是足球的推广效应，所以除了从球队买下来第一天她真的去雅信的训练基地下过一声“保级！”的命令外，新学会喝下午茶的她就再没替球队cao过任何心。 所以说，虽然陈鹏以帮助江川制药厂拓展市场为条件只取得了江川足球队一半的股权，但因为没有那些事无巨细却总想以关心为名义显示自己“重要性”的其他暴发户的掣肘，他从合同签字生效的那天开始，实际上已经凭着自己空手套白狼的伎俩成为了球队真正的老板。 除了写支票，接下来的日子里唐雅雯根本就没关心过陈鹏究竟是为了观赏性跟着人家学全攻全守，还是因为接连几场失利炒掉德国和尚换了本土教练玩防守反击。甚至究竟是什么时候球队忽然多了个高丽棒子做教练这件事，她竟然和大家一样是通过江川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