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危机现
时至今日,若筠仍在咸宁宫中伺候密妃。这日,她如往常一般,给密妃煮好了上好的银耳羹,给密妃恭敬呈上。 密妃接过,小饮几口,道:“若筠啊,你做的银耳羹,本宫喝着就是舒心。只是让你在这里做婢女,实在是委屈你了。” “娘娘,这样的话,娘娘跟奴婢已经说了无数遍了,只要娘娘开心,奴婢,无所谓。” “只可惜,本宫人微言轻,不能向陛下陈情,把你指给敬永,好让你们有情人终成成眷属。” “娘娘,奴婢,已经看开了,如今王爷与王妃恩爱和睦,奴婢实在不便去打搅。” “恩爱和睦?”密妃疑惑地看着她,“傻子都瞧得出来,他们自大婚以来从未和睦!敬永心里想的,还是你!” “娘娘,您若再这样说,奴婢就真的无地自容了。”若筠羞涩一笑。 “对了,”密妃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来了精神,“本宫劝诫陛下是无能,但办成了一件对你而言的大喜事!你可知是何喜事?” “奴婢愚钝,还望娘娘明白告知。” 密妃面向她和蔼地道:“你的贴身侍女,小凤明日或可入宫,与你团聚,这,可是大喜事啊?” 若筠大喜过望,迟疑地道:“娘娘,果真?” “本宫没有必要骗你啊。这小凤姑娘,如今就在瑾亲王府伺候敬敏的妻子青儿,本宫辗转托人找到了她,说起来,这青儿是本宫的儿媳妇,但过继了出去,唉!” “娘娘,您别多想,不是还有淳郡王吗?” “淳郡王?本宫好歹生了三个皇子,如今,过继的过继,年幼的年幼,连唯一的希望敬永如今也夫妻难睦……” “娘娘,都怪奴婢……” “本宫并未怪你,你又何需自责?” 正说着,密妃抚着肚子,疼痛让她的面孔变得扭曲,痛苦地**着。 若筠被眼前的景象吓懵了,伫立在那里不知所措。秋水从内间出来,见状,忙扶住密妃,大声嚷嚷:“娘娘!娘娘!您怎么了?!”随后朝着殿门外大喊,“快!宣太医!快!” 若筠这才回过神来,也跟着道:“太医!太医!” 很快,太医赶到。迅速替密妃把脉,秋水焦急地问道:“太医,娘娘究竟如何?要不要紧哪?!” 太医诊完脉,忧心地道:“娘娘腹痛前食用过何物?” 秋水迅速回想了一遍,肯定地答道:“方才,娘娘食用了若筠亲手做的银耳羹!”她说着,指了指案桌上那碗吃了几口的银耳羹。 太医瞄了眼那碗,取出银针,伸进那碗,又用手指拈了点汤羹,放至鼻孔闻了闻,若筠有些担心地看着,不敢说话。 很快,太医跪下禀报道:“娘娘,银针变色,此汤羹中,加了足量的断肠草,只需食用那么一星半点,便可腹痛难忍,甚至毙命。” 秋水愤怒地指着若筠,骂道:“大胆贱婢,竟敢谋害密妃娘娘,你,该当何罪?!” 若筠被突如其来的情景惊呆了,她哭丧着脸,道:“奴婢没有,奴婢尚不知何为断肠草,怎会行如此龌龊之事?定是有人陷害……” “你既说有人陷害,那你倒说说是何人陷害?!”秋水怒不可遏。 若筠因一时想不起,故而一时语塞,只得跪在那里,听候发落。 很快,密妃因食用若筠投了毒的汤羹而致昏迷之事在宫中传开。凤仪宫中,皇后听闻甚为得意,但她迅疾起身,雍容华贵地道:“密妃昏迷,本宫身为中宫皇后岂可袖手旁观?快!速往咸宁宫!” 皇后携众侍婢火急火燎地赶至咸宁宫,一进门,未及众奴仆行礼,便直奔寝殿。一进殿,便一脸的关切之情:“密妃,密妃,你放心,有本宫在,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众太医见是皇后到来,忙行礼。被皇后阻止:“现下就别拘这些虚礼了,密妃现下如何?” “回皇后娘娘,微臣已给密妃娘娘服下炭灰,现下已无大碍,娘娘尽可放心。” “这密妃本就体弱,又为大周诞育了三个皇子,于我大周是有功之人,万不可怠慢啊。再者,密妃怎会服用了掺有剧毒的饮食?” 护主心切的秋水越众而出:“回皇后娘娘,密妃娘娘之所以昏迷,乃是服用了若筠亲手熬制的银耳羹所致!况太医也查验过,此汤羹是掺入了足量的断肠草!” 一听断肠草,皇后一惊,努力镇定:“宫里怎会有此脏东西?!还在这咸宁宫中?!” 秋水慌不择言:“奴婢听闻,这断肠草原产自江南,那若筠自江南而来,莫非是她带进了宫……” 若筠早已被侍卫押着不能动弹,她努力挣脱着道:“你,你无凭无据的信口雌黄?!” 秋水正欲辩解,皇后接话:“是否信口雌黄,并非秋水说了算,也非本宫说了算,此事,还需陛下亲自出马,方能定夺。”皇后的话,夹杂着幸灾乐祸。 若筠百口莫辩,委屈的泪水在眼里打转。此时,皇后突然怒道:“密妃遭此横祸,本宫身为后宫之主,不能坐视不理,来人哪!”她朝着侍卫们大吼一声,随即又对若筠道,“你目无王法,勾引皇子,本宫念在陛下未曾责罚于你,故而未曾追究,今日你又如此胆大妄为,意图谋害嫔妃,着即刻关入刑部大牢,按律当斩!不过,此事关乎皇家颜面,还需由陛下亲自发落!带走!” 于是,若筠被侍卫押了下去。无比冤枉的若筠哭天抹泪:“娘娘!娘娘!救救奴婢!”躺在床上的密妃没有反应。 皇后志得意满,居高临下对在场的嫔妃道:“密妃之案已然揪出幕后黑手,此事暂告一段落,咸宁宫自有奴仆照料,太医也说了无碍,你们也都各自回宫吧。” 众嫔妃三三两两地出殿,只有成妃,在众人离去后,眨巴着眼睛,悄悄来到位于咸宁宫后面的膳房,突然,她眼前一亮,有一眼熟的帕子呈于地上,她弯腰捡起,藏进衣袖,叮嘱侍女翠儿道:“不要泄露一个字。” 翠儿应声点头。 凤仪宫中,皇后高坐于案前,心情舒畅,道:“这月儿也真是的,这么个奴婢都让她如此胆战心惊,这不,本宫只要稍稍动一下手指头,那贱婢就被关了进去。”皇后的嘴角露一抹冷笑。
一旁的雨柔奉承地道:“那是,娘娘贵为中宫皇后,整肃后宫乃天经地义之事,谁让这该死的贱婢,不知深浅,勾引淳郡王!” “想来许侍郎被陛下下旨禁闭已有些时日了,本宫的哥哥为此在朝堂上少了个得力的帮手,想我大周自建立以来,所有的皇后皆出自我李家,如今哥哥唯一的嫡女居然嫁给了那个匈奴的后人,如此看来,我李家在朝中的势力减弱了不少,本宫不能不防点儿。” “娘娘,奴婢有一提议,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说。”皇后心情不错,示意雁儿说下去。 “如今陛下的成年皇子越来越多,是时候立太子了。娘娘的嫡子早已荣升为父,娘娘是否需早做打算?” “你是说要本宫劝陛下立敬瑞为太子?”皇后疑惑地道。 雨柔看着她不敢说话。皇后迟疑地道:“敬瑞是嫡子,立为太子合情合理,但陛下迟迟未行动,怕是对敬瑞有所忌惮。你想啊,前朝早已有大臣劝诫陛下早立太子,但陛下始终未给出明白答复,可见陛下尚心存顾虑。“她说着,想了想道,“如若有办法让许侍郎出来,指不定他能帮上这个忙。毕竟哥哥独木难撑大厦。” 雨柔眼光一闪,轻声道:“娘娘,奴婢听说,山西巡抚陆子其做了十年的巡抚一直未能升迁,娘娘何不想法将其收入门下,归娘娘所用?到时候立太子一事可就多了个帮手?” “可是这陆子其官位不高,入不得陛下法眼。” “娘娘可以通过李大人向陛下引荐,事成之后,那陆子其必会对李大人和娘娘感恩戴德,继而就会替娘娘效劳。” 皇后沉思片刻,道:“主意是不错,找几个有官职且官职不高的,让哥哥向陛下引荐,到时候在朝堂上为敬瑞说话。一旦敬瑞被立为太子,本宫的心事也就了了。” “哪能啊娘娘,二皇子被立为太子,您的好日子就来了!并非奴婢敢诅咒陛下,来日二皇子登基为帝,您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何需如正在这般谨小慎微,看着陛下的脸色过日子?” 皇后吓了一跳:“此种话与本宫说说便好,以后可不准再说了,若让人听了去,麻烦可大了。” 雨柔吐了吐舌头,道:“奴婢知罪,还望娘娘宽恕。” “你这丫头,忠心耿耿,就是有时候话太多,容易招惹麻烦。” 雨柔一惊,道:”奴婢是娘娘的陪嫁丫环,凡事自然得为娘娘绸缪,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奴婢还是知道的。” “你跟了本宫那么多年,都圆滑了。”皇后打趣。 “强将手下无弱兵嘛。”雨柔也笑了,能在中宫皇后跟前效力,雁儿自打皇后嫁给皇帝之后,特别是皇帝登基、主子被立为皇后之后,她有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除了御前的,她打心眼里瞧不起那些嫔妃、甚至是皇**中的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