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血色克鲁伦5

    无视夜幕的精锐火枪兵立刻给苏俄士兵一个教训，但苏俄士兵采取打一枪就跑的策略后，精锐火枪兵一时也无法给他们以太大的杀伤。

    在双方反复争夺后，涅伊曼甚至出动了大军攻击取水队伍，这才稍稍压制了车臣军的取水行动，让车臣军的取水队伍不得不去更远的下游取水。

    涅伊曼成功地消减了车臣军的水源供应，但他逼迫车臣军接受决战的念头却是一点都没有成功。因为帖木儿命令就地化雪为水，照旧原地不动。

    几万大军的饮水问题，暂时解决了，但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天已经放晴了，不在接连着几天都是下雪了。这水源问题还是卡着车臣军，苏俄军队毕竟占着地利，要想夺水源就得进攻苏俄军队的阵地。

    帖木儿看着军中粮草暂时还富足，周围的积雪也能用一段时间，抱着拖延的心态，硬是不出。

    正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在涅伊曼和车臣军争夺水源的时候，帖木儿则惦记上了苏蒙联军的辎重。涅伊曼为了保险起见，把一部分的辎重都留在了克鲁伦河河畔的巴嘎诺尔。

    这会和车臣军对峙了几天，巴嘎诺尔也把一些柴草向扎尔格勒特汗运来，以补充前线大军的粮草储存。

    这苏蒙联军也有近三万人，还有大量蒙古士兵的战马和拉车的挽马，每天消耗的都是天文数字，涅伊曼认为山路都被自己控制，山上积雪皑皑，些许精锐还是可以通过，但是大股的队伍就别想了。但他忘了帖木儿手下的仆从军中可有不少都是西伯利亚的土著居民，他忘了这种地形特别适合，滑雪！

    帖木儿派出的仆从军利用这一特殊工具，反而在涅伊曼认为安全无忧的巴嘎诺尔和扎尔格勒特汗之间的山道上截获了一批500辆雪橇组成的运输队。在苏蒙联军的援军赶来之前，将其全部焚毁。苏蒙联军的后勤补给线因此遭受重创，给本就不富裕的苏蒙联军后勤雪上加霜。

    结果双方又开始了消耗战，等到了第12天，苏蒙联军粮草只够吃3天的了，处境越发艰难。涅伊曼静静的站在扎尔格勒特汗那低矮的城墙上看着夜幕慢慢降临，又一天即将过去。黄昏中的军营一片忙碌，除了挑水造饭之人，就是遛马喂草料。在各地巡逻的士兵也回营换班，一片喧杂。

    随着太阳渐渐西沉，各营的马灯、气死风灯、篝火都一一亮起，远处车臣军的营地也是如此，在双方的营寨中，此刻都是星星点点，一片昏黄。

    随着天色渐暗，西边的阳光收起了最后一丝金黄，那星星点点的灯火却渐渐觉得明亮起来，扎尔格勒特汗的四周形成了一片灯海，灯光不仅带来了明亮，也带来了温暖，让涅伊曼有种回到了莫斯科的感觉。

    看着灯海中间那片在月光下透着白蒙蒙光眩的雪地，涅伊曼突然有了决定，连夜召开军事会议。

    这次会议最后决定，东征大军后撤至巴嘎诺尔，先恢复后勤补给。

    当晚，苏蒙联军在夜幕的掩护下开始依次撤退，中央苏俄军队先行，然后是伊万诺夫的左翼，完整的乔巴山右翼军团殿后。

    希望是美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

    由于涅伊曼发布开会的命令是在晚饭后，等各军的将领开完会，再到军中传达时，不少军营中都已经开始吹夜号，熄灯睡觉了。这大冷天的，把人从温暖的被窝里拖出来，只要是个人都有怨气。

    这不几个蒙古权臣率领的队伍就拒绝放弃阵地，这群骄兵悍将和前来指挥的苏俄士兵引发了激烈争吵，差点动枪，于是他们的撤退行动被严重耽搁了。

    直到黎明时分，乔巴山右翼军团才出动，随后是苏俄军队，而此时奉命先行的前哨部队都已经到达巴嘎诺尔了。

    天亮以后，苏蒙联军完全撤出了扎尔格勒特汗，开始缓缓进入山区，但整个阵线由于各种原因已经分散成三部分，各自相距数里，形势非常危急。

    这是公元1922年1月18日清晨。

    帖木儿通过哨塔发现苏蒙联军放弃阵地，阵地上只留下了之前他们挖的战壕。

    而大股的苏蒙东征军队正呈行军队形散布在山峦中，帖木儿观察了一会，认为他们队形散乱，确定苏俄人不是诱敌，而是败逃，于是下令全线追击。

    各部召集来的蒙古骑兵为了争功个个一马当先，而仆从军等步兵紧跟其后，乱哄哄地向扎尔格勒特汗压上。

    涅伊曼见车臣军既然没有丝毫犹豫就全军压上，事态的严重性立刻升级N倍，立刻命令军号手下命令收拢身边的部队，亲率大约1万2千人的苏蒙联军断后。而属于第二梯队的乔巴山部队看到情况危急也停止后撤，前队变后队，向涅伊曼的第一梯队靠拢，伊万诺夫率领的西蒙古各路杂兵部队属于第三梯队，此刻则停止前进，谨慎地拖在后面的山道上。

    涅伊曼看到车臣军队追来，立刻命令部队在一块略微隆起的平坦高地上结阵。所有士兵都是采用跪射和站射的姿势，不是他们想做枪靶子，而是地上的雪太厚，如果趴着，那么射击时会暴起阵阵雪雾，遮挡视线，反而不利于持续射击。

    没等他们慢慢布置好阵地，争功的东蒙古部落骑兵眨眼功夫就冲到近前发起进攻，并试图向苏俄阵营的侧后迂回包抄－－这是蒙古骑兵的典型战术，属于祖传手艺。

    但蒙古部落骑兵是否迂回成功，则是要考验蒙古人的骑术了。此地已经不是平原，而是靠近山区部分的地形。地势已经相当破碎，沟壑遍布，大雪掩盖了一切，表面看起来平坦无垠。但骑兵一踏上去就把原先的地形地貌给掀开了。

    东蒙古部落骑兵在这里的活动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不仅要抵挡苏俄人的子弹，还得小心脚下那看不见的陷阱，一心两用之下自然是损失惨重。

    随后赶到的帖木儿军团的重装步兵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持着一米多的双手剑，而是扛着厚达2厘米的防弹铁盾，顶着弹雨，跌跌撞撞的在苏俄人的阵前150米处搭起了混合盾牌方阵，给这些可怜的东蒙古部落骑兵提供遮蔽的掩体。

    看着子弹在对方的盾牌上火星四溅，“叮当”作响，涅伊曼脸色铁青，刚刚看到对方抗出大盾的时候，心里还在笑对方落后呢，可现在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用什么材质做的盾牌，但毕竟是挡住了自己这边射出的子弹，如果对方步步逼近，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不过，所幸的是，对方只是在百米开外，组成了盾墙，没有半点前进的意思。

    为什么不冲到五十米或是更近的地方？那是因为这些防弹盾的质量问题，在一百米开外防步枪子弹甚至是机枪子弹都没问题，但是百米以内就够呛！万一多次被对方击中一点的话，防弹盾还是会爆裂。

    而此刻在他们身后匆匆赶来的帖木儿军团的弓箭手也躲在了盾牌后面，开始列阵用一波又一波的齐射回应着对方射来的瓢泼弹雨，用帖木儿的话说："苏俄阵营淹没在如夏日暴雨般的箭雨中。"

    距离苏军防线的百步开外，数千嘣嘣的弓弦弹动声慑人心魂，数千枝羽箭高高飞过盾牌阵，以rou眼可见的抛物线坠落轨迹从天空倾泻而下。在苏俄士兵往常记忆中这些毫无准头和对棉袍伤害力有限的羽箭并不用太担心，但正是他们的自信给他们留下了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无差别的射击，让苏俄人防线的队形瞬间松散了一些。

    如果阵地上只是苏俄军队，那么他们的在这种箭雨的打击下，下场肯定是群龙无首，抱头鼠窜！

    但苏俄军队中还带着半火器的军队，蒙古人民军。这些蒙古战士也是久经战阵，训练有素，在吸取苏俄人军事文化的同时，一些人也没有放弃他的祖传圆盾。这不他们正将随身携带的盾牌片片相连组成坚实的盾牌防线，但毕竟还带着盾牌的蒙古战士已经不多了，有限的几块盾牌只能用来保护军中的头脑人物。

    虽然的骑兵用的圆盾，但这种时候有总比没有强，虽然还时不时的有人中箭倒地，但有了例如涅伊曼这样的主心骨在，苏俄人结成的战线依旧丝毫不乱。冒着不断落下的箭羽，手上忙着射击，脚下却忙着躲避，不敢稍稍轻慢，只等对方的弓箭手脱力。可他们盼望中的箭羽停歇没有连，当他们手中的子弹都打完了一个弹仓后，对方的箭羽却还是一波一波的射来。这一下子，苏俄士兵乱了，这填装子弹可不能到处跑了。

    幸好随着双方的对射，期待已久的苏俄军队的炮火也在箭雨中开始了怒吼。早前苏俄军队准备撤离，这些宝贝疙瘩自然是由涅伊曼亲自携带。但由于东蒙古部落来的太快，火炮还没来得及从炮架上取下来，苏俄军队就和对方打了起来，所以它们也没凑上热闹。

    但现在看到车臣军那密集的步兵阵，如果还不开炮，那它们就都是摆设了。匆匆架设的火炮没有调整诸元就被炮兵指挥官下令开火。

    因为没有调整诸元，有些炮兵怕打偏了，就把炮口放平，几乎是瞄准百米外的那些黑乎乎的大盾打。

    这帖木儿军团的重装步兵是扛着厚达2厘米的防弹铁盾，铁盾的表面还经过了德国人在战列舰上使用的渗碳化处理，但毕竟是重装步兵扛的防弹铁盾不是装甲车，也不是坦克，用来防防子弹还勉强，用来防炮弹那是中者即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