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温柔黑暗
第三十七章温柔黑暗 “秦楚昂,你疯了么!”飞机上的德里安站在直升机门口,手掌扶着舱门,衣角被螺旋桨带起的风吹的乱飞。 “秦楚昂,你也是个疯子,跟我一样的疯子。”莲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远远看着那个敢徒手面对机甲的男孩,脸上笑容说不清是嘲弄还是敬佩。 秦楚昂不但扔了枪,还一步步往前走去,拉近他和容凡的距离。 一个十足的疯子。 一个用自己的生命来做赌注的赌徒。 他从不退缩,他从不逃避,越是危险,越是想要涉险,秦楚昂从容走到机甲脚下,张开双臂,用他的血rou之躯,拦在机甲的必经之路上,以献祭一般的姿态。 “容凡,我们不是要出去么,怎么不走了?”娜娜莉疑惑的问道。 “不,我不能伤害他。”容凡痛苦摇头,已经轻度脱水的身体再度渗出一片冷汗。 “容凡,你该做个选择了。” “什么选择?” “自动弹出驾驶舱,或者,从那个男孩身上踏过去。” “我本以为我可以出去,但我发现,我已经被困在这里了。不是被石墨炸弹,也不是被四面八方的霰弹枪,而是被我自己。”容凡轻轻笑着,脸上布满疲惫,放佛在这短短的几十分钟里,经历了什么。 “娜娜莉,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我答应欧文教授的事已经办砸了,答应你的事,恐怕也做不到了。你等着我,我会再次找到你的。”容凡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驾驶舱自动弹出的按钮。 时间放佛在这一刻静止,容凡的驾驶舱胶囊从康乃馨体内飞出,落在远处的草地上。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 手无寸铁的秦楚昂,仅仅是站在容凡面前,容凡就自动放弃了机甲,从中成功脱身? 秦楚昂,他是先知么?他跟容凡是脑电波交流的吗? 他们之间对视的那几秒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疑问自始至终也没能解答,成为特博尔大学流传的一个经典谜团,更是引发了一些关于精神力传递是否存在的学术论争。 在容凡驾驶舱弹出的那一刻,几乎同时,铺天盖地的火力攻击覆盖了康乃馨号。 一片火光之中,康乃馨号倒下了,它红色的机身七零八落,空了的驾驶舱位置成了一个洞,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动作敏捷的工作人员将康乃馨号的残骸迅速的收取运走,没有留下一根螺丝钉。整个校园还散发着火药味,入目一片被破坏的苍夷。 有的教学楼损坏一堵墙,有的整栋楼的玻璃都震碎,学校里的学生已经紧急撤离,一直尖叫的警报声现在才停下来。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小跑到容凡的安全胶囊旁边,用学校的识别权限打开了安全胶囊的门,将昏迷在里面的容凡抬到了担架上。 “他情况怎么样?”秦楚昂看着容凡苍白的脸颊。 “轻度脱水,精神遭受了创伤,还有一些疼痛刺激,他只是太累了。” “嗯,没事就好。”秦楚昂低声说道。 “莲火韩青秦楚昂,捕猎行动结束。康乃馨号已经摧毁,你们可以归队了。”安德鲁将最终成果在行动小组频道公布,脸上是过度紧张后颓然的放松。“容凡这个臭小子,真是个大麻烦啊。” 三日后 近日,特博尔大学发生了一起小型地震,原因是由于地下水层松动引起,由于校方反应及时处理得当,受灾情况得到很好的掌控和重建。学校动用大笔资金重建校园,到今天为止,已经完全看不出地震的痕迹。 另外,关于网上流传的机甲失控的视频,得到特博尔大学校长安德鲁·修的亲口确认,此视频为ps作品,并不是真实事件,特博尔大学的机甲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它们都乖乖待在实验室里并且得到良好的控制和专业的维护,绝对不会发生上述事件…… “有时候,我们比记者还能瞎扯,对吗?” 锋利的小刀绕着苹果,一圈一圈又一圈,红色的苹果皮连成了一个圈,一直没有断过。 德里安教授的刀工并没有吸引容凡的注意力,他靠在医院的白枕头上,鼻腔里满满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大脑仍旧时不时混乱,头疼的剧烈程度甚至让他经常呕吐。 三天的时间,容凡整整瘦了一圈。 记忆碎片在他大脑中拼接又打乱,他时常发呆,想一个名字需要很久,想一个复杂公式的计算方法却只要几秒钟。 医生说,容凡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可能这辈子都会是这幅呆呆傻傻的模样。 容凡却知道,自己什么都记得,他只是无法将这些记忆拼好。他的大脑正在玩拼图游戏,并且玩的非常开心。 “老师,谢谢你。” 容凡将目光从旁边的光幕电视上转回,抬手一挥,就将光幕电视关闭。他现在有严重的信息恐惧症,任何新鲜的复杂的信息,都会让他的大脑不堪重负。 让他看一段新闻,已经是对他精神的极大负荷,德里安还为此给医生签了个保证书。 保证不让容凡看新闻超过五分钟。 “是该谢谢我,我很少给人削苹果。”德里安将苹果塞到容凡手里,颇有些得意说道。 “我是说,我现在也许该待在监狱里,是您保护了我吧。”容凡敏感的鼻腔感受到了苹果里散发的甘甜味,他没入口就已经分析出了这个苹果的味道,通过甜味素和水的比例他发现这个苹果居然是昂贵的野生苹果树,而不是工厂里催熟的产物。 容凡的头又开始疼起来,他分析的太多了…… 容凡捂着头,歪倒在雪白柔软的枕头里,双手抱着脑袋,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手上的苹果滚落到地板上,沾满了灰尘。 德里安想叫他,询问他怎么了。但他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给他添乱,让他增加负担,不如不说。 德里安拍了拍容凡的后背,按响了呼唤医护人员的铃声。 很快医护人员就进入了容凡的病房,他们按住容凡的双手制止他抱住头的动作,一个护士迅速吸了一管药液,在容凡的胳膊上扎下去,将药液推了进去。 “教授放心,这是强迫睡眠的药物。他现在的大脑经不起任何刺激,需要休养。这几天他只要一发病,我们就会这样做,只是这种药物用多了会有抗性,他睡眠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主治医生耐心给德里安解释着眼前的状况。 开始还挣扎几下的容凡,放佛知道这药物能让他摆脱痛苦进入睡眠,便停止了挣扎,静静让医护人员给他注射。一管药液注射完毕后,医护人员放开钳制他的手,容凡躺在床上,嘴唇微张,轻轻喘着气。 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皮也越来越重,睡眠是最好的温柔乡,是最好的疗伤剂。甜美温柔的睡衣包裹了他,让他不停歇的大脑细胞安静下来,疼痛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是慢慢坠落的温柔黑暗。“秦楚昂,你疯了么!”飞机上的德里安站在直升机门口,手掌扶着舱门,衣角被螺旋桨带起的风吹的乱飞。 “秦楚昂,你也是个疯子,跟我一样的疯子。”莲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远远看着那个敢徒手面对机甲的男孩,脸上笑容说不清是嘲弄还是敬佩。 秦楚昂不但扔了枪,还一步步往前走去,拉近他和容凡的距离。 一个十足的疯子。 一个用自己的生命来做赌注的赌徒。 他从不退缩,他从不逃避,越是危险,越是想要涉险,秦楚昂从容走到机甲脚下,张开双臂,用他的血rou之躯,拦在机甲的必经之路上,以献祭一般的姿态。 “容凡,我们不是要出去么,怎么不走了?”娜娜莉疑惑的问道。 “不,我不能伤害他。”容凡痛苦摇头,已经轻度脱水的身体再度渗出一片冷汗。 “容凡,你该做个选择了。” “什么选择?” “自动弹出驾驶舱,或者,从那个男孩身上踏过去。” “我本以为我可以出去,但我发现,我已经被困在这里了。不是被石墨炸弹,也不是被四面八方的霰弹枪,而是被我自己。”容凡轻轻笑着,脸上布满疲惫,放佛在这短短的几十分钟里,经历了什么。 “娜娜莉,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我答应欧文教授的事已经办砸了,答应你的事,恐怕也做不到了。你等着我,我会再次找到你的。”容凡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驾驶舱自动弹出的按钮。 时间放佛在这一刻静止,容凡的驾驶舱胶囊从康乃馨体内飞出,落在远处的草地上。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 手无寸铁的秦楚昂,仅仅是站在容凡面前,容凡就自动放弃了机甲,从中成功脱身? 秦楚昂,他是先知么?他跟容凡是脑电波交流的吗? 他们之间对视的那几秒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疑问自始至终也没能解答,成为特博尔大学流传的一个经典谜团,更是引发了一些关于精神力传递是否存在的学术论争。 在容凡驾驶舱弹出的那一刻,几乎同时,铺天盖地的火力攻击覆盖了康乃馨号。 一片火光之中,康乃馨号倒下了,它红色的机身七零八落,空了的驾驶舱位置成了一个洞,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动作敏捷的工作人员将康乃馨号的残骸迅速的收取运走,没有留下一根螺丝钉。整个校园还散发着火药味,入目一片被破坏的苍夷。 有的教学楼损坏一堵墙,有的整栋楼的玻璃都震碎,学校里的学生已经紧急撤离,一直尖叫的警报声现在才停下来。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小跑到容凡的安全胶囊旁边,用学校的识别权限打开了安全胶囊的门,将昏迷在里面的容凡抬到了担架上。 “他情况怎么样?”秦楚昂看着容凡苍白的脸颊。 “轻度脱水,精神遭受了创伤,还有一些疼痛刺激,他只是太累了。” “嗯,没事就好。”秦楚昂低声说道。 “莲火韩青秦楚昂,捕猎行动结束。康乃馨号已经摧毁,你们可以归队了。”安德鲁将最终成果在行动小组频道公布,脸上是过度紧张后颓然的放松。“容凡这个臭小子,真是个大麻烦啊。” 三日后 近日,特博尔大学发生了一起小型地震,原因是由于地下水层松动引起,由于校方反应及时处理得当,受灾情况得到很好的掌控和重建。学校动用大笔资金重建校园,到今天为止,已经完全看不出地震的痕迹。 另外,关于网上流传的机甲失控的视频,得到特博尔大学校长安德鲁·修的亲口确认,此视频为ps作品,并不是真实事件,特博尔大学的机甲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它们都乖乖待在实验室里并且得到良好的控制和专业的维护,绝对不会发生上述事件…… “有时候,我们比记者还能瞎扯,对吗?” 锋利的小刀绕着苹果,一圈一圈又一圈,红色的苹果皮连成了一个圈,一直没有断过。 德里安教授的刀工并没有吸引容凡的注意力,他靠在医院的白枕头上,鼻腔里满满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大脑仍旧时不时混乱,头疼的剧烈程度甚至让他经常呕吐。 三天的时间,容凡整整瘦了一圈。 记忆碎片在他大脑中拼接又打乱,他时常发呆,想一个名字需要很久,想一个复杂公式的计算方法却只要几秒钟。 医生说,容凡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可能这辈子都会是这幅呆呆傻傻的模样。 容凡却知道,自己什么都记得,他只是无法将这些记忆拼好。他的大脑正在玩拼图游戏,并且玩的非常开心。 “老师,谢谢你。” 容凡将目光从旁边的光幕电视上转回,抬手一挥,就将光幕电视关闭。他现在有严重的信息恐惧症,任何新鲜的复杂的信息,都会让他的大脑不堪重负。 让他看一段新闻,已经是对他精神的极大负荷,德里安还为此给医生签了个保证书。 保证不让容凡看新闻超过五分钟。 “是该谢谢我,我很少给人削苹果。”德里安将苹果塞到容凡手里,颇有些得意说道。 “我是说,我现在也许该待在监狱里,是您保护了我吧。”容凡敏感的鼻腔感受到了苹果里散发的甘甜味,他没入口就已经分析出了这个苹果的味道,通过甜味素和水的比例他发现这个苹果居然是昂贵的野生苹果树,而不是工厂里催熟的产物。 容凡的头又开始疼起来,他分析的太多了…… 容凡捂着头,歪倒在雪白柔软的枕头里,双手抱着脑袋,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手上的苹果滚落到地板上,沾满了灰尘。 德里安想叫他,询问他怎么了。但他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给他添乱,让他增加负担,不如不说。 德里安拍了拍容凡的后背,按响了呼唤医护人员的铃声。 很快医护人员就进入了容凡的病房,他们按住容凡的双手制止他抱住头的动作,一个护士迅速吸了一管药液,在容凡的胳膊上扎下去,将药液推了进去。 “教授放心,这是强迫睡眠的药物。他现在的大脑经不起任何刺激,需要休养。这几天他只要一发病,我们就会这样做,只是这种药物用多了会有抗性,他睡眠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主治医生耐心给德里安解释着眼前的状况。 开始还挣扎几下的容凡,放佛知道这药物能让他摆脱痛苦进入睡眠,便停止了挣扎,静静让医护人员给他注射。一管药液注射完毕后,医护人员放开钳制他的手,容凡躺在床上,嘴唇微张,轻轻喘着气。 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皮也越来越重,睡眠是最好的温柔乡,是最好的疗伤剂。甜美温柔的睡衣包裹了他,让他不停歇的大脑细胞安静下来,疼痛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是慢慢坠落的温柔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