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决议
稗田阿求的举动出人意料，霍华原本以为她会和灵梦一样请求不要毁灭幻想乡，没想到她的请求却是彻底摧毁这个地方。 “怎么会？阿求，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幻想乡是我们的家啊。”灵梦转过头，十分惊讶的问道。 “不，幻想乡是妖怪的家园，人类的地狱。”摇了摇头，稗田阿求保持着双膝跪地的姿势没有动。 霍华走上前去，扶起了少女，“阿求，记住，我们救你出来不是为了让你下跪的，无论何时何地，人类都不会丢弃自己的尊严。” 稗田阿求抬起头，看着霍华严肃的面容，突然淡然一笑，“是，霍华大人。” “那就好。”霍华看着面前意见截然相反的两位少女，头痛的按了按额头，“那么阿求，你就说一下你的理由吧。” “很简单，妖怪们需要为她们之前所做过的事情负责。” “那也不用摧毁整个幻想乡啊，妖怪中也有好的啊！”灵梦打断了阿求的话。 有着千年灵魂的女孩只是摇了摇头，语气没有什么起伏，“你想错了，之所以幻想乡给你安定平和的印象，只是因为你有力量。灵梦，你有力量，所以你无法理解没有力量的普通人是怎样在这个炼狱中生存的。” 稗田阿求看向霍华，问道：“霍华大人，你们是否忌惮妖怪的力量？” 念能大师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们确实很忌惮妖怪拥有的力量，从进入幻想乡起，所有的科研部门都在试图解析妖怪的能力，参谋部对超自然作战的预案据我所知就不下十个版本。” “那么如果妖怪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的话，你们还会考虑那么多吗？” “我想不会吧。” “同样的道理，”稗田阿求走到灵梦跟前，看着幻想乡的巫女，“你拥有着力量，你所认识的，所接触的也是妖怪中比较高层的存在，你也不会清楚底层的妖怪是怎样对待人类的。相对于拥有力量的妖怪而言，人类简直就是蝼蚁，可以随手捏死的存在。也许有些妖怪对人类会比较友好，但那也不是基于平等看待的，而是对于蝼蚁的慈悲。” 幻想乡历史的记录者，千年来不断轮回的少女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她抬起头，看着远处舷窗外的景象，眼中透漏出与她外表不符的沧桑，“灵梦，你知道吗，在这么多年来，亲眼看着无数早上还活着走出人间之里城门的人晚上只剩下残缺不全的尸体，无数次看着因为自己赖以为生的牲畜被妖怪啃食一空痛哭流涕的村民们，我深刻的感受到力量的可贵。因为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我们只能成为被圈养的羊羔，我们的粮食，我们的牲畜，乃至于我们自己，都是妖怪们的食物，它们可以随意夺走我们的一切，因为我们只是蝼蚁，只是羊羔。即使有几个妖怪对于人类比较友好，也只是基于所谓的‘仁慈’，它们并不会真正为人间之里，为人类付出什么，就像当时人间之里被妖狼群围困时，没有妖怪来替我们出头一样，或许那个藤原妹红对于人类还有一点感情吧，但是我也不确定还剩下多少，毕竟，悠久的寿命冲刷下，当年的情感可能早已淡忘。” “这个。。。。”与有着上千年经历的稗田阿求相比，不到16岁的灵梦只是一个小不点，她竭尽全力想要反驳阿求的话，但是却无从开口，“总之，我不同意你毁灭幻想乡！！” “好了。”霍华开口了，“你们先回去吧，我记得自由之翼号底层甲板有个花园，你们可以去那里散散心，至于幻想乡的事情，还没有最终确定下来，再说，我们有没有能力处理幻想乡还不一定呢，所以到时候再说吧。” 随后，霍华转身向着舰桥走去。 “霍华大人，如果我拥有足够的力量，我可不可以决定幻想乡的命运。”突然，稗田阿求大声问道。 “我从来不认为一个人有权决定他人的命运，但是如果你有着足够的力量，你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洗刷自己遭受的屈辱。”霍华的脚步停下了，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道，接着继续朝着舰桥走去。 “力量。。。。。。。”稗田阿求咬着嘴唇，目送着霍华的身影消失在隔离门之后，最后，只剩下一声叹息，“可惜我没有。” ———————————————————————————————— 走进自由之翼号的舰桥，会议还在继续，舰队高层还在讨论是否接受灭绝令。 “我反对。”霍华的声音响起。 正在讨论的众人停下了话语，看着从舰桥大门缓缓走来的念能大师。 “我一直认为，联邦无权决定一个种族的生死。”霍华缓缓的说道，“我们是军人，是为了守护这个多灾多难的种族而穿上军装的军人，我们不是屠夫和侩子手，当我们举起对无辜者的屠刀之时，联邦军队的‘守护’之名将不复存在，我们将只是一群杀人犯。” 霍华缓步登上舰桥的军官平台，他的话语在舰桥里回荡。 “各位，如果我们随意决定一个种族的生死的时候，我们的所作所为，与我们一直抵抗的虫族又有什么区别呢？荣誉与纪律是军队的缰绳，一旦我们肆意举起屠刀，那么荣誉与纪律都将荡然无存，我们将不再是为守护而生的联邦军队，我不希望出现这样的情况。” “我希望我能够获得一个机会，暂时不要接受这个命令。”看着面前的友人，霍华请求道。 “你的理由我接受，但是你也知道。现在主物质面的战局已经糜烂到了一定程度，需要我们尽快前往支援。而幻想乡里一旦出什么差错，不用虫族动手，人类文明的大厦就会轰然崩塌。”沈霍伊坐在提督席上，注视着自己从军校起就认识的老友。 “给我三天时间，在这三天里，继续执行既定计划，如果这个计划失败的话，那么我们就别无选择了。” “好的，我给你三天时间。”沈霍伊轻声说道，接着环视舰桥，大声问道，“谁还有意见？” 没有人说话。 “很好，”提督阁下站了起来，怕了拍霍华的肩膀，“我以第九舰队提督的身份宣布，暂时冻结灭绝令，继续执行‘α计划’。” “那么，提督阁下，我们是否需要召集目前位于月之都轨道上的巡洋舰编队呢？”战术情报官问道。 “不用，”霍华突然开口，“幻想乡的空间并不适合舰队作战，让编队继续保持僵持状态，这样一来月之都将不会参与我们和幻想乡的战争，毕竟，妖怪远称不上铁板一块。” “好吧。。。。唔，我们的科研部门负责人有话说。”沈霍伊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一条来自科研部门的紧急通讯吸引了他。 塔维的全息投影出现在了舰桥上，他兴奋的说道：“各位，根据地球方面发来的密码，我们已经解锁了北风之神号上被锁定的‘机密武器编号WDP－4965’相关系统，这是它的技术资料。” 北风之神号是人类建造了一艘武器试验舰，其最重要的试验系统有两套，一套是已经发挥了巨大作用的数学率修改装置，而另一套是一款实验性主炮，但是该系统一直被锁定，只能得知其编号为“机密武器编号WDP－4965”，直到来自地球的技术资料解锁了这一武器。 “我想，我们有必要修改‘α计划’了。”仔细阅读这份资料，霍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它将会是一次震慑，让八云紫走上谈判桌的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