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秩序的二分点
在多个空间的交界处，被称为超空间的夹缝里，一支小小的舰队正在航行，说它小，是因为相比于动辄上百艘大小战舰的标准联邦舰队而言，这支只有6艘战舰的编队显得十分可怜，但是对于孤身奋战的自由之翼号而言，它又是真正的庞然大物。 “情况怎么样？”列夫·维克托罗维奇·戈鲁什格夫，地球联邦海军准将，北风之神号的舰长，联邦最年轻的将军，同时也是这支特遣舰队的指挥官，这样问道。 “报告舰长，系统工作状态良好，我们的跨世界航行速度远远超过自由之翼号，很快就会接触到幻想乡所在的频率段了。”他的副官，苏·马丁中校报告道，“但是——” “但是什么？” “我们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舰长，‘秩序’在我们面前分开了，探针显示其中一个是幻想乡，另一个是有地月系那么大的封闭空间，里面有着一颗类似于月球的星球。”副官敬了个礼，和盘托出。 “这样啊，那这个星球很有可能是霍华报告的那个类似于月球的星球了，上面可能有不弱的势力。”简单分析了一下，列夫做出了决定，“北风之神号前往幻想乡，5艘巡洋舰留在另一个空间待命并监视。” “为什么？恕我直言，这并不符合战术条例。”苏·马丁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置疑长官的决定。 “幻想乡总共只有300公里宽，一堆战舰扔过去干什么？”列夫没好气的说道，“另外，出了地球我就是舰上最大的官，你有意见？” “没，属下保证完成任务。”副官一个激灵，赶紧埋头工作，从这方面上讲，列夫和沈霍伊真有几分相似。 就这样，原本由6艘战舰组成的舰队开始分开，庞大的北风之神号战列舰向着幻想乡的频率跃迁，而由2艘重巡洋舰和3艘巡洋舰组成的巡洋舰编队则停留在酷似月球的空间里，在隐形状态下静静的观察着这个未知的空间。 ————————————————————————————————————— 与此同时，幻想乡，人间之里上空。 沈霍伊是一名久经沙场，特别是在对超自然力量方面经验丰富的指挥官，他很快就从世界之门被毁的惊讶中恢复过来，开始指挥战斗。 作为联邦大炮巨舰主义的直接体现，自由之翼号的主炮口径高达2400MM，任何一个正常的指挥官都不会指望这种口径的主炮打中只比炮弹壳高不了多少的人形生物，这种情况下，副炮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激活武器系统，右舷所有副炮全部对准空间裂缝，出现目标后直接集火。”沈霍伊下达了他能够下达的唯一指令，然后将霍华留下的蓝色生物芯片插入了舰长席侧面的接口处。 蓝色的数据流显现，舰桥左侧的水晶柱中浮现出了诺卡的身影。 “麻烦你了，诺卡。”沈霍伊对着水晶柱中浑身散发着蓝色荧光的AI投影说道。 “当然，我会尽快重启重力井。”点了点头，一身标准哥特萝莉打扮的诺卡表情郑重的看向沈霍伊，“另外，我希望你能够保护好霍华。” “当然，我会为他提供一切可能的支援。”沈霍伊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接着表情开始变得古怪，“怎么回事啊，诺卡，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霍华那小子啊？” “要，要你管啊！！”AI少女的语气突然出现了不正常的颤抖，接着扭过头去开始计算数据，不再理会沈霍伊。 “有问题。”摸了摸下巴，沈霍伊自言自语，接着环视舰桥，对着偷偷摸摸看着他和诺卡的舰桥工作人员吼道：“看什么看，快点干活！” “是。”自由之翼号的舰桥内，又恢复了大战将至的紧张气氛。 ———————————————————————————————————— 在巨大的魔炮炮击完成后的同时，五道蓝色的光环在自由之翼号黑色的甲板上闪过，待到光晕消去时，五名全副武装的念能士出现在甲板上。 “霍华阁下，我们该怎么做？”崔斯特·杜垩登，一位浑身都是肌rou、扎着一头黑色小辫（据说这是地球联合时期地球非洲大陆的流行发型）的中阶念能师，一边拔出自己的高周波震动弯刀一边沉声问道。 “简单，冲上去，砍丫的。”霍华拔出了自己的剑，一边难得幽默了一下。 终于，在众人的注视下，黑色的空间裂缝里突然跳出了几个身影，光学扫描显示，那是八云紫，雷米莉亚，风见幽香以及西行寺幽幽子。 “我们上吧！”崔斯特·杜垩登抹了抹自己黑色的额头上冒出的细密汗珠，握紧手中的刀就准备冲上去，但是霍华拦住了他。 “等一等，让舰炮打头阵。”指了指正在旋转的侧舷副炮，霍华这样解释道。 几乎在四个大妖怪出现的同时，自由之翼号右舷18门粒子炮的炮口已经聚集起了大片蓝色的光晕，但是下一刻，一种无形的波动卷过了整个人间之里。随后，庞大的人类星舰猛地一沉，炮口的光晕也消散于无形了。 “检测到磁场紊乱，聚变反应堆紧急停堆，辅助磁流体发电机启动失败。”舰桥里，诺卡用无机质的冰冷声音汇报着当前的情况。 “又是这一套？看样子八云紫玩不出什么花样了。”沈霍伊冷冷地哼了一声，“执行预案，我们有120吨反物质，和她慢慢玩吧。” “反物质湮灭反应堆上线准备，警告，检测到磁场紊乱，该cao作为危险cao作。”诺卡的声音继续响起，同时，动力部门的负责人也发来了通讯。 “舰长，本舰的磁约束系统无法启动，现在让反物质湮灭堆上线可能会导致极大的危险。我不建议这么做。” “那你给我想个其他的法子？”沈霍伊一拍扶手站了起来，“执行命令！没有磁约束，你就给我控制好每次反应的输入量，就算你的反应堆要爆炸，也得给我把这些妖怪赶回去再炸，听到了吗！？” “是，舰长！”工程部门负责人立正敬礼，大声的回答道。 在自由之翼号再次由于境界之力失去能源的同时，大妖怪们快速地朝着天空中的联邦星舰接近。由备用电容组供电的战舰近防炮和来自于人间之里地面部队的对空火力交织成了一道严密的火网，似乎阻止她们前进的脚步。 “人类啊，是什么给了你们勇气？”蕾米莉亚拖着比她自己还要高的血色神枪，敏捷地规避着由动能炮、脉冲粒子束和破片防空导弹组成的弹幕，突然，她猛地停下身形，神枪指向前方，在那里，一架刀锋拦截机刚刚脱离港区加速轨道，开始爬升高度。 “有趣的小玩具。”轻声地做出了评价，幼小的吸血鬼扇动了背后巨大的恶魔之翼，在转瞬之间突破了音障，带着弥漫的空气激波飞驰而去，血色的神枪对准了前方看上去颇为单薄的拦截机。 血色的神枪看上去就不是易予之辈，深蓝色涂装的刀锋拦截机快速地调整着自身的姿态，试图避开锋芒，数十个姿控喷口同时启动，蓝色的离子尾流拖出老长一截。而在它之后，五架配属于这架拦截机的“哨兵”无人机也同时调整阵型，隐隐地锁定了不远处的蕾米莉亚。 但是这对于大妖怪来说没有什么意义，纵然矢量推进引擎和动态加速度抵抗系统都以最大限度工作，但是这架拦截机相对于身形纤细的蕾米莉亚来说依然是笨拙得可笑。仅仅一个加速，吸血鬼少女在空中划过一个尖锐的角度，再次出现在了拦截机前方。 “现在，死吧。”吸血鬼露出了她的小虎牙，笑得很开心。 来自拦截机和无人机中队的火力一刻未曾停歇，动能炮和格斗导弹的轨迹在蕾米莉亚处交汇，但是血色的光雾吞没了一切，仿佛在嘲笑人类的不自量力。 然后，长枪轻易地刺穿了正在高速飞行的拦截机，A级超硬度钛合金框架和复合层积装甲似乎毫无意义。就在一瞬间，这个数十吨的金属巨鸟就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火球。接着，长枪再随意的划过了一个弧度，轻而易举的吞没了伴随拦截机行动的五架“哨兵”。 “该死！”崔斯特骂了一句，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弯刀，“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飞行员没事，他及时弹射了。”霍华微眯着眼睛，通过光学传感器看到了正在通过高g机动脱离战场的逃生舱，“至于我们，再等等。” “难道您认为自由之翼号还能够发射粒子炮？它现在应该已经失去电力供应了吧？”高大的黑人念能师很是焦急地问道，“拦截机挡不住她们！” “我相信沈霍伊，我们也需要一个时机。”霍华淡淡地说道，接着接入通讯网络，“所有拦截机和无人机部队全部撤退，你们缺乏对抗大妖怪的手段。” 似乎在应正霍华的话语，在拦截机编队开始在人间之里地面火力的掩护下撤退的同时，能量的光辉再次在自由之翼号之上流转起来。 带电粒子被抽取，在密封的管道中被电磁加速，然后高速飞射而出。18道蓝色的光柱对着正朝着战舰逼近的大妖怪飞去，伴随着整艘战舰的近防武器，交织出无比绚丽的火网。 但大妖怪们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敌人。无论是八云紫的空间移动，幽幽子的死亡蝴蝶，或者是雷米莉亚的身化蝙蝠，又或者是风见幽香的魔炮对撞，总之，在第一轮炮击的光芒消失时，四名大妖怪都毫发无损，但是这时，她们要面对的，是五位愤怒的念能士，以及十把念能士之刃。 “阿拉阿拉，这样的欢迎真是热情啊。”八云紫一边随意的调笑到，一边放出大量弹幕充斥空间，“难道说幽香打中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你应该明白的。”蓝色的念能士大师佩剑自上而下挥来，而红色的念能师佩剑却自下而上走了一个弧线，霍华一边攻击一边淡淡的回答道。 “真是无情的人啊，这样对待一位美丽的少女可是会招天谴的呀。”用自己从不离身的折扇挡住了蓝色的充能剑刃，再借力向后退去，闪过红色的剑芒，八云紫的语气还是那么的轻佻。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理会八云紫的话语，霍华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伴随着自由之翼号粒子炮的第二轮炮击。 “什么怎么做？人家不知道耶~~~~”隙间一闪而没，无论是念能士的剑刃还是粒子炮蓝色的高速粒子流，都被轻易地闪过。 “你知道的。”看向四周，发现其他四位念能师已经与三名大妖怪打成了一团，虽然在面对风见幽香和幽幽子时有一些吃力，但是在舰炮的辅助下，还是能够不落下风，霍华一边淡淡的回答一边通过曲速引擎瞬间出现在八云紫身侧。 “你是说为什么要把你们留下来？”八云紫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同时在霍华的四面八方展开无数间隙，数不尽的黄色光弹从中飞出，淹没了霍华所在的小小空间。 “我说，我将拒绝一切。”发出自己的宣言，念能士的精神力量高度压缩，环绕身体，形成无色的精神力屏障，在黄色光弹的攻击下，屏障隐约可见，却没有任何波动，正八边形组成的球体包裹了霍华全身，带有“拒绝一切”的性质。 然后，欺身上前，数团带着电茫的球状闪电突然出现，闪电的光芒将八云紫的脸颊都染成了蓝色，“告诉我。” “很简单，只有幻想乡里有一定数量人类的存在，才会有对于人类不同的定义。”八云紫的回答简单而明了。 正在这时，无论是念能士还是大妖怪，都感到一种无形的波动覆盖了整个战场，身体也突然沉了一下，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传达出了消息却十分明确———重力井，启动了。 黄色的能量光芒在自由之翼号侧面的重力井发生器上闪烁，八云紫之前留下的空间裂口开始缓慢缩小。 “动作挺快呀，那么，就让我们做一个了结吧，霍华。”微微一笑，八云紫将折扇抬起，而与此同时，霍华感受到发自内心的寒意。 多个能量爆破在脚下形成，霍华的速度猛的增加，准备先避过八云紫的攻击，但是———— “虽然你们没有认同幻想乡，大多数境界对你们无法起作用，但不包括这个，”带着笑意，八云紫挥下了折扇，同时发出了宣言，“迅速与缓慢的境界。” 原本迅速的飞行速度猛的一滞，虽然在精神力量的抵抗下境界之力的效果很快就消失了，但这一瞬间的停顿却带来了致命的后果，一道流光从黑色的空间裂口中飞驰而出，带着点点电芒。 即使是高速摄影机也只能拍出模糊的影子，动力装甲的“威胁——回应”系统更是完全没有反应，如同闪电一般的箭矢带着与空气摩擦的红色火焰穿透了霍华的左胸，念能士动力装甲的吸能涂层和多层复合装甲形同虚设，闪电一般的箭矢穿透人体，与空气摩擦的高温更是将涌出的血液凝固，伤口传来烧焦的气味。 “警报，自身循环系统已经彻底失去机能，生命体征正在消失， 维生系统开始启动。。。。警报，维生系统损坏严重，无法启动。” 动力装甲主控电脑无机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是霍华昏迷过去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无论念能士有多么强大，他们都是人类，也只是人类。 “霍华！！”看着霍华的身影无力的向着地面坠落，正在缠斗的四位念能师发出了愤怒的吼声，四人的眼神相对，便分出三人拦住其他三名大妖怪的攻势，而崔斯特·杜垩登，这位有着黑人血统的念能士高速的向着霍华正在坠落的身体飞去，与空气的摩擦使得他的精神力护盾隐约可见。 可他似乎还是慢了一步，八云紫笑眯眯的伸出手，一道隙间在她的手前形成，而另一道，则出现在霍华的下方，看样子她想这样抓走生死未卜的霍华。 但下一刻，她的身体突然被一闪而没的隙间吞噬，而几乎同一时间，自由之翼号2400MM双联装重型电磁轨道主炮发射出的数吨重的K2合金块带着高速摩擦的红色轨迹划过了八云紫刚才所在的区域，合金块的速度是如此的高，以至于只能看出一道红色的光束横穿战场。 “霍华！！”在自由之翼号的舰桥里，诺卡已经被愤怒所支配，原本清秀可爱的脸庞也显得有些扭曲，正是她，在刚才接管了自由之翼号的武器系统，启动了在大气层内被禁止使用的战舰主炮。 “妖怪，你们都得死在这里！”伴随着她的话语，重力井的运作效率开始急剧攀升，很快就超过了100%。 “不好！”感受到越来越强的压力，再看见自己维持的间隙开始急剧缩小，八云紫当机立断，“全部回来，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其他三名大妖怪高速的飞向空间裂口，而几位念能士却没有拦截。 “如果霍华出了什么问题，我会让你们全部生不如死！”看着黑色的空间裂口消失在半空中，再看见穿梭机装载着生死不明的霍华进入港区，诺卡闭上眼睛，紧紧的握紧了拳头。 这时，陈·洛克希德的话语打破了平静，“舰长，侦测到大规模引力塌陷效应以及超空间跳跃信号，我们的援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