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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多情总被无情伤(上)

    在旁人看来,南怀义是逃不过这一剑。我说的旁人是指那些武功造诣不甚高,用句俗话说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人。因此,当郑泰顺的剑此处后,人群中出一阵sao动和不安。似乎对于南怀义的生死,他们很看重,也很担心。

    确实,他们是不想让南怀义死,因为南怀义死了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不但没好处,甚至还有些坏处。若南怀义死了,他们可能就吃不上“南剑山庄”为他们准备的丰盛酒宴了。所以,他们不想让南怀义死。要死也得等到吃喝完之后再死。他们这些人大都是从天南地北跑来的,如果连一顿饭都不能吃到,这也太不公平了。

    看到郑泰顺要杀南怀义,月容也很紧张。她紧张不是因为担心吃不到丰盛的酒菜。她来这里是另有原因。她很早就听人说过南怀义一个恩怨分明,喜欢主持正义的人。在司马长风死后,月容就想着为自己的父亲报仇,可她的武功不济,就把报仇的愿望放在冯怜香身上。而如今,冯怜香也不见了,她才感觉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孤独无助。

    这几天,为了寻找冯怜香,她是吃尽了苦头,结果却是一场空。想想吧,一个柔弱女子,奔波在险恶的江湖上,其中的艰难,不言而知。从娇惯的千金小姐到现在风尘弱女,其中生了什么?为什么会生?她不甚明了。或许,这一切都要怪杀死她父亲的方剑南了。想到方剑南她都是一肚子的愤怒。她要为父亲报仇,杀掉方剑南,这是她当前最为迫切的事情。而冯怜香的离开让她想到了“南剑山庄”,只有祈求南怀义为她主持公义了,这就是她来这里的原因。这也是她不想让南怀义死的原因。

    其实,这些人的担忧都是多余的。郑泰顺是杀不了南怀义的,明白这个道理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叶知秋,还有一个就是南怀义本人。鉴于郑泰顺破釜沉舟的决心,叶知秋不便多说什么。不敢大师也是知道郑泰顺的武功与南怀义的武功相去甚远,是杀不了南怀义。可他不便为郑泰顺说话。因为他一为郑泰顺说话就有向南怀义讨情的嫌疑。要知道,在江湖上,欠人情债是最难偿还,也最易于落人把柄的。不敢大师是在等待,要在郑泰顺最危急的时候帮他一把。

    叶知秋和不敢大师的心思南怀义是知晓的。所以,当他用内功挡开郑泰顺的长剑后,并没有趁机杀掉郑泰顺。郑泰顺一击不行,反过又是一剑。由于之前的袭击没能成功,这一次出击无论从气势或是自信心上都大打折扣。是以,南怀义很轻松地躲过郑泰顺的攻击并伸手攥住郑泰顺的长剑。郑泰顺挣扎了两下,没能夺回长剑。南怀义冷冷地道:“我已经让过你,如果你在不知好歹,我就杀了你。”

    “你不会杀我。”郑泰顺道。

    “是吗?”南怀义讥笑道,“告诉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郑泰顺向前一步,南怀义的弟子们都纷纷亮出兵器,以为郑泰顺要不利于南怀义。郑泰顺转过身,冲南怀义的弟子们微微一笑道:“你们就是一条狗。”说着,他把嘴凑到南怀义的耳边,小声道:“杀了我你就永远拿不到‘丹书铁劵’了。”

    南怀义看着郑泰顺,沉默了片刻,问:“你想怎么样?”

    “三日后城外破庙,只许你自己去。若是让我觉你耍阴谋,我就把拿东西给毁了。”郑泰顺道。

    “好,不见不散。”南怀义道,“慢走,不送了。”

    郑泰顺从南怀义的四大弟子身旁走过,并转过身,略带讥讽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扬长而去。武艺受不了这种赤裸裸地挑衅,向南怀义请示道:“师傅,就这样让他走?”

    “你想怎么样?”南怀义反问。

    “至少要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南剑山庄’不是这么轻易来去的。”武艺道。

    “师弟错了。”廖侠向前一步道,“咱们‘南剑山庄’向来以理服人。况且江湖有句俗话:得饶人处且饶人。咱们又何必赶尽杀绝。”

    “二师哥教训的是。”武艺低头退下。

    “哈哈……”铁钢大声笑道,“今日是南大侠的寿辰,是个欢喜的日子,方才让郑泰顺一闹腾,感觉有些寂寞了。不过无所谓,好事多磨吗?现在郑泰顺知趣地离开了。咱们再接着为南大侠祝寿,各位意下如何?”

    “这样最好。”一人答话道,“我祝南大侠寿比天高!”

    “我祝南大侠永远年轻!”又一人接着道。

    其他人也不甘落后,你一言我一语,全是奉承巴结的话。等众人祝完寿,铁钢从怀里拿出一个木盒,双手递给南怀义。曹行替南怀义接过木盒,当着众人的面打开,里面是一个羊脂玉做成的葫芦,整个葫芦约莫一寸多高,通体透亮。葫芦表面雕刻以为美人玉像,丰乳肥臀,眼光妩媚,摄人心魄。

    “好个羊脂葫芦。”风无痕赞叹道,“虽然风某见过宝物无数,可这羊脂玉之精彩与这葫芦调工之高,风某还是第一次看到。”

    “羊脂葫芦确实难得,可我今日要送给南大侠的礼物不是这个。”铁钢道。

    南怀义捋着胡须笑道:“难道你只是让我看看,你在拿回去吗?”

    “不。”铁钢道,“我的意思是还有一样更好的礼物要送给南大侠。”

    “你还有什么礼物?”风无痕问。

    “礼物已经给南大侠了。”铁钢道。

    “在那里?”曹行问。

    “就在葫芦里。”铁钢道。

    听了铁钢的话,曹行打开葫芦,一阵恶臭从葫芦飘出来,曹行急忙盖上葫芦,问:“你这里面装的什么?”

    铁钢笑了笑,反问:“曹兄可听过‘不老妖狐’?”

    “你说的可是那个纵横江湖五十年,杀人无数,容颜不老的‘不老妖狐’?”风无痕问。

    铁钢点点头道:“据江湖传说,‘不老妖狐’在八十岁的时候又结过一次婚。据同她结婚的这人说,当时,依他的观测,‘不老妖狐’就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少妇。当然,此人说‘不老妖狐’更像三十左右的少妇,不只是容貌,而是身体的各个机能。因为,那天晚上,那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并没有满足‘不老妖狐’的*******铁钢顿了顿接着道:“或许,这件事情听起来就像一个故事。其实,它不是故事。因为那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就是我。”

    说到这里,众人都大为惊讶,不由得惊叹了声。从他们的声音里,铁钢听出了鄙视和不削。但铁钢并不理会他们,而是继续说道:“和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婆结婚,你们一定认为我是疯了。不,我没有疯。如果你们见过‘不老妖狐’八十岁的样子,你们也会被她迷住的。”

    “我和她在一起生活了半年。半年来,我彼此并没有付出真正的感情。从一开始,我两在一起就是相互利用。我利用她的美貌,她利用我的身份为她掩饰,至于掩饰什么,我不知道。也永远不再知道了。因为在半年后的一天,她突然死了。我不清楚她是怎么死的。当我看到她时,就已经躺在地上没有了知觉。还有,死后的她恢复了应有的容貌。干瘪的皮肤,佝偻的躯干,一切都是那么的恶心。不过,看在半年相处的情分上,我还是把她掩埋了。埋葬时,我从她身上得到了一个羊脂葫芦,你们可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铁钢望着众人,等待答案。没人回答的出来。铁钢得意地笑了笑道:“里面装的是她容颜不老的药。我把它送给南大侠,就是希望南大侠可以永远年轻。”

    “你的礼物的确稀奇。不过,我的礼物比你的更稀奇。”一个老态龙钟的老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铁钢听对方贬低自己的东西,心里不免有些动怒。当他转身看到是一个龙种的老者,连走路都费力气,便不以为然了。

    “你是谁?像你这大把年该躺在家里等死了。”铁钢道。

    “小子,说话为自己留点口德。”老者道。

    “你教训我?”铁钢反问。

    “想教训你,可惜你不是我儿子。”老者的话引得众人一阵哄笑。铁钢脸上挂不住了,亮出手掌,就要攻击老者。南怀义大喝一声道:“铁钢,休得无礼。”

    铁钢回过头,看着南怀义道:“南大侠,是他先无礼。”

    “你可知道他是谁?”南怀义问。

    铁钢这次多了一个心眼,他见南怀义说的如此郑重,猜测对方必定一个高人。可他这口气不能就这样咽下去,便机巧道:“不管他是谁,只要他敢在你南大侠寿诞之日闹事,我就对他不客气。”

    “啪啪!”叶知秋拍着巴掌道:“说的漂亮。如果我是南怀义,单凭这句话就要感动的哭了。可惜我不是,所以我还是很想你能为‘南剑山庄’的荣誉与东方前辈一决高下。传言东方玲珑的‘腐蚀功’天下无敌。今日若能一饱眼福,也不虚此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