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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险中更有险中险(中)

    云郎没搭理无名,径直来到酒肆门前,刚好有两个人从里面出来,云郎让了半个身位,待那两人离开,云郎进了房间,看到掌柜的正关窗子,云郎冲掌柜的喊道:“老板,来几个馒头,一碟小菜。”

    掌柜的放下手中的活,看了云郎一眼,非常愧疚地道:“对不起客官,小店不营业了,你还是去别家吧。”

    “不营业?为什吗?这光天化日,怎么不营业了?你是不是怕我们不给钱啊?”云郎问。

    “那能。”掌柜的道,“你看,我这里一个客人都没有了,小店确实不营业了。”

    “方才不是有两人刚出去吗?”云郎问。

    “方才是方才,现在我要打烊了。”掌柜的道。

    云郎看了看日头,正当午。不解地问:“掌柜的,你是和我开玩笑吧,这正当午的怎么就打烊了?”

    掌柜的不耐烦,板着脸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多话。店是我的,我想啥时候打烊就啥时候打烊。”

    无名从云郎身后跳出来,拔出牛儿刀,指着掌柜的鼻子,恶狠狠地道:“给他那么多废话干什么,直接宰了他,里面的东西都是咱们的,咱们想拿什么就拿什么。”

    掌柜的看到刀子才知道事情严重了,他举起双手,慌张地道:“客官饶命,客官饶命。”

    “客官?喊老子爷爷。”无名怒道。

    “这?”掌柜的看着他们,不知如何是好。无名用刀尖在掌柜的面前比划了比划,吼道:“这什么这,快点喊,不然老子宰了你。”

    没等掌柜的说话,云郎走向前,拿开无名的牛儿刀,和气地道:“掌柜的,不要害怕,他是和你开玩笑。”

    “开玩笑?老子可没有心思和他开玩笑。”无名怒道,“他要是不喊老子爷爷,老子真要杀了他。”

    “好啊,不怕丢人你就杀吧。”云郎道。

    “老子丢什么人了?”无名问。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可是亲口告诉我,你从不做赔本的买卖吗?”云郎问。

    “不错,老子是说过。”无名道。

    “可有人付钱让你杀了他?”云郎指着掌柜的问。

    无名摇摇头道:“没有。”

    “没人付钱,你却杀了他。这难道不是赔本的买卖?”云郎道,“你要是杀了他,就是做了赔本的买卖。你做了赔本的买卖就违背了你之前说过的话,违背了自己说过的话难道不是件丢人的事情吗?”

    无名挠了挠头,自语道:“还真是这样啊。”

    云郎转向掌柜的道:“掌柜的,我听你话里有话,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或许我们能帮上你的忙。”

    “你自己都性命不保了,还在这里吹牛?”无名讥讽说。

    “这是我自个的事情,用不着你cao心。”云郎说,“老板,到底生什么事情了?”

    掌柜的低着头,犹犹豫豫地说:“小老儿不告诉两位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们何必打破砂锅啊。”

    “我这人有一个毛病,凡是我知道的事都想弄个清楚,不然晚上我睡不着觉。老板,我们都是好人,有什么你就说吧。”云郎道。

    掌柜的抬头看了看无名。云郎明白掌柜的意思。云郎笑了笑,说:“掌柜的,你别看我这个朋友长得凶狠,其实他心很善良。”

    “看什么看,老头,快说。老子等不及了。”无名用牛儿刀拍着桌子,大声说道。

    掌柜的走出门,左右望了望,没现人影,便退回来。很小心地关上门,并把窗户都关好。虽然掌柜的还没有开口,但从他那严肃的表情上,云郎就猜测出掌柜的所要说的事情非同一般。无名不耐烦了,催促道:“你奶奶的,有啥事赶快说,你不是要把老子急死。”

    掌柜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要知道,现在已是深秋天气,虽是江南,温度也很低了。看着掌柜的胆战心惊的摸样,云郎也有些不安了。

    “两位可相信世上有鬼吗?”掌柜的小声问。

    “有,当然有了。”无名大声道,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

    掌柜的慌了,用手拉了拉无名的衣襟,小声道:“客官,你说话可要小点声。”

    “为啥?”无名问。

    “你这大声嚷嚷,会把鬼招来的。”掌柜的道。

    “掌柜的,你开玩笑吧。人死如灯灭,这世上拿来的鬼怪。”云郎不止与否地道,“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鬼怪。”

    “你没见过并不能说明没有。”无名道。

    “怎么,你见过?”云郎问。

    “可不是。”无名放下牛儿刀,张开双手,声调阴森地道,“那是一个漆黑漆黑的晚上,老子一个人走在一条小道上,就这样,慢慢地,慢慢地,走啊,走啊……”无名的声音越来越低,掌柜的已经被无名的话吸引了,睁大眼睛,努力地想听清楚无名说些什么。突然,无名高叫一声,同时把双掌伸到掌柜的面前,大声道:“一个无头鬼蹦跶蹦跶地出来了。”冷不防,掌柜的被无名的举动吓到了,“哎呀”一声,身子向后仰,差点倒地。无名拍着桌子得意地笑道:“哈哈!怎么样,老子的鬼害怕吗?”

    云郎出言制止道:“不要闹了,听掌柜的说。”

    “对。”无名道,“老子也没有见过鬼,你倒说说哪里有鬼,老子给你抓来。”

    掌柜的拍了拍胸脯,长舒两口气,道:“说来话长,半个月前,俺们这里的地保在小镇的西方现一具女尸,当时死了都已经有些日子了,样子极其吓人。地保先是报告给县太爷,县太爷见没人报案,就草草地掩埋了。谁知,五日前,地保去小镇北方的关帝庙,又现了那具女尸,样子竟然比十天前有了生气。地保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坏了,从那后一病卧床,到现在都还没有好。”

    “不就是个女尸,这有什么可怕的。”无名道。

    “事情如果到这里为止也就没什么了。”掌柜的摇摇头道,“灾难才刚开始。”

    “什么灾难?”云郎问。

    “关帝庙现女尸的消息传出后的当天,镇上最有威望的秦太爷突然死亡,接着石老妇人,魏老寡妇都接着死去了。”掌柜的无奈地摇摇头道,“真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况且他们都是年迈之人,突然死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云郎道。

    “若是如你所说,是正常地死去,我们也就不会害怕。”掌柜的道小声,“他们都是被女鬼害死的。”

    “有人看到?”云郎问。

    “没人看到。”掌柜的道。

    “没人看到你怎么确定是女鬼害死的?”云郎问。

    “他们的心脏都被取走了,身上还有手指抓伤的痕迹。如果不是鬼?人哪能干出这样的事情?再说,死去的人都是好人,平日里没有得罪过任何人。”掌柜的道。

    “或许是有人贪恋他们的钱财。”云郎道。

    “魏老寡妇和石老妇人穷得没有吃饭的钱,要是图财害命,也不可能找到她们这样的。”掌柜的道,“再者,虽然秦老太爷死了,可他家里的东西分文没少,你说这又怎么解释?”

    “就如你所说,一切都是女鬼所为,那么女鬼为什么要杀死她们?”云郎问。

    “鬼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掌柜的道。

    “错。”云郎道,“人杀人才是不需要理由的。”

    “事实就是这样,你们不相信就算了。”掌柜的道。

    “是不是看了就知道了。”无名道。

    “怎么看?”云郎问。

    “当然是到关帝庙了。”无名道。

    “不怕死你们就快点去。到时候可不要怪我没有告诉你们。”掌柜的道。

    无名无所谓地笑了笑,对着掌柜的问:“你说的女鬼长得漂亮吗?老子还没娶老婆呢。找个女鬼做老婆也不错哦。”

    掌柜的连连摇手道:“我啥也没听到,既然你们不相信我的话,你们就去那个地方看看吧。到时候丢了性命可别怪我。”

    云郎同无名出了酒肆。无名用一种讥讽的语调问:“你小子敢不敢跟老子去?”

    “你还是自己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就好了。”云郎道。

    “你会在这里等我?老子走了后你不跑才怪。”无名又拔出牛儿刀,抵着云郎的脊梁道,“现在由不得你了。走,跟老子一块去。”

    在无名的恐吓下,云郎逶迤着朝关帝庙走去。一路上,所有的店铺都关了门,街道上不要说人了,连动物踪影都没有。

    虽是中午时分,艳阳高照,云郎心里却感到丝丝的凉意。鬼怪他是没有见过。至于这个世上有没有鬼,云郎也很犹豫。圣人都说了,未知生,焉知死。死后的事情圣人都没资格谈论,何况他一个小小的书生。

    可能是方才掌柜的说的太神奇了,再加上冷清的街道,云郎才觉得这个地方异常的阴森。走着走着,云郎停住脚步,转身对身后的无名道:“咱们还没有吃东西,要不要先填饱肚子?”

    “这里没有人烟,到哪里吃东西去?”无名问。

    云郎四下观看,前方一百米处有一户人家,大门是敞开的。云郎用手指着道:“前面有一户,咱们过去讨点吃的。”

    无名也感觉到了肚子饿,便从了云郎的建议。两人走到门前,看到门的两旁挂着白色的灯笼。云郎让无名收起牛儿刀,无名对着门内大声喊:“有人吗?有人吗?”

    半柱香功夫,出来一个老者,头戴白色抹布,脸色黯然。云郎没想到这家会有死人,在这种情况下打扰他们是最不应该的,可已经喊出人来了,只得硬着头皮道:“这位老人家,我们三天没吃东西了,你能给我们几个馒头吗?”

    “我家少爷没心情,你们就不要添乱了。”这老者板着脸道,“听我老人家一句劝,赶快走吧。”

    “我知道这种情况下打扰你们是不礼貌,可我们实在是饿的不行了,你就行行好吧。老人家。”云郎道。

    “不行就是不行,你们还是赶快走吧。”老者说着就往外推谭复礼。这时,一个青年过来,问:“老戚,他们是干什么的?”

    “少主人,他们饿了,来讨几个馒头。”老戚回道。

    被叫做少主人的青年走过来,上下打量着云郎,语气中带着讥讽道:“瞧你相貌堂堂,怎么做起了乞丐?”

    “你小子说谁乞丐?”无名一把推开云郎,用手指着青年,怒道,“老子我今日不是来要饭的。”

    “那你们来干什么?”青年问。

    “老子是来抢劫的。”说着话,无名拿出牛儿刀,在青年面前比划了比划。或许是青年没见过这种世面,又或许青年被无名的气势镇住了,一时愣在原地。

    云郎走到两人之间,对青年拱了拱手道:“我这朋友喜欢同人开玩笑,公子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听了云郎的话,青年才缓过神。青年又多看了云郎眼,道:“我看公子一表人才,必定是富贵之人。方才唐突了,还望见谅。”

    “公子快人快语,我哪能见怪。”云郎道。

    “听公子的谈吐,想必是读书人了。”青年道。

    “读过几年书。”云郎道。

    “公子既然是读书人,我正有件事情要麻烦公子了。”青年道。

    “公子请说。”云郎道。

    青年做了个请的姿势道:“两位里面请,让我慢慢地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