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破禁

    这把剑无疑是前所未有的锋利，要知道兵器锋利也很难持久，因为锋利是要付出代价的，剑太锋利容易卷刃，所以剑不适合硬扛对手的力道。所有依靠力道对敌的兵器也都不会非常锋利，如果把刃口弄得只有薄薄的一层，再好的材料也经不住对砍几下，事物都有两面，有优势自然也有弱点。

    即使把刃口弄得无坚不摧，使用上也有弱点，就是力道不能偏，偏了就是致命的磨损。

    所以剑不是一般人能用的，没有技巧的情况下还不如刀好用。

    而莫江南这把呢？这把剑要面对的是天尊级别的禁制，所以莫江南把它的锋利做到了极至，丝毫没有考虑到使用寿命的问题，死活就是一下，那怕用了这次就变钝不能再用也是值得的。

    拿着剑，莫江南对洛夷招呼道：“洛夷，你来试试，看能不能破了这个禁制。”

    洛夷道：“你为何不试？你炼制的东西你最清楚啊。”

    莫江南理所当然道：“我只是修真者，面对如此强大的禁制万一反噬了怎么办？”

    洛夷道：“莫非我用就不会反噬？”

    莫江南道：“这很难说，面对天尊的禁制谁来都有可能反噬，毕竟我们没有现成的经验，就看这把剑能不能一举破入，万一半途经不住用废了，那反噬的法力就会施加在使剑者身上。”

    洛夷怒道：“那为何是我来，如此危险我才不干。”

    莫江南笑眯眯道：“你是不是把什么事给忘了？”

    洛夷奇道：“忘了什么事？修了几万年谁那记得那些烦琐小事。”

    莫江南整了整面容：“先前地时候。是谁说我若能见到妖仙前辈他就喊我爷爷地？”

    洛夷面色一滞。心道果然来了。自己说这话地时候除了老头其他都听到。这赖帐地名声传出去可不太好。可如果喊了爷爷。那这几万年地老脸不就丢尽了吗。传出去还不被各路神仙笑死。还怎么修练？每次对敌地时候人家先拿出来嘲笑一番。光气势就弱了一半。还打什么。

    洛夷终于气哼哼道：“我来就我来。之前地赌帐就一笔勾销了？”

    莫江南摇头道：“不用太勉强。这里很多人都可以试地。敖宁地实力就比你强。我想她来试效果会更好一些。敖宁。有没有兴趣试试这最锋利地剑？”

    敖宁道：“好！我要看看这剑是否真地如此锋利。”

    洛夷这下可急坏了，赶紧道：“那可不行，是我先说让我来的。这不是实力的问题。事情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龙族公主就能不讲道理吗？”

    莫江南立即笑道：“那好吧，只要我心情好的时候你可以不叫我爷爷。”

    洛夷愣道：“不是说我来就一笔勾销了吗？”

    莫江南奇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来不来，不来我现在就让你叫。”

    “好！”洛夷一咬牙，就过来一把将剑夺去，仓促间不小心让剑抖了起来，顿时就嗡鸣大作。凌厉的剑气顺着剑锋就刷了出来。划过后面地道观，将道观一切两半。接着就轰然倒塌，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最惊讶的还是怒颜真君。这道观可是他分身修行的洞府，仙器都难以撼动，怎么在剑气之下就如同豆腐般不堪一击？洛夷瞪着眼睛看手中地剑，啧啧赞叹道：“果真是锋利无匹，看上去都令人胆寒。”

    莫江南忽然对正在愣神老头挪耶道：“怎么样，还敢让我试吗？”

    老头又换上不以为然地神色：“天尊所下的禁制岂是轻易能破，你太天真了。”

    他说是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没有底，真正没有破绽的禁制是不存在的，天尊下的禁制也得遵循天道，真正没有破绽的是演化万物的混沌太极，只有开天辟地地神通才可以施展出来。

    “那就开始了。”莫江南朝洛夷示意。

    洛夷从刚才地不情愿，到现在的跃跃欲试，利剑拿在手里总会信心百倍，就好比一个普通人刚抄上一把武器就有很无敌地感觉，更何况刚才“意外”的表现，他更坚信这把剑无坚不摧。

    不过这个时候莫江南又对敖宁喊道：“我们先退走，一会要是有什么动静地话再走来不及了，这可是天尊的手笔啊，小心一些总是好的，那个什么真君，你就别走了，一会趁机把自己的本尊给换出来。”

    “哎，你们……”洛夷无语地看见莫江南和敖宁头也不回地飞远，连那个看上去修为深厚的老头也跑了，莫江南还不忘留下话：“就按照刚才敖宁攻击的那个角度，注意不力道不要偏了，你行的，我看好你……”洛夷跟缩小版的怒颜真君两个面面相觑。

    退出三百里，三人停下来正要观望，莫江南还是不放心道：“再退。”

    结果又退出三百里，老头跟上不解地问：“为何要退那么远，那禁制只是禁锢妖孽之用。”

    莫江南道：“安全第一，整个仙界我估计再也找不出更厉害的禁制了，万一闹出点什么动静来我可受不了，那妖怪自己有百万年的修为自然不怕，也不是每个仙人都能经得住那禁制镇压的，你自己是灵仙，若是把你压在那禁制里会怎么样？”

    老头摇头晃脑道：“这不能比，毕竟妖仙也是妖，和人总是大不相同。”

    莫江南点头道：“所以嘛，我在考虑是不是再往后退一点。”

    敖宁疑惑道：“莫非你也没有把握能破禁制？”

    莫江南解释道：“我这不是破解，而是用蛮力硬撼，所以效果当然就不一样，若是以技巧破解的话就没有什么危险，硬来肯定是有反噬的，现在就指望那剑可以把反噬的力量全部承受住了。”

    “若是承受不住呢？”

    “若是承受不住，那鳄鱼精也算是修到头了。”

    敖宁和老头全都哑然，敢情一个妖仙就这么被莫江南算计了，不过莫江南却对敖宁道：“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假如洛夷自己不想，我怎么花言巧语都是无用，他只不过是顺势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敖宁惊讶道：“是那洛夷自己想冒险把怒颜真君放出来？我怎的看不出？”

    老头这时深沉道：“确实如此，鳄鱼精自己有这份心思，莫道友要做的只不过是把事情是否可行说个明白，他就顺理成章地承担了这份危险，我说莫道友，你何必非要如此？须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莫江南道：“这是亘古不变的话题，争起来那是没完没了的，但世界这么大不可能仅有一族存在，矛盾总有一天是会爆的，早晚而已，由此看来我只不过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不说这么大的道理，就眼下来说，我做的事符合我个人的利益，这不也是万物规律之根本吗？”

    老头淡淡道：“你的事我已知道，但你认为自己能成？靠你低微的修为？”

    莫江南道：“你决定要阻止我了？”

    老头摇头道：“我并无神仙职务，可以不管这闲事，只是看你颇有灵根才提出告诫，就算把那怒颜真君放出来又如何，他的百万年修为在我眼里不值一提，这样的一两个妖仙能在仙界翻起什么风浪？我倒是很想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是以没有阻止你的行为，我想知道一个修为低微者如何能做到逆天。”

    莫江南平静道：“道，无分先后。”

    老头疑惑问：“你有道？”

    莫江南微笑答：“不可道。”

    老头吸了口气说：“我知道你的目的是释放玄黄天尊，只有他才有能力让仙界再起劫难，可玄黄天尊神通却不如三清天尊，毕竟三清天尊乃先天道尊，玄黄天尊是后天修练而来。”

    莫江南道：“原来叫玄黄天尊，你也不要忽视我的作用。”

    “释放怒颜真君容易，但若是想释放那玄黄天尊就不可能了，你想，他一个天尊都无法脱身你又如何救得了？形而上谓之道，形而下谓之器，绝大多数的仙人都只停留在器的修练，你可以想想要成道有多难，以你这点修为想要救出一位天尊岂不是荒谬？”

    莫江南也知道自己的根基并不稳，老头说的器并非炼器的器，而是指所有的物质，rou身物品以及看不见的能量都算，大多数人的修练都还是停留在物质层面的，就是所谓的积累修为对抗天威。而道是在器的层面上升华而来，是虚无缥缈的东西，理解都不太好理解，更不用说去修练了。

    自从平衡界形成以后，莫江南明白自己就窥探到了一些高层面的东西，达到了道的高度，可根基不稳进境太快也给他带来了不好的影响，就是在器的境界里仍然有他不明白的东西，想要进步还得回头稳固。

    正思索间，就听轰隆一声巨响，怒颜真君修练的那坐小山轰然炸碎，“哈哈哈哈……”数百里内他的大笑声都清晰可闻，“老子终于又出来了，十万年了，终于又出来了！”

    莫江南整了整思绪，对老头道：“没有器的基础就没有道，或许这是我练道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