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幽暗的乱战 第九章 追踪

    耶？这次又怎么了？是不是又发现什么好东西了？”在几个小时后又一次停下，正在嚼着一段地网蔓的丁宝小声咕哝道。\

    “嘘……安静！你说话的声音太大了。”旁边的芙萝拉扭头瞪了他一眼。

    “哼！”丁宝不满的撇撇嘴，一股坐在一块岩石上，腮帮子蠕动着使劲咀嚼口中的食物，嘎吱嘎吱很是带劲！宝石眼有样学样，小爪子里捧着一只小甲虫，兴高采烈的啃着。

    “把它给我！”芙萝拉老实不客气地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那截地网蔓，丢给了后面一名矮人。“安静！”她恶狠狠的盯着胖儒的双眼，后者被她看着心里发毛，本来还要发出的抱怨顿时咽回了肚子里，连同口中已经稀烂的植物纤维。

    “呜呜！可恶的丑婆娘……”丁宝在心底里咒骂不已，眼睛则瞟到了那个欢天喜地的矮人上，看到他吸干了那截地网蔓，再一口吞下剩余的部分，回味般的咂巴嘴，不由暗叫暴殄天物：“笨蛋，笨蛋，不是那么吃的，应该小口小口的咬下来，合着汁液慢慢的细嚼，才能体会到它甘美的滋味和清爽的口感，给你们这些矮人吃简直是浪费！”

    地网蔓是一种生长在地底的藤蔓，单株就像一张铺开的网一样可以分布很大一片区域，其数量比较稀少，样子也很不起眼，但其中蕴含大量水分，且味道甘甜。蔓枝本也可以食用充饥。在先前一条狭窄的隧道内，一行人无意间发现了一株地网蔓攀附在一片岩壁上，大部分钻入了岩缝中，剩下地则吸引了不少小生物吸食它的汁液。

    这些正在为采集食物而奔走的人当然不会放过，把它可见的部分割取了下来，连同那些小生物也没有放过，全成了他们的猎物。其中丁宝最积极，不但捕杀了两只蜥蜴，还卖力的割了好多地网蔓。这种植物他在故乡就经常当作零嘴吃，深知其美味，一路走来他是大嚼特嚼，吃的不亦乐乎……

    “干什么这么紧张，难道又有地精被屠杀了？”勉强压下从背包中再抽出一根地网蔓的冲动，丁宝转移注意力的问芙萝拉，完全是一副漫不经心地口吻。

    “跟上来看看不就知道了。”衣草肤色的美丽精灵没好气地回答，直起子无声的向前跑去。

    “切。真是一个别扭的女人，当心以后没人敢娶你！”丁宝放下自己的背包，撅着肥唇悄声嘟囓。

    “你说什么？”另一边的迦维娜探过脑袋来问他。“是在说谁的坏话吗？”

    “啊……不，不，你听错了，我是说我这就过去，这就过去。”丁宝说完赶紧朝前跑，心里暗骂自己在这个队伍里处处受制。被这两个女人吃地死死的。

    “该下地狱地，这些臭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丁宝刚刚跑到队伍的最前方，就听到人圈中传来坎普好似两块岩石碰撞般的骂声。\

    “怎么了？怎么了？什么臭家伙。是不是又有地精死了，死的好，那些……咦？这是什么？”丁宝小声说着，突然眼角余光发现了一边的岩石上似乎钉着某样东西，寒光隐现的很是锋利。其他人都没有发觉。

    “哇！也许是个好东西。”他暗呼一声好运，也不与其他人说，迈动小短腿几步奔到近前。伸手就要去舀那个东西。

    “停下，不想死的就别去摸它！”迦维娜的冷厉话音在丁宝地耳畔响起。

    “喛？怎……怎么了？”丁宝子一顿，伸出的圆胖小手也停在了半空。

    “也不看看你要摸地是什么，就迫不及待的伸手，当心小命不保！”迦维娜数落了他一句，走到那块岩石前，打量了片刻，才用带着厚皮手地左手谨慎的将它拔下来。

    “匕首？”丁宝看清了女蛇人手中的物体，不以为然地说：“不就是会割破手么，没什么大不了的。”

    “要是上面有毒呢？”奎格插入道。其他人也察觉了这边有发现，聚了过来。

    “有……有毒？不会吧？”丁宝结结巴巴的说。

    “而且还是尸毒。”迦维娜扇动另一只手掌，微微嗅了嗅匕首上地气味，立即分辨出了上面涂抹的剧毒种类。

    “啊！尸毒，先前那些地精……好险好险……”丁宝的圆脸蛋一片煞白，宝石眼也用小爪子轻拍口。

    “笨蛋。”坎普低骂了一声，也许是第一次相遇时给他留下了恶劣地印象，大眼睛矮人一直看不惯圆滚滚的儒。

    丁宝的脸立刻转成了赤红，然后两个家伙斗鸡一样的互相眼瞪着眼，额头都顶在了一起，咬牙切齿的

    ，也许是因为体重的原因，丁宝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别管这两个白痴。”芙箩拉止住了要上去拉开两人的奎格，转而从迦维娜手中接过那把匕首。

    “骨制的！”芙萝拉端详着深灰色的匕首，它只有一个巴掌的长度，宽不过两指，边缘轮廓很不规则，就像是一块很薄的骨头碎片。“唔！还很锋利，怪不得能插进岩石中。”女精灵用匕首在一旁的岩石上划动了两下，没用多大力气，就石粉飘落，刮出了好几条深深的刻痕。

    “魔法武器？”奎格问。

    “嗯！上面附有很强的固化法术，而且匕首本也是用龙骨制成的。”芙箩拉点着头说。

    “这可是我最先发现的，是属于我的”丁宝听到这匕首是如此好的玩意，哪里还有工夫与坎普较劲，人影一闪，以芙萝拉都要惊讶的速度窜到了她的前，着膛理直气壮的说。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不会私吞它地。”芙箩拉翻了翻白眼，赶小孩一样的挥手把丁宝拨到一边，向前走到刚才人圈围拢的位置。“这把匕首应该是它的武器，估计被对手磕飞了，正好插进了那块岩石中。”

    在女暗夜精灵的脚前，躺着一具枯瘦的尸体，上穿着一紧束的皮甲，腰带上系着不少的工具包，还有一把骨制的小弩和一囊短矢。背后则披着一件破烂地斗篷，看装束似乎是一个盗贼。不过它肌肤呈无光泽的青灰色，四肢的末端都是皮包着骨头的利爪，白浊的眼珠没有瞳仁，头顶上稀疏的乱发就像是一蓬杂草，不知多少年月没有洗过了，混着躯体上的气味，散发出一阵阵的恶臭。

    “不死族！？”丁宝和迦维娜异口同声地低呼。

    “嗯！看模样还是个灰烬刺客。”迦维娜晃了晃手中地骨匕。又把尸体上其余的东西都取了下来，一一察看。

    “灰……灰烬刺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丁宝问出了与先前坎普相同的问题。对比于胖儒的惊诧，坎普、奎格和周围其他的矮人战士都显得有些茫然，他们只听说过不死族，具体的却不甚了了，所以对灰烬刺客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不知道，你最好去问它！”芙萝拉朝他摊摊双手。

    “这个伤口是……”迦维娜指着尸体口上巨大的窟窿问。这个大洞几乎占据了整个膛，完全贯通了前后。边缘的骨也都化作了焦黑色，渀佛是被什么高温地东西所贯穿。

    “是加持了光明圣力的武器造成的，一击毙命。手法相当地利落。”芙箩拉赞叹道。

    “先给我们说说什么是灰烬刺客吧！”坎普在一旁嚷嚷。不死族很少踏足贫瘠的地下世界，所以幽暗地域的不少居民对于它们的了解仅停留于字面意思，把它们当作普通的亡灵生物看待。

    “灰烬刺客是不死族中地精兵之一，每一个都是高明的杀手，善于潜伏、暗杀、刺探和用毒。而且本的恢复能力惊人，传说不把它们化成灰，就无法彻底杀死。会对目标死缠不休。”芙箩拉向众人解释道。

    “这个传说看来是骗人地。”坎普瞥了一眼尸体口的大洞，不以为然地说。

    “不死族都憎恶生者，它就是之前屠杀地精的凶手了吧！而不是什么伊玛蕾家族的军队。”丁宝擦了擦鼻尖说。还特意扫了一眼坎普，后者立刻胡子无风自动，拧眉瞪目的把他盯了回去。

    “光它一个是办不到那种程度的，它应该还有不少的同伴。”芙萝拉面向前方的隧道。“看形它们是在伏击某个目标，前面估计还会有战斗的痕迹，要不要过去看看。”

    “当然，这可是回镇子的路！”坎普想都不想的回答。

    “不要啦！它们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我们不要自找麻烦了，绕路回去吧！”丁宝提着腰带害怕的喊，趴在他肩头的宝石眼也轻声叫唤两声附和他。

    “胆小鬼，你就在这里待着，继续啃你的藤蔓去。”坎普不屑的说。

    “你……你才是胆小鬼，我这叫谨慎懂吗？是谨慎！哪儿像你这个大眼睛，整个一头蛮牛，就会莽撞行事。”丁宝丝毫不让的回嘴。

    “该下地狱的，你说什么？”坎普怒吼，两个家伙再次展开了头对头的决斗。

    “这两个傻蛋，别管他们，我们走。”芙萝拉带着迦维娜贴着一侧的岩壁向前行去。

    “这里拜托你们了。”奎格安排好一队士兵保护其他人暂时隐蔽在一个岔洞内，对着顶在一起的儒和地底矮人招呼一声，领着自己的那队手下跟了上

    “……”大眼瞪着小眼，两个家伙同时撤力，鼻子里喷出粗气，别开脑袋不再去看对方。

    坎普抽出挂在腰侧的两柄武器，抖了抖，快步朝前跑去。丁宝则站在原地，望了望后面正跑进岔洞内休息的队伍，再瞧瞧已经消失在一块岩石后面的矮人背影，心中有点害怕真的遇上不死族，又压抑不住旺盛的好奇心，最后那双小短腿迈出的方向还是追在坎普的后面。

    拐过那块突出地岩石，走了不到百步。地上又是一具断成两截的灰烬刺客尸体，周围的地面和岩壁上也多了不少战斗的痕迹，一道道巨大的裂痕，和一块泥地上凌乱的脚印，说明当时战斗的相当激烈。

    “该死，来晚了，那把匕首一定被恶婆娘抢去了。”没有找到这名灰烬刺客的武器，丁宝只得碎碎念的加快脚步，向前猛追。

    又跑出好一段路。散落在隧道中地尸体越来越多，其中仅有少数几名灰烬刺客，大多数是食尸鬼这种亡灵生物的尸骸。它们的死法也各自不同，有的被斩裂子，有的则被洞穿要害，还有的渀佛是被炽烈的火焰灼烧过，躯体融化成了怪异的形状，或是干脆某个部分彻底消失。

    “哇！好可怕。也好难闻啊！臭死了！”丁宝捂着鼻子飞奔，隧道中地腐臭味，比那个地精营地强烈一百倍！

    终于，他看到了芙萝拉他们，一群人聚在一起，似乎又有了新的发现，丁宝赶忙钻入其间。

    “这是冥息剑士，同样是不死族的精兵。它们手矫健，上和剑上还能散出寒的死气，削弱敌人的体力和速度。是很难缠的一群家伙。”芙箩拉在给众人介绍。

    在她的跟前，躺着一具缺了半边子的不死族尸体，从剩余地部分看，它与那些灰烬刺客模样差不多，就像是风干到一半的死尸。但它体格更粗壮。枯萎的皮肤和其下地肌也更坚实。它同样披着一件破烂的黑色长斗篷，护具则是一暗色的骨甲，色泽沉哑的表面还满是尖突的骨刺。与螃蟹地外壳颇为相似。既然被称为剑士，它的武器当然是剑，几乎就是灰烬刺客所用骨匕的放大版，深灰色地长剑又薄又细，边缘形状却是参差不齐，好像是从一根大骨头中信手敲裂出来的碎片，稍事修整就制成了。

    “灰烬刺客、冥息剑士都是不死族轻易不会动用的部队，再从那么多食尸鬼来判断，应该还有亡灵巫师，这样一只队伍，它们在对付的是什么人？”迦维娜淡淡的青鸀色肌肤有些泛白，忧虑的神色也在眼中翻腾。

    “不知道。”坎普满不在乎的说：“我只知道他们似乎很强，看看那道斩痕，让加坦那个傻大个来也不一定能弄得这么利索。”他指着隧道壁上一道粗长的裂痕，在这些战士的眼中，一眼就能分辨这是一名高手留下的，芙萝拉他们甚至还能从中看出那人挥剑时狠绝的气势，似乎那股子杀气深深的刻在石面中。

    “我对他们也很感兴趣。”奎格掂了掂手中的斧矛，小声地自语。

    “想知道他们是什么就继续往前走，从这些伤口看，战斗才过去没多久。”芙箩拉笑着说。

    “不要啦！我们还是回去吧！如果真遇上了不死族，那不是自找麻烦吗？”丁宝再次提出反对意见。

    “蠢货，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怎么能坐视不理，任由那些外来者折腾？”坎普难得的义正言辞。

    “可……可我们才这么点人……”丁堡嗫嚅道。

    “要是害怕就回去，真搞不懂你跟来干什么？”坎普朝他挥动了一下大拳头。

    “我是担心你们出事！”丁宝面不改色的说。

    “闭嘴，谁会相信你的鬼话！”坎普喝道。

    “我……”丁宝还要说话，坎普打断他，大拳头在他的眼前晃动。“你在废话，当心我把你从白痴揍成笨蛋。”

    “那有差别吗？”丁宝眨动着大眼睛问。

    “……”坎普默然。

    “白痴！”丁宝嘴皮子一动，给面前的矮人重新下了定义。

    “你……”坎普大怒。

    “你们两个去不去，我们可要走了。”迦维娜好心的提醒两人，其他人已经继续朝前行去。两人只得再次休战，快步的跟上。

    沿着地上的足迹和尸骸又走出老长一段路，众人发现前方就是他们一前采集过食用植物的洞窟，从里面传来了连续的武器交击声和怒吼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