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重生
如果说已经死掉的人里面谁最不该死，也许根本没有标准的答案。如果换一个问题，谁最不可能死呢？ 答案也许有人可以猜到，没错，那就是段晓风！ 手持一枚幻蛊的段晓风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被方齐钻了空子而夺去手表被秒杀？其实废墟哪一战，段晓风看到方齐后并不是全无防备的，他虽然没想到方齐会对他下手，但在紧急情况下，他还是捏碎了刀镡里的幻蛊，让方齐以为自己成功的杀掉了他。尽管手表的确被他给抢夺走了，但至少段晓风还是成功的逃走，并一直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他需要那枚手表，只要有它在，他就可以再次逆转为和神对峙的对手。 在方齐将手表抛出的那一刻，段晓风终于饥渴难耐的重新拾起那枚手表，就像拾起了自己被反复践踏的尊严一般。 段晓风没有对近在咫尺的两人下手，最近这段时间的观察结果表明，此时的方齐不同于往日，最好是能不惹就暂时不惹，蛰伏而动才是明智的选择。 …… 段风来休息了好一会儿才能勉强起身，而这个过程方齐则一直守在他的身边。 “能走吗？”段风来试着走了几步，身形还是有些摇晃。 方齐则扶住他说：“走，我们得去把程涛的本体揪出来，你还行吧？” 段风来晃了晃脑袋说：“还好。” 方齐点了点头说：“算了，时间就是机会，还来得及。” 躲在暗处的段晓风在心里说，“时间，当然可以来得及。”手上慢慢地扭动着手表的指针慢慢地向回拨动着。看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时间却在慢慢地倒流，只是在场的三个人都没有受到这逆转时间的影响。 方齐载着段风来一路驱车南行，段风来则在车上滴了点眼药水后继续沉睡。至于段晓风则在后面保持着安全距离跟随着俩人的车。 这一路上方齐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当然他也完全没有意识到为什么时间其实还留在上午。将时间逆转到他们击杀程涛之前，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击杀过程涛，那么程涛自然也不会过分留意方齐的行程。 那个小镇的名字叫六合镇，位于岭南以南，距离BJ的距离绝对不近。长时间开车的人对时间观念会有些模糊，所以方齐直到一天的终结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当然在车上是安全区，所以一路上他们顶多在高速休息区休息和补给，连旅馆都不敢住。 次日清晨两人早早上路，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段风来的眼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只是这新开始的一天，俩人也并没有发现其实还是昨天。 也就是说，在夜里，段晓风将时间再一次的进行了重置，让他们重新开始了这一天。也就是说，无论他们以什么样的速度到达本体程涛那里，他们都是来得及的。 六合镇生产竹子，售卖竹制品也是当地居民额外的收入之一。要找程涛并不难，甚至不需要打听就能在小镇后山的半山腰的小院中找出他。 在这样偏僻的小镇，连电都尚不能每家每户供应到，而肯出重金拉网线到半山腰的人绝对是异类，而这个异类就是方齐和段风来要找的的程涛无疑。 两人将车子停在小镇，徒步向着那个小院走去，一路上村民们偶有打量他们，却没有一个人阻拦。当然也有不少村民手里都抱着竹篮、竹凳、竹椅之类的手工制品一起到那个小院中。 远远的他们就看到程涛满脸真诚的笑着招呼着往来的村民，而且在一旁给他们拿来的竹制品进行登记，并付相应的价格。 忙碌中的程涛显然也看到了俩人的存在，对他们微微点头，然后继续忙着手中的事。 这就是本体程涛？主宰着这个世界，轻轻地敲几下键盘键盘就可以改变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的男人，却躲在这个小镇上为当地的居民在网上贩卖竹制品？ 这是程涛？ 段风来极其诧异的看着状况，直到他走到村民之中帮他们搬运着竹椅；方齐则满脸疑惑的看着两旁的疯子，直到极其无聊的他拿起了旁边的记账薄帮着记账。 全程三人都没有相互言语，直到临近午时将最后一位村民送走。 “真是太感谢你们的帮忙。”程涛笑着说：“每月的这一天是给他们的结算日，一来结算之前卖掉的东西，一来登记新的商品。一般这天我都是要忙到晚上。” 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段风来是越发的看不懂，他到底是代表着真实的恶还是虚伪的善？或是虚伪的恶和真实的善？ “程涛，你到底想要什么？”段风来终于开口发问。 程涛笑了笑说：“这个问题问得好，不过答案似乎并没有什么所谓。如果我说我想要让这个世界朝着正确的道路发展你们会信吗？” 段风来没有回答，但一旁的方齐却笑着说：“就算是又怎么样，这个世界的对与错又与我无关，反正我是错的，我愿意错下去。” 程涛笑着对段风来说：“这就是你比方齐差的地方，他可以认定他所认定的路，从不动摇，而你却做不到。” 段风来看了看方齐，又看了看程涛，依旧沉默。 程涛说：“也罢也罢，既然你们能够来到这里，就说明我已经输了，无谓的反抗也没什么必要，不过我有两件事情要告诉你们，就算是对胜利者的奖励吧。” 程涛喝了口水说：“第一件就是这个世界的外面还有别的世界，而且他们已经渗透到这个世界里来了。” 世界外面的世界？段风来不敢相信的看着程涛，而方齐的表情却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就像是早已经知道了一样。 程涛自嘲的笑着说：“那个人就是其中之一，他没有复制权限，却能超越权限，这是为什么呢？剩下的问题可以交给你们了，严肃点说是交给你了，段风来，你应该是这个世界的最终胜者，这算是我的希望，毕竟我可不愿意看到我们的世界交到了魔鬼的手里。” 方齐无所谓的笑着，就像他说得根本就与自己无关紧要。 段风来虽然不知道程涛所指的那个人是谁？但还是皱着眉头问：“还有呢？” 程涛说：“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几乎都被我复制，我拥有复制程序的唯一也是最高权限，我也将自己写入到复制程序之中。换句话说，我就是程序的核心，如果我死了的话，那么你猜，这个世界里的复制体们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让段风来彻底的愣住了，一旁的方齐似乎也陷入了思考，当然就连躲在暗处的段晓风对这个问题也是充满了好奇和疑惑。 见他们没有回答，程涛接着问道：“是保持原样还是与我一同消失呢？” 核心崩塌，规则不在，程序崩坏，程序所衍生的事物自然也会毁坏。所以答案是…… “所以……你们是愿意让世人活在这样的假象中，还是愿意帮我将这个假象完善，或者是打破这个假象让所有人死去？”程涛说着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答案就是那么的简单！” 杀掉程涛就等杀掉所有复制体，也就是杀掉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不！不可以！虽然他们都是复制体，但也和常人无异！他们都是无辜的！不行！绝对不行！段风来想着，可一旁的方齐却并不这么想。 只见方齐抽出斩龙匕，朝着程涛的胸口就刺了过去！ “不行！”段风来本目断眼突开，将斩龙匕的整个刀身给击碎，然后大喊道：“他不能死！” “哦？”方齐笑着说：“你怎么知道他说的就一定是真的？” 段风来问：“那你敢保证就是假的？” 方齐笑得很开心的说：“就算是真的，做一个毁灭世界的大魔王不是很帅吗？！” 段风来怒视着方齐，眼中的符文在飞速的旋转。 方齐笑着说：“哟，生气了！你弄坏了我的刀，咱们的恩怨就算扯平了，但是……”说着方齐身形一闪，站到了程涛的身后抽出了第二把藏在腰间的普通匕首，对着程涛的喉咙就划下了重重一刀。 按理说，对于拥有本目的段风来来说，就算方齐的速度再快他也可以看到，也可以第一时间制止。但是此时的段风来却动作缓慢，转头的动作甚至都比普通慢上了三拍不止。带程涛倒在地上出的气比吸的气要多的时候，段风来知道一切都晚了。 程涛真的死了，他的死了给整个世界画上了重重的一笔。他没有骗他们，复制体真的因为他的死而消失，他是复制体们的唯一权限，在权限还没有转移之前，他的死代表着所有人的终结。 朱蒙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街道上的行人化作他们生命中最后的一道光晕后消失不见，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 程涛，你还是输了…… …… 程涛也死了，这下目标就只剩下段风来一人了！段晓风在暗处得意的想着，现在我滞停了段风来的时间，接下来你会怎么办呢？方齐！ 方齐甩了甩匕首上的血迹，走到了段风来的面前，看了眼段风来转动缓慢的眼珠，笑着转身走出了小院。 这两个人不是有仇吗？段晓风暗骂一声，待方齐离开后，自己拾起了院中的一根结实的竹棒，走到了段风来的身后。 手表的时间不仅能作用在手表持有者本身，也可以作用在其他人身上。这是段晓风最近才发现的，如果早一点发现这一特殊效果，那根本不需要麻烦到现在。不过这样也好，别有一番乐趣。 想到这里，段晓风高高举起竹棍，对着段风来的后脑勺就是重重地当头棒喝！但在竹棒与段风来脑袋接触的瞬间，一只粗壮有力的胳膊却格挡在了两者中间。 “藏在暗处的小耗子终于露头了！”方齐狡黠的一笑，右手的匕首对着段晓风的手表就刺了过来。 方齐是嫉妒段晓风的，为什么他可以一直持有手表，为什么他一直拥有手表的cao控权限！在自己杀死程涛，段风来缓慢移动的动作就能猜出，暗处肯定还藏着一个人！而那个人绝对拥有cao控时间的能力！手表！ 方齐本以为出现的人会是朱蒙，毕竟他是手表的最初持有者，可没想到出现的却是段晓风。 “不杀掉你们，阎王可不收我呢！”段晓风笑着向后微退一步，段晓风的动作看似比方齐的速度慢了很多，但方齐的那一刀竟然落空。 “不知道你是靠什么方式，死而复生的。”方齐说：“但我能杀你一次，也能杀你两次。” 段晓风笑着说：“哦？是吗？你觉得你运气还会那么好吗？！” 方齐再次向段晓风发动进攻，段晓风却只是站在原地淡然的笑着说：“速度，力量在我这里都是徒劳的，甚至让你砍下我的头，时间也会为我为逆转。” 段晓风虽然只是站在原地，却躲开了方齐所有的进攻，他继续说：“程涛算什么？我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神！” “放屁！”方齐对段晓风发起连续刺击，仍没有一下能够击中他。 “要知道，对于你之前的弑神行为，神可是很生气的。”段晓风说：“这下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段晓风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方齐的身形便被定格在原地，一动不动。 人类如何战胜时间？！如何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