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第四百五十一章 真正的大陆罪人，就是你们！
“不必麻烦了！”其中一位圣尊愤恨地盯着君莫邪，道：“相处千多年的老兄弟们尽都死了，我们也不会苟活人世，之所以还未自尽，却也不过是想要在这大战之中能多杀几个异族杂碎，如此而已！我等兄弟，决意将在这次战中捐躯，君莫邪，我们之间到底谁欠谁的，来生再算吧！” “那也好！如此抉择也由得你们。”君莫邪冷冷道：“若是你们当真有来生，我一定奉陪！” 五个人冷哼一声，转头走了出去。就在那大坑旁边，盘膝坐下，闭目调息起来。他们五人竟连一眼也没有看古寒，也没有看一眼昔曰的袍泽。 就只是孤零零的五个人，既不容于天罚，也不容于圣地。 当真是不容于世，不容于国，不容于人，甚至，不容于己！ “君府主，这一次你是为你的兄弟出气了！可你想过没有，我们自己自行发动内战死了这么多的高手，战力本就不足，接下来面对异族的这一战，到底要怎么打？”古寒摇头叹息，越想越是心中像是堵着一块大石头。 “怎么打？该怎么打，就怎么打。”君莫邪无所谓的道：“总不能伸着脖子去挨刀吧。” “你……”古寒气极反笑，跺了跺脚道：“君莫邪，你可知道，此战若败，你今曰的冲动行为，却要负上绝大部分的责任！届时，你可就是人类的罪人啊……难道你真正就一点都不在乎吗？” 古寒的确后悔，后悔莫及。 先前一下子站出了那么多人，使双方矛盾彻底激化，古寒就已知道此事注定无法善了了。却还存着万一的指望。法不责众。 即便是以君莫邪现在的强大实力，也不可能将这么多高手完全收拾掉，甚至就算君莫邪另有底牌，但在大义之前，相信君莫邪也会多作考量，改变初衷。 等到他们战过片刻，怒火有所宣泄之后，自己再上前劝阻。那时候，夏长天和季博文也见识到了君莫邪的实力不容轻辱。而大战，又确实需要彼此的力量。相信双方在考虑过自身立场之后会给自己一个面子，暂时停战，哪怕是战后算账，也胜过现在自耗……但古寒却万万没想到。君莫邪一上来就是雷霆万钧的攻击！更是举手绝杀的王牌！ 几乎是还未来得及眨眼，不足五十人的阵容便有合共四十人掉落进了万劫不复的境地之中！生死全数艹控在君莫邪指手之间。 而夏长天更是三句话没过，就与君莫邪展开生死搏杀！前后还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被逼的自爆了……然后季博文更是疯狂的报复君莫邪，更意图对整个天罚阵营不利，最终也被化作了青烟一缕！ 这一切的一切尽都目不暇接！ 这一切进展得实在是太快了！古寒甚至还未想好阻止的借口，一切就已经尘埃落定了！ 最终，就只看到了季博文在半空中血筛子一般的身躯，接着就彻底消失了……古寒的心中可谓心痛至极！ 君莫邪的做事作风，实在也太霸道，太决绝了！竟是完全不给他人反映的时间。 等到自己回过神来，一切都终结了……“就算所有的责任都归在我的头上，又如何？就算真正败了，又如何？所谓罪人的头衔……难道我会在乎吗？”君莫邪冷漠的笑了：“就算是……错了，又如何？我君莫邪认定的事情，从来不管什么是非对错！只问应不应该！只问心下是否有愧！” 古寒气得胡子都哆嗦起来，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你这作法完全是不顾大局的！” “顾全大局？顾全大局，就一定会受委屈……那实在是太累了，更是太愚蠢的！天罚一脉正是因为顾全大局，才会一见天柱崩溃，就在第一时间赶赴战场，不惜代价，不计牺牲的阻截异族的进攻，可是，他们等到的是什么？只有盟友的冷眼旁观，大说风凉话，甚至全然不把他们的贡献，牺牲放在心上？难道夏长天很顾全大局吗？今曰之事，我很心寒！” 君莫邪摇摇头，淡淡地道：“我从来都是一个很偏激的人！我也从来不会管什么大局不大局，大义小义什么的。我只知道，就算我自己可以受委屈，但我的兄弟不能为了我受委屈！我的兄弟受了委屈陷害，我就一定要讨回来。无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讨回来！人伤我一指，我必断人一臂，如此而已！” “我自问不是一个成功的领袖，更不是一个合格的政客。我只是……随心所欲一浪子，只求问心无愧而已。” 君莫邪淡淡的笑着：“我的兄弟不是不可以死，既然来到了这个战场，早就有了赴死的准备！但却绝不意味着可以被人害死！死在这片战场上，我断然无话可说，更会为我的兄弟骄傲！但现在问题就是他们本可以不死的。却因为盟友的缘故而无辜牺牲，所以我要报复，一定要讨回这个公道！” “该做的事，我从不会犹豫。就像这次战争，我本可以不来！相信只要我一句话，整个邪君府和天罚森林，绝不会再有一人出现在这个地界。但我仍是来了。厮杀就伴随着牺牲，无所谓！我和我的兄弟们从来都很清楚，既然来到这里，就没准备活着回去！” 他抬起头，看着古寒：“即便是死得再惨烈，我们也毫无怨言；但，若是死得不明不白，就不行！天罚圣地、邪君府的所有部署，绝不会畏惧任何强大的敌人，却会畏惧背后捅刀的盟友！既然是你们圣地的人让我的兄弟死得不明不白，那我就要讨回公道。至于这份公道，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我从不考虑，因为——不需要考虑！” “考虑的太多，就会束手束脚。累！”君莫邪露齿一笑：“像我一样，活得单纯一些，多好？！” 古寒一阵无语，心中的无力感几乎达到了极处！ 遇到君莫邪这样的极品货色，不管你有多少的大道理，也是说不清楚的！不管你如何如何，他自有自己的一套准则！ 你有千条道理，我有一定之规！ 我行我素！ 如此而已！ 连天下苍生人类安危这样的大前提都直接不予考虑，你还指望他考虑什么？ 一个只关心小家，只在乎小义的家伙，还能说什么？！ “按你这种说法，若是人人都和你一样，那这个世界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若是老夫也与你一样维护自己的兄弟，后果又会如何？”古寒有些气急败坏：“那么，这片大陆，谁来守护？整个人类，谁来负责？” “谁让你负责了？有人请你来负责了吗？”君莫邪翻了翻白眼：“真正可笑！就说这片玄玄大陆，真正有人跪下来求你们守护了吗？丫不怕告诉你们，你们就纯粹是吃饱了撑的！瞧你们把这片大陆的人惯成了什么样子？人人不知感恩，不思报答，居然还战？战个鸟！” “你你你……”古寒真正气的说不出话来。 数千年了，还是第一次被人气得如此失态！ “我什么我？至于你说……若是你也跟我一样护短，后果会如何？”君莫邪瞪了瞪眼，道：“这我还真不知道。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谁会知道？打过之后，自然就知道了。” 古寒有一种想要吐血的腻歪感觉。 这种分明就是谬论的论调，真不知道君莫邪要以什么样的脑袋瓜才能说得出来？ 打一仗就知道了？这不是纯粹的废话吗？可要是真的打一仗，岂不就等于是两人联手把玄玄大陆給异族人送了大礼吗？ 简直不可理喻！ 看着古寒气急败坏，君莫邪却突然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话很不中听？”君莫邪嘲弄地笑道：“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要想让人同仇敌忾，只有让他们先多少尝到一些苦头，才有意义！后方什么都不知道，整个大陆莺歌燕舞，只有你们守卫了大陆一万多年……且不说你们是否真正伟大，就说你们说出去，那些从来没有见过异族人的人们会不会相信你们？不！他们只会认为你们是一群骗子！” “人类，从来只有在压力到达了一定限度之后，才会知道反抗。也从来都会在受到严重侵略的时候，才会由一盘散沙抱成一团。”君莫邪淡淡地道。 “而你们三大圣地一样！与后方的人类，一样的自私，一样的自大！”君莫邪道：“在异族人已经打过来开战的时候，居然还能冠冕堂皇地看盟军的笑话，一心想着把盟军当炮灰……嘿嘿，古前辈，莫要怪我说得难听，你们三大圣地，就算这一战没有毁掉，也迟早有一天会毁在这上面！” “整整万年岁月，你们默默地地守在天柱山，这等人迹罕至的地方。默默的付出，似乎很伟大。但你们不要忘记了，这一万年里，你们做的就只是发展了三大圣地的实力，而大陆上所有的人，根本就没有危机感，也就没有更多的进步，甚至绝大多数的民众根本就不知道所谓异族的存在。但异族方面呢？” 君莫邪嘲讽地笑道：“记得您曾经说过，你们轮换圣者圣皇，依次锻炼，提高战力。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在练兵，同样的，又何尝不是在替异族人练了万年岁月的兵！这其中有什么差距，你可又想到吗！？” 古寒一愣，突然间如被天雷轰顶，汗如雨下，竟然一下子呆住了！心脏如同突然心悸一般的跳动起来。刹那间瞠目结舌，满头大汗雨水一般流了下来。 “异族人久居贫瘠苦寒之地，但不管大人小孩，都是以攻进大陆为己任，你看今天战场上那些异族人的尸体了没有？” 君莫邪道：“有绝大部分，都是穿得很破烂，甚至是衣不蔽体，面有菜色。可以肯定，他们在异族人那边，相信只是最下层的战力。但我告诉你！他们之中，最弱的实力，也最起码是地玄巅峰的层次！绝大部分，都是天玄实力！二十万天玄，这是什么概念？” 古寒呆怔怔地站着，似乎没有听见君莫邪说的话。 “这次，确实是一次姓杀了将近二十万！战果辉煌，但这却只是异族人在半天之中，聚集起来的实力！” 君莫邪冷哼一声：“敢问古前辈，我们整片大陆，一共才有多少天玄之士？你要需要准备多少时间，才能聚集起来二十万之数的天玄大军？不要说像异族人这样只有半天时间，给你一个月，你自问成么？” 古寒脸上一阵涨红，接着便变成了煞白。 “巅峰高手，或者双方差不多！但，中下层的实力，差得远！” “历代夺天之战，只是少数人的战斗，并不是大规模的战争！但是现在，天柱山崩塌了！异族人的战力，也就充分体现！” “这一切，究其根由都是你们三大圣地造成的！”君莫邪无情的道：“因为后方的人没有压力，没有压力就不会吃苦修炼，所以，玄玄大陆固然地大物博，但个中的强者，却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就算是有数的强者，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却立刻就被你们三大圣地网罗了去。美其名曰，是以崇高的名义，让他们加入三大圣地。但，加入之后，有多少人沦为小喽啰？其中又有多少人因此一蹶不振？” “而这些人，本是各地的种子。有希望能够调教出无数杰出弟子，增强大陆实力的人。却被你们全部锁在了深山之上！” “此消彼长之下，异族人全民皆兵，而我们的大陆上的人，却是一群待宰羔羊！” “异族人就算只得几百万之数，却也是几百万的地玄天玄！”君莫邪异常尖锐的道：“而这，正是你们帮忙练兵的结果！”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再仔细的认真思考着君莫邪的说话。 “你们三大圣地，将夺天之战当做了万年不朽的荣耀！当做了你们独有的荣誉！你们宁可在深山密林品尝着孤独等待着下一次牺牲所能够带来的荣耀，却不愿意在大陆上播撒下更多的种子！” “你们将这种战争当做荣耀，而且是你们私人的荣耀，居然不容许别人染指！即使是善意的帮助，也不屑一顾，甚至欲除之后快，天罚正是最好的例子！” “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玄玄大陆方面越来越弱，异族人却越来越强！” 君莫邪丝毫不停的说下去：“天罚一脉每次都为了大义，帮你们打赢夺天之战，你们却以为是他们抢夺了、分享了你们的荣耀！居然因此而不舒服，想要自己永远站在圣人的位置，居然就要对自己的盟友斩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