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有面难容
钱伯并没有说话，一直到走进了一楼大厅的房子里面。 西蒙也跟在了后面，然后随着钱伯又坐到了刚才两人坐的位置。 “哎！”钱伯叹了一口气。 西蒙看钱伯的样子接着问道，“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没准我梦帮上你的忙呢！” 钱伯终于是打开了话匣子，“你是不知道，我一看到王老弟他俩两口子的样子，我的心里就是一阵的愧疚，这种愧疚对我一个捞尸人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打击啊！”说完钱伯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钱伯的脸都被这啪啪的两下给打红了，本就苍老的脸上显得更加的疲惫不堪，这样憔悴的脸都已经见红了可见自己打自己的力度是多么的实诚。 西蒙赶忙是站起身来过去拽住钱伯，要是不这样做的话，钱伯还会打自己的脸的，“先别打了，有什么话先说出来再打。”西蒙说完感觉这样劝人有点不妥，但是不管怎么说，钱伯这个时候也不在意西蒙到底说了什么了，反正自己的双手被被西蒙抓住了想打自己的脸也打不了了。 “哎，事情是这样……”钱伯说出了自己心里的那块石头。 就在今天太阳落山的时候，王老弟夫妻突然是找上了我的家门，我那个时候就预感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因为王老弟这个人平时很少去求别人，但是当时他找我来的状态我一看就是很急的事情，等到王老弟说明了来意后我才知道，原来王老弟的独生子下午出江捞尸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王老弟的意思是想找我去江上找他的儿子，但是呢可能不知道干我们这行的规律，那就是太阳落山捞尸可是我们捞尸人的大忌！从没有一个捞尸人敢在日落西山后又出江捞尸的！从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做！ 我并不是怕死，而是这个东西邪乎的很，天黑捞尸的话就算是浮尸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漂过，你也看不到，并不是光线不够的问题，事实就是这么的邪乎！ 其实我当时一听王老弟的这话，心里就已经有了大概得结论了，王老弟的儿子是凶多吉少，或者用一个更加恰当的词来说那就是九死一生！ 但是我并没有敢和王老弟夫妻俩说这些个事，我只是说让他俩不要着急，等着天亮我就带上村里捞尸手艺最后的一伙人出江…… 钱伯说到这里已经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身子颤抖着，声音也开始变得哽咽了，目光直直的看着天花板上面的船型吊灯。“哼！我可真是个笑话，作为村子里现前捞尸最好的手艺人，人家这么信任自己找上了门来，自己却……哎！” 西蒙早已放开了钱伯的双手，听得正入神，一看钱伯的状态好像又要自己发自己脸了，马上就做出了要控制钱伯双手的动作。 但是钱伯并没有自己再次的打自己，而是将自己的脸深深得埋到了自己的双手中，整个脸都看不到了，只看到一双手，仿佛这个时候跟西蒙说这件事情是一件无地自容的感觉。 钱伯许久都没有再做声，西蒙能看出来钱伯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王大哥他俩一定是知道你今天晚上不出江然后就自己偷偷的出江找儿子了吧？” 钱伯的脸还是深深地埋藏在双手之中，但是可以依稀的看清钱伯的头在上下点动。西蒙一看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钱伯这个人了，简直用一个老小孩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刚刚说自己的时候还是一副趾高气昂得姿态，好像什么都在教自己一般，现在这幅模样又是一种做了什么亏心事见不得人的样子。这两者的反差极大，让西蒙都感到既可笑又可厌。 钱伯的声音隔着手掌传了出来，“王老弟看到我的样子，在屋里愣了大概有一分多钟的时间，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是那样呆呆的站着，我也没有说什么，我当时的第一想法就是王老弟可能是由于儿子失踪了一时有点接受不了，心理正在缓冲，所以我也没有说话，让他们两口子好好的静下心来平复一下。随即王老弟连句道别的话也没说就带着媳妇走掉了……” “我当时也并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心里认为刚才所想的样子，直到两人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我才回想刚才王老弟的样子有些吓人，那个冷冷的态度根本就是自己有了主意，不想再去求我了。我这才会然觉悟，发觉事态不好，王老弟两口子极有可能自己去出江找儿子去了！”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马上飞奔的跑出了院子，坐上我的越野车，加大马力的就往江边冲了过去，等到我赶到江边的时候，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我从车里拿出了探照灯，是可以照射出很远距离的那种，发觉在离江边不远的地方正漂曳着一只小木船，而船上的人已经是没有了踪影！”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没人要的小木船，因为在我们鬼河村管辖的这个流域，根本就不会出现没人要没人管的小木船出现在江面上，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毕竟小木船对我们来说就是吃饭的家伙事，有时候甚至就像生命一样宝贵！”钱伯说话间已经缓缓的放下了自己的双手，微抬着头看着天上的船型吊灯。 钱伯的脸颊还留着泪痕，虽然看不见眼泪，但是西蒙可以明显的看到钱伯刚刚是流过泪的，“我一看到那个无人的小船，当时也是顾不上危险了，直接冲到了江边然后衣服一脱就跳进了江水里。” 西蒙听到这实在是忍不住问道“你不是捞尸人吗？为什么要跳进水里去救人？” 钱伯回过头看了一眼西蒙“我是捞尸人不假，但是我希望我能救下来的是两个活人，而并不是两具尸体，但凡是捞尸人从江面上捞上来的一定是死尸绝不是活人，所以我才会跳进江里，还有就是当时已经是晚上了，我就是在船上也根本看不到江面上的浮尸，相反，天黑捞尸连我都是泥牛入海有去无回啊！而且他俩是刚刚沉江，刚刚溺水的人是不会马上浮上来的，只要是有点常识的人都会了解，所以想找人只能是通过跳进水里去找人。” 钱伯说了一堆的缘由，西蒙听得也是一喝一喝的，果然是在江面上常年游走的老手艺人了，临危的时候还能注意这么多！ “他俩掉入江水中的时间并不长，所以我在水中潜水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盘算，他俩一定不会沉入太远，而且就应该在这条小船顺着水流方向的斜下方。我按着自己的路线游了过去，结果发现……”钱伯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西蒙看着钱伯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出于顾虑没有说出来。 过了大概五秒钟的时间，钱伯刚才皱起的五官又恢复了平静，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铁质的小烟盒，打开这个铁质的小烟盒里面都是烟草叶，钱伯拿着卷烟纸然后用手抿了点烟叶放到上面，右手从卷烟纸的一角开始卷了起来，卷成以后前宽后窄的圆柱形后，放到了嘴边用舌头点了一点唾液，把这个烟卷叼在了嘴边。 钱伯并没有点燃口边的香烟，西蒙在旁边看着马上会心的问道“您在找火吗？”西蒙的手里也没有打火机，所以才会这样问到。 钱伯楞楞的听到西蒙的话随后一个机灵，马上看着西蒙，“哦，不了，谢谢。”说话时嘴里还依然叼着烟卷。 西蒙客气的笑了笑“平时您也经常好这个吗？”西蒙的意思是指钱伯叼着烟卷不点的习惯。 钱伯并没有想那么多，而是很不假思索的回答“哦，平时很少吸烟，只是有时候为了舒缓下心情才会点上一根。”说着钱伯把自己口惼的烟卷拿到了手里，他可能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刚刚会卷一根烟然后又不抽。 西蒙看出来了，钱伯的这个举动可能是和江水下面看到的情景有关，“刚才你说到潜入江水中的事。”西蒙在一旁提醒道。 钱伯哦了一声，然后才从恍惚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对，刚才说到我潜入水下了。”钱伯接着说。 “我正在一个劲的往下面游，你知道的，正常人在水下是憋气是不会太长时间的，但是我们这行的人却可以潜水很长的时间，虽说是在水面上工作，但是潜水的这门绝学却可以在关键的时刻救自己的命，多了不说，一般的捞尸人在水下待个七八分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西蒙听闻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认为一个普通人怎么能做到这样长时间了潜水，但是反过来想也能理解，每个职业都有自己修炼的独门绝学，就像作为一名阴灵师，体力和身体素质都超乎常人，这样的情况对他们捞尸人来说也是感到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钱伯接着说“我就这样一直再水下找寻，果然让我找到了王老弟他俩！他俩正在水下沉浮，好在并不算太深，要是太深的话，纵使我再能憋气，也下不到太深的水底处，我就这样一手拿着防水手电，一手拽过他俩中的一人，然后吃力的往那个小木船上游去，把一人放到木船上又接着就救下一个人，就这样折腾了半天，可算是把两人都放到了小木船上。” “在木船上我用尽了一切能救两人的办法，但是最后……哎！”钱伯低头的长叹了一口气，西蒙知道了最后的结果肯定是没有救回两人的性命。 西蒙看着钱伯问道“那你说的尸体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后来的事你就已经都看到了，我把船停泊到了江边固定好，自己去岸上穿衣服找车，就这样的一会功夫他俩就还魂了！”钱伯说完，西蒙感觉一股凉气直冲向自己的大脑，原来自己刚碰到两具诈尸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