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祭祀
转眼到了四月，所谓清明时节雨纷纷，姑喜村也不例外，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田里的农活也暂时告一段落，我在家里跟着邱奶奶学着做了几道菜，不得不说，村子里自己种出来的庄稼和外面的味道还真是稍有不同，吃起来更加鲜嫩可口，虽然没有琳琅满目的酌料，但食物本身的香味也因此不会被掩盖。 “邱奶奶，您在村里生活了一辈子，真的就不向往外面的生活么？”我坐在小凳上，边用挠子咔着土豆皮边无聊的问着。 邱奶奶半倚在旁边的柜子前，拄着拐杖眯起眼睛看了我一眼，缓缓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耳环，轻声道：“那里有什么可向往的？是姑喜村的人不够友善，还是我们井中的水不好喝？” “好喝，好喝。”我讪讪的笑了笑“邱奶奶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呢。” “小叶啊，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但是你自己心里也应该明白，在这里你才是最安全的，我们不问你的过去，听信你所编造出来的经历。那不是因为我们傻，而是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不堪回的往事，你也有，我也有，为何非要探个究竟？”邱奶奶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向里屋走去，边走边喃喃道：“小叶，有时候好奇心太重不是什么好事。” 我的手上停止了动作，抬起头望着邱奶奶佝偻的背影，声音洪亮“晚辈受教了！” 傍晚的时候邱雨薇回到了家里，因为明天就是清明节了，所以先生那边也给了一天假期，我给她做了一些简单的菜肴，陪着她一起吃完，她嬉笑着给我讲述在先生那里生的趣事，还有学到的东西，我也津津有味的听着，曾经感觉平淡无奇的读书生活，如今却分外有意思。 晚间邱雨薇嚷嚷着让我给她讲故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养成了这个习惯，每晚都要听我的一个故事才能安心入睡。 我思量了一下，缓缓道：“在很久很久以前，远方的古堡内住着一位公主，因为她是在雪天降生的，所以人们都称她为白雪公主，她母亲去世的早，作为国王的父亲给她又娶了一个后妈，这个后妈......” 将邱雨薇哄入睡后，我关上了室内的灯走出房间，摸着黑回到了柴房内，几个月下来，我已经习惯了睡在木头上的感觉，躺进被窝内，困意就涌入了脑中。 姑喜村三面环山，一面向河，北、东、南为山，西为河，南过两山便是哈市境内，而北面的山上是村人的祭祀地点，那里有一个墓地，是村民老去的归宿，据村长所说，哪怕是姑喜村走出的人，在晚年时也一定会回到这里来落叶归根。 清明节。 小雨降落在这无垠的大地上，花草努力的从土里向上窜着，树木清脆的叶芽经过雨水的洗礼散出一种清香，湿润的泥土虽然行路不便，但是村民们都很默契的在早上七点的时候，聚集到村子内的一片空地上。 空地上有一座高台，台上立起一方香案，一个身着莽龙黄袍，头戴紫金冠，手提三尺木剑的道士走到了台上，我在下面都看楞了，那个道士竟然是教书的刘先生！ 没想到平时给邱雨薇他们讲课，谈古论今的老师，转眼就变成了宣扬封建迷信，高台做法的“大师”。 只见刘先生左右抓起一把小米望着香案一撒，口中念念有词，拿起一道灵符，对着蜡烛点燃甩至桌上的水中，灵符入水猛的烧了起来，刘先生木剑伸入碗中，左右晃了晃，拿起着了火的大碗，就将里面的液体喝到了肚子里！ “开眼观坟，尽非外人，上乘祖先，下抵村民，北望祭祀，永保安康，风调雨顺，死后兴葬！” 刘先生喊罢身体一侧，剑指北山，喝道：“祭祀......开始！” 随后村长手中提着一个白色的灯笼从旁边走了过来，村民们并成两排缓缓的跟在村长身后，手中提着东西，有黄纸，有鸡鸭，向着北山而去。 邱奶奶在出门前就告诉过我了，祭祀的事情我可看但不可随，所以我就站在空地中央目送着他们离开，刘先生也从高台之上走了下来，将自己的衣服和冠带全部脱了下去，到了我的身边。 “唉？”我有些惊讶的望着刘先生“你怎么不跟着大家去北山祭祀呢？” 刘先生摆摆手“我是阴阳先生，不施村民之礼，而且去了也没什么意思，烧点东西，念叨几句也就回来了，我媳妇刚刚不是跟着去了嘛，我就没有必要了。” 说罢刘先生拉起我的胳膊“走吧，叶飞，去你家里，咱爷俩喝两盅！” 我愣愣的点点头，带着刘先生走回了家，邱雨薇刚刚从床上爬起，睁着迷茫的小眼睛看着我和刘先生，娇柔的道：“老师，我是上课迟到了吗？” 我和刘先生不约而同的大笑了起来，随后我告诉邱雨薇“你接着睡吧，今天放假，我和你先生到咱家喝点酒，聊聊天。” “哦......”邱雨薇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迷迷糊糊的又闭上了小眼睛。 我炒了一个菜，还有一盘花生米，和刘先生坐在厨房，接了两杯高粱酒，便对饮了起来。 “先生，我有一事不解哈，你说这姑喜村距离哈市也不是很远，为什么一直没有人开这里呢？” 刘先生听到我的话微微一笑“不是不开，是没有什么可开的价值，这么屁大点个小村子，二十多户人口，花了几百亿开这里，不如让村民自己迁出去划得来，你说对不对？” 我听到刘先生形容姑喜村，不禁有些惊愕，随后脑海中产生了一个想法“先生，想必您也不是这姑喜村的人吧。” “哦？”刘先生眯起眼睛“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抿了一口酒“很简单嘛，无论是邱奶奶还是村长，哪怕是邱雨薇对这个村子都有着说不出的感情，怎么可能会用屁大点这样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