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骨罕新王(中)
拎竹暗暗地抽出兵刃,将修为调动起来,随时准备应对骨罕的发难。刘夕阳轻踢她一下,嘬着小酒儿冷言道:“你们准备试探我到什么时候?” 店小二安稳地坐在那里,还有闲情从刘夕阳面前的碟子里捏着花生。刘夕阳在差役难言的注视下说道:“你只听过刘夕阳对回味楼的规矩,但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家回味楼他就没有管过。引座的规矩和上菜的方式都是他接手后定的,这里保持以前的状态才对。你上菜的时候一共打量了我六次,给我上菜的时候特意摆成苍空阁暗号的形状;我进来后你吩咐了四桌客人离去,在我叫来这位兄弟的时候你和掌柜的表情很不自然。再说一句,让姬风过来见我。” 店小二皱眉与进来的中年人对视一眼,轻微点头。中年人出了店门,没过多久又领着一位痞里痞气的青年走了进来。青年一言不发地坐到刘夕阳身侧,阴鸷地瞪了一眼露出马脚的小二。还未开口,刘夕阳直接说道:“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姬风还不过来,那你们就进宫把师尊叫过来;或者我亲自去叫。” 青年人还是不说话,也没有再去叫人的意思。刘夕阳哼笑一声,站起来在几人的注视下走到窗边的一桌坐下,对坐的少年明显一怔,还没表示什么便被刘夕阳泼了一脸酒。 刘夕阳扔掉酒盅,在身边几人虎视眈眈下寒声说道:“你和黄师弟一样么,也是瞎了眼的?我一而再而地给你机会,你就这么不给我面子?你在这里给我摆什么谱?年过不惑的人了,整天做成这一副打扮,长得少性是好事,脑子别少性就成!” 少年还是懵的状态,看起来好像是被人欺负的文弱书生。拎竹在远处瞧着痞气青年一闪而过的慌张,不由地放下了心。少爷这什么眼神?这样的都能给找出来呀…… 刘夕阳这一下闹得动静不小,周围的百姓早就闪开了。在百姓们看来,这里就是一个凶狠的中年人领着一群打手过来欺负书生的……他们没能力替书生出头,只得躲出回味楼顺便骂上几句。 少年慌张地看着瞬间冷清的酒楼,手足无措地打量着众人。刘夕阳继续说道:“适可而止吧姬大人!你不认识我是应该的,但你不能觉得我不认识你!摆资历我的确不如你,但论辈分你得唤我一声师伯!我这次回京就是为了和云泽人的战争做奔走,不打算管你这些破事,但你的作法我好生失望!控制住回味楼和苍空阁是多么简单的事情,你这几天在这里布置的什么!刘夕阳是个傻子么还能在这时候潜回京城?就算潜进来他敢回这里?你是在侮辱他的水平还是在侮辱自己?” 刘夕阳倏地站起,把身后的差役吓了一跳。他背向呆滞的少年,说道:“这两处产业就是一个平常营生,苍空阁的布局早就撤了。要是没有步挚那厮,刘夕阳也不会逃走的。事情是你们犯的,你们的补救就是这些?出于同僚的身份提醒你一下,现在该去查的是春风馆。我还有别的事情,你们看着办。” 说完他领着差役,叫上在座位上迷茫状的拎竹出了回味楼。被泼酒的少年怔怔地看着三人离去,悻悻地收拾好仪容,懦懦地起身离去,路过痞气青年的身边说道:“撤掉一半布置去查春风馆。” 青年人轻微点头算是领命,领着中年人出了回味楼,和街上的几人视线交错,一起向春风馆方向走去。 此时的拎竹满肚子的疑惑,碍于身后吊着一位差役她也不敢问。刘夕阳平静地走在街上,轻车熟路地回到了上次从天牢逃脱的位置。街上行人不少,他蹲在街边仔细探查一阵,随后推开了木匠的院门走了进去。 木匠早就被骨罕处理掉了,现在的院子空无一人。刘夕阳入了厢房,招手把差役叫到身边,半教导半吩咐地说道:“虽然过了很多天,这里的线索还很明显。” 说着话他打开了柜门,检查一阵蹭着柜底黑褐色说道:“刘夕阳很明显受过伤,几天时间他能跑到哪儿去?顺着他逃走的方向追查,沿路大小药铺只要有任何金疮药的采购都需要去看一眼。这任务很重,务必派上十人以上。” 他又检查着床底,抹了一把颜色不符的泥土,嗅了几下后说道:“他肯定在京城挖过什么,这泥土应该是苍空阁周围的。和姬风说一声,让他今晚派上几个人将苍空阁和这里的地下给我翻看一遍!” 说完刘夕阳拍拍手站了起来,推开窗户向远处观瞧。看了一阵再次说道:“那个方向明明能瞧见院子里的动向,为何刘夕阳在这里藏了数天没人反应过来?派人去查,把所有可疑人员抓回天牢。另外在天牢里继续动土,李翰杰身上也有一套飞天遁地,她要是没带走肯定藏在天牢里,为了刘夕阳潜回来再次使用。” 差役兴奋领命,刘夕阳平静地看着他:“我要去忙我的事情。你是将这些事情吩咐下去然后跟着我,还是亲自去领这小功一件?” 差役毫不犹豫地说道:“任凭大人差遣!” “半柱香的功夫,刑部官署汇合。” -=-=-=-=-=- 天色已晚,距刘夕阳入京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妘岚刚下完对季水城的命令,活动着腰身对妘萌儿说道:“师父,让骨罕这几天除了监视苍空阁二地外停下所有事情,不要出京也不要扰民。”
妘萌儿点完头,就有一位骨罕在太监的带领下走了进来。骨罕来得蹊跷妘萌儿心中一紧,进来的骨罕却一脸兴奋地说道:“回陛下、国师,姬大人在春风馆的行动查到了入城的探子!已经审问结束,得知他们是叶老板的人!” 妘岚皱眉道:“为何要去招惹叶仲轩?谁的命令!” 骨罕一怔,愣声道:“骨罕新王……姬大人是这么说的,属下并不清楚。” 妘岚二人对视一眼,略感不妙。没来得及吩咐,小太监回禀:刑部尚书到。将刑部尚书请进来,尚书大人直接跪在那里,带着绝望说道:“陛下!老臣认为此际不可如此,还望陛下三思!” “宁大人,说明白些!” 尚书悲戚道:“这时候大面积惩处官员不利于局势稳定!老臣一片丹心,无力阻止骨罕的行动只有以死谢罪!” 妘萌儿止住了宁尚书撞墙求死的举动,刚想细问,交浪府尹又要面圣。府尹大人进来后惶惶道:“陛下,这次行动微臣并没有得到消息,没有配合好造成了不少混乱,还望……” 妘岚站起怒道:“谁的命令!” 府尹大人回道:“骨罕说是新王的第一次出手……” 妘萌儿不做犹豫,直接冲出皇宫。他这些日子紧张妘岚的安全,把骨罕的一切都交给姬风打理。难道骨罕已经失控,这姬风和步挚一样都是刘夕阳的人? 没用多久,妘萌儿便到了天牢。这时候他也没有心情去管狼藉的天牢,找到姬风质问道:“谁让你们有行动的!” 那文弱少年擦了擦沾满鲜血的手,回道:“王大人。” “谁?” 少年惊愕道:“国师您的首徒王荒原王大人!” 妘萌儿叹了一声,回道:“荒原他三年前便离世了。他死得蹊跷,我为了安定便秘而不宣。知道他离世并敢假冒他的只有凶手了……” 姬风惊恐地呆在那里,这次发呆可不是装的了。 妘萌儿离开皇宫不久,一位短发的姑娘摸进来向泠弦宫走去。